皇宮,御書房。
趙康坐在龍案後,對站在下方趙玉賢說道:「北越使者翟虎不日進京,翟虎乃翟北山嫡子,翟北山此次竟派他來大康出使,朕頗感意外。北越已多年未與大康有往來,此次便由你去接待翟虎。」
「兒臣尊旨。」趙玉賢微微躬了躬身。
「玉賢。」趙康喚道。
「父皇。」
「玉賢,你年紀也不小了,打算何時娶妻?」國事談完,趙康忽然問起趙玉賢個人之事。
趙玉賢微微一愣,「兒臣……」話說一半,眼前忽然浮現出少女身穿宮裝、端莊嫻靜的模樣。
「男大當婚,你是皇子,更應該早些成親。你瞧你大哥,兒女早就滿地跑了,你卻連個妻子都沒有。說吧,有沒有看上的女子?如果有,父皇給你賜婚。」
趙玉賢小心看了眼正在翻看奏摺的趙康,想了想,開口道:「回父皇,兒臣的確看中一女子,想娶她為妻,但兒臣並不知道她願不願嫁?」
「哦?」趙康手一頓,放下手中奏摺,看向趙玉賢問:「此女子是何人?「他忽然來了興致,他這個二兒子向來眼光高,普通女子根本入不了眼,現在竟也有了瞧上眼的女子。
「是……」趙玉賢略一猶豫,還是說出了口,「是潞安郡主。」
原來是葉知瑾!趙康皺了皺眉。到底怎麼回事,繼許臨增之後,怎麼趙玉賢也看上了葉知瑾。若是別的女子倒好說,如果是葉知瑾未免麻煩。
那丫頭可不會隨意任人擺步,上回許臨增求娶碰了一鼻子灰,如果那丫頭不願意,即便趙玉賢身為皇子,恐怕下場也一樣。
趙康心思轉了轉,對趙玉賢道:「既然如此,朕便問問知瑾的意思,她若願意,朕便給你賜婚。」
「兒臣多謝父皇。」趙玉賢連忙謝恩,心中萬分歡喜。父皇不反對,事情已經成了一半,就看葉知瑾態度如何了。
趙玉賢心情愉快離開御書房後,趙康伸手輕輕捏了捏眉心,嘆了口氣,喃喃自語道:「唉,怎麼他也瞧上了這丫頭。」
魏通將茶盞放到趙康面前,笑着道:「皇上,郡主生得漂亮,又膽識過人,自古才子愛佳人,二殿下心悅郡主,乃情理之中,皇上又何必奇怪。」
趙康點了點頭,「你說的朕當然知道。知瑾是好姑娘,玉賢能看上她,說明玉賢有眼光。不過此事有些難辦,以那丫頭心性,她若不願,朕也不能強求,」
「皇上先問問郡主意思不就得了?」魏通說道。
趙康擺手,「朕當然要先問過她的意思,她同意自然好辦。她若不同意,朕在想,該怎麼向玉賢解釋。」
「如果郡主不同意,皇上就告訴二殿下,眼下郡主還不能成親。成王殿下不是說了,黑衣人之事還沒結果,需要郡主幫助。皇上給二殿下再挑個好姑娘不就行了。」魏通趕緊出主意。
趙康瞪了眼魏通,「你說得容易,玉賢若能隨便瞧上個姑娘,朕又何必如此麻煩。」
「哎呀,都是奴才多嘴,都是奴才多嘴,還請皇上息怒。」魏通伸出手,裝模作樣給自己掌嘴。
「行了,少在朕面前來這套。」趙康又白了眼魏通,喃喃道,「哎呀,不過此事朕真要好好想想。」
京城百里之外,驛館屋內,翟虎將手中一張字條放在蠟燭上點燃。
「殿下,情況如何?」站在翟虎身旁侍衛問。
翟虎扔掉灰燼,點點頭,「信上說已經有眉目了,我們明日便啟程去京城。我畢竟來大康出使,不能耽擱太久。」
「殿下,皇上讓我們來大康,順便查浮光錦下落,殿下是否已經有消息?」侍衛又問。
「這麼多年,父皇一直為浮光錦耿耿於懷。當年就忘了留意翟婭身邊那幾名宮女,才讓浮光錦流落在外。父皇一直懷疑有宮女逃到了大康。我此次雖來大康出使,卻不能在大康久留,更不可能一個一個去找他們。」
「那眼下該怎麼辦?」
翟虎眼睛微眯,「剛剛得到消息,有人曾在潞州發現其中一名宮女的蹤跡。」
「潞州?」侍衛一愣,又道:「可我們無法去潞州。」
翟虎擺擺手,「不用去潞州。」
「為何?」
「原潞州知府李哲泰派人偷盜金礦,被成王查了出來,已經死在潞安郡主手裏。消息說,那宮女很可能就藏在李哲泰府里。」
「既然李哲泰死了,我們又該去哪裏找那宮女?」侍衛問。
「李哲泰死後,那宮女也失去蹤跡。宮女失蹤前後,只有潞安郡主葉知瑾離開過潞州,我猜她多半藏在了潞安郡主的隊伍里。」
「殿下是懷疑那宮女跟潞安郡主回了京城?」
「沒錯,」翟虎點頭,「若無潞安郡主相助,她又怎能逃過我們的追蹤。」
「屬下聽聞潞安郡主有些本事,若宮女真在她手裏,殿下,我們該怎麼辦?」
翟虎笑了笑,眼角露出細紋,「不着急,等到了京城,我便先去會會她。」
京城別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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虎皮面具男子站在屋中問黑衣人,「翟虎到哪裏了?」
「回主子,最晚後日抵京。」黑衣人拱手回道。
男子微微點頭,「翟虎此次前來,除了出使,還另有目的。他到了以後,你派人盯緊他,千萬別讓他攪了我們的計劃。」
「是,主子。」
「翟虎?哼!」男子冷笑,藏在虎皮面具後眼睛裏閃着意昧不明。北越來人了,這回京城又該熱鬧了。
五月初四,北越使者抵達京城。
辰時未到,趙玉賢已經率百官候在京城北門,等着迎接翟虎。
北堯關是大康最北端一座城,出北堯關北門,越過廣袤無際的千里戈壁,便是北越。
二十年前,翟北山奪了北越皇位後,從未派使者來過大康。二十年後,翟虎是第一個出使大康的使者。
北城城門口,百姓熙熙攘攘站在道旁看熱鬧,士兵手持長槍,三步一哨,將百姓隔開。
「哎呀,我可許久沒見過北越人了。」看熱鬧的人群中,一位鬚髮老者發出感慨。
「老李頭,難道你以前見過北越人?」老者身旁一名年青人開口問道。
老者點頭,「見過,我上次見北越人,差不多是二十年前的事了,呵,你那時還沒生出來呢。」老者朝年青人笑了笑。
年青人並未介意,又問:「老李頭,和我說說,北越人到底長啥模樣?」
「也沒什麼,和大康人並無兩樣,就連說話也和我們一樣。」
「怎麼會和我們一樣?」
「聽聞當年北越建國之人,本就是大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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