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衛士,都過來!」
「君上已做了示範,咱們就別再尸位素餐混日子了!」
「今日起,鍛造雄兵!」
衛士們紛紛響應,發出從未有過、卻震撼人心的呼喊。
「鍛造雄兵!」
聽到姚進的大聲嚷嚷和衛士們的高聲響應,張保的心中,湧出了一絲熱血。
嘴角,也露出了微笑。
偷偷望向柴霄的目光,則比平日裏多了一絲讚賞,更多了一絲敬畏。
柴霄來到偏廳,坐在已經擺好早膳的長桌前,不住咋舌。
光是肉菜,就擺了炙肉、膾魚、白切雞、紫薑鴨、燒乳鴿。
素菜,擺了葵菜、菠菜、薺菜、竹筍。
主食、粥羹和點心,更是擺了素麵餅、豆沙餅、肉餅、稻米粥、粟米粥、羊肉羹、蓴菜羹、甜酥山、櫻桃畢羅。
「我吃這些」
還沒等他說完,張保急忙解釋。
「君上,放心!吃完這些,還有!膳房都備好了,還可以再上一桌,不重樣的!」
柴霄陰着臉,罵出一句。
「我是豬麼?」
說完這句,低頭看到自己碩大的肚子,立刻就後悔了。
不吃這麼多,能成這樣麼?
可不就是豬?
自己罵自己!
只不過是之前的,和張保他們沒關係。
見張保被罵得呆呆發愣,柴霄緩和了神色,問道。
「這樣一桌,還有你備的那桌不重樣的,得花多少銀子?」
「這」
張保愣了愣,示意手下快把賬本拿過來。
「大致,三十兩銀子。」
「三十兩?一個月光早餐,就差不多一千兩銀子?」
「是!」
張保雙手拿着賬本。
合上也不是,放下也不是。
就這樣傻傻站着,丈二和尚摸不着頭腦。
柴霄手指着長桌上的一道道菜。
「肉菜、素菜、主食和點心,各只留一道,份量減半。再算算,多少錢?」
張保一邊看菜品,一邊看賬本,心裏飛快默算。
「二兩左右!」
柴霄揮了揮手。
「那就這樣,早點早點,點到為止!對了,包子有吧?」
「有!」
張保急忙指着豆沙餅和肉餅。
「這是蒸餅,備用的是籠餅,民間就叫包子,可有葷也可有素。」
「對了,正好把備用的拿上來,讓君上看看!」
「是!」
手下答應一聲,快步跑回膳房。
不一會兒,熱騰騰的「包子」端上來了。
樣子和現代的差不多,個頭兒則要大上一倍。
當然,畢竟是皇家,面質和用料明顯不一樣。
聞上去噴香噴香的,口水都下來了。
柴霄想了想每日用量。
「留下四個,其餘端走。以後就照這個用量,你們要想每天不重樣,可以在餡上下功夫!」
「是!」
柴霄又問:「牛奶有吧?」
「有!」
張保指向甜品中的甜酥山:「這當中,加了酥油和牛奶!」
柴霄點點頭。
「可以專門倒一杯,弄成溫的!」
「是!」
柴霄拿起筷子,望向張保,下了定語。
「早膳,就這樣了,減量但不減營養,今日起,照此辦理!」
「每天省下來的二十八兩,算我為籌齊百萬兩的認捐銀子,有兩成利呢,不賺白不賺!」
「蒼蠅雖小,也是肉。更何況,一天二十八兩,十天就是二百八十兩。」
張保大受震動,連聲稱是。
柴霄朝他揮了揮手。
「今天既然做了,就別浪費。你也坐下吃點吧!」
張保一驚,急忙躬身。
「君上,尊卑有別,可不敢!」
柴霄卻不以為然。
「讓你坐,你就坐!來人,賜座!」
「多謝君上!」
只一瞬間,張保已是熱淚盈眶。
這麼多年,能夠得到賜座之恩,和君上同坐一桌用早膳,真是破天荒。
放眼整個大許,也就只有淑妃娘娘和少傅有這待遇吧。
別說,昨日立新大典,君上敬了三盞酒。
先敬淑妃娘娘,再敬少傅,最後就是他這位內務總管。
難道,君上這是有意為之?
張保偏着身子,在手下搬來的椅子上坐下。
不敢造次,哆嗦着夾了一些素菜,用手遮擋着放入口中,細嚼慢咽。
柴霄倒是吃得風生水起。
「以後,可以叫上母親和少傅,一起開個早餐會!」
早餐會?
張保並不知道這是後世經常議事的方式,覺得很新鮮。
但君上既然說了,執行就好!
「是!」
柴霄這時一指張保手邊的賬本。
「你再算算,光這早膳一項,就能省下二十八兩銀子,午膳、晚膳呢?」
張保長出一口氣。
感覺從今天一早起來,整個人都在被君上帶着走,完全跟不上節奏。
「君上,您早膳減了這麼多量,午膳和晚膳要是再減量,怕是身體受不了啊!」
柴霄搖了搖頭。
使勁捏了捏自己的大胖肚子,似乎在下定決心和它告別。
「讓它小下去,必須飲食減量,多加鍛煉不是?」
「恰恰相反,吃得越多,身體負擔越重,反而受不了!」
「所以,菜的用料和品質不變,但減量,就三葷一素一湯,如何?」
張保應了一句。
「是!」
心中,卻忍不住發出無限感嘆。
一國之君,午膳和晚膳只用三葷一素一湯。
固然比很多尋常百姓人家要強,但遠不及那些有品階的官員們。
眼前這位小祖宗,已經隱隱有當年出身寒微的太祖風範。
不過,在這位內務府總管看來,柴霄這麼做,是為減肚子,更為了投錢認捐賺更多的錢。
他的本意,是「撈錢」,應該還沒有「節約」二字。
只一剎那,這位內務總管緊張起來,拿着賬本又是一通默算。
「君上!午膳和晚膳,原來需要六十兩銀子,如今按三葷一素一湯,只需四兩銀子。」
柴霄長出一口氣。
「六十兩減四兩,五十六兩。」
「這樣算來,早膳省二十八兩,午膳和晚膳各省五十六兩。」
「一日整整省下一百四十兩。十日,就是一千四百兩!」
「光是我這裏,就能省這麼多!」
「如果推行開去,相信整個大許國,光是官家負責開支的,一日能省千兩,十日就是萬兩。」
張保的眉毛高高揚起。
「是這樣!」
他突然覺得,眼前的君上變得越來越陌生。
之前,這小祖宗可是從來都不會算數,即便少傅命人教授一些,也總是搖頭。
都多大了,還只會掰手指頭數。
超過手指頭的,就算不過來了!
可他剛才算這早膳省二十八兩、午、晚膳各省五十六兩的加總,幾乎不假思索就算出來了。
難道,這位九皇子,一直在扮豬吃老虎?
在京城,一直裝。
一直到外放受封,脫離皇帝、眾皇子和諸多勢力的視野,才開始展露崢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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