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給你2000要不要?」
李知涯正準備拿出手機砸向花襯衫的時候,李知明的聲音傳了過來。
李知涯心裏長出一口氣,「大哥,你再晚來一步,這一萬二就算打水漂了。」
眾人朝聲音傳來的地方看去,李知明帶着周曉慧還有另外兩人朝他們走來,這兩人都是大哥的死黨,一個叫來衛平,另一個叫雷鳴。
花襯衫見是李知明,臉上的表情變得精彩起來,也顧不得李知涯,趕緊走上前去,從口袋裏掏出煙來,給幾人發了一圈,略帶討好的說道:「明哥,鳴哥,這麼巧啊!」
等煙發到來衛平的時候,看着他臉上的耐克標誌型刀疤,不禁話都有點說不連貫了:「來哥~出來了啊,抽煙抽煙。」
來衛平接過煙,瞪了他一眼,沒有說話。
曾經有個很有名的笑話,在臨安一所高中的一座書形雕像上刻着兩個問題:
你們來這裏幹什麼?
你們以後想做什麼?
有一個大才在後面添了幾個字就變成了:
你們來這裏幹什麼?混
你們以後想幹什麼?混混
雖然只是一個笑話,但也代表了很多年輕人的現狀。
九十年代初,價值觀的轉變導致了社會秩序的重組,加上當時家長基本上都是雙職工,對孩子的教育也都丟給了學校,在只求混張畢業證書的普通高中里,一部分學生都感到了對未來的迷茫,於是紛紛踏入社會,混了起來。
李知明也是其中一個,一上高中就和來衛平、雷鳴混在了一起,天天逃課,從小打小鬧發展到小偷小摸,打群架,現在花襯衫所做的事,李知明幾人以前沒少做,前幾年只要晚上大哥沒回來,電話鈴一響,父親就穿好衣服準備去派出所撈大哥了。
章小珍曾對李知明三人做出過評價,李知明滑,雷鳴奸,來衛平莽。相對於被她稱為陰私鬼的雷鳴,她更喜歡一個筋的來衛平,還收了來衛平做了乾兒子。
有次三人吃羊肉串的時候和別人發生爭執,來衛平臉上的耐克標誌刀疤就是那次打架的時候被人用刀劃了一下之後留下的,結果來衛平拿着一串串羊肉的自行車輻條把對方的屁股紮成了篩子。
當時李知涯問他能不能恢復,他還大大咧咧轉過來讓李知涯看得更清楚點,說這樣多好,以後誰都怕他。
周曉慧見花襯衫給李知明幾人發煙,玩味的看了花襯衫一眼,陰陽怪氣的說道:「呦,當我不存在啊?招呼都不打一個。」
花襯衫聽了,趕緊說道:「慧姐,你也來了啊!」
李知涯心想,真是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啊。別看周曉慧在李知涯父母面前文文靜靜的,她以前也是近江一代有名的大姐頭,不然怎麼會認識大哥。相比較那個故作姿態的高中女生,周曉慧才是見過世面的女人。
「我們就是剛好路過,你繼續。」李知明幾人抽着煙,也沒和李知涯打招呼,就這麼站着。
說是讓他們繼續,但花襯衫這時候哪裏還敢動,試探的問了一句:「明哥,你和他認識?」
「還行,我弟弟。」李知明不冷不熱的回了一句,又補了一句「親的。」
「哥!曉慧姐,來哥,鳴哥。」李知涯乖巧的叫着人,吳軼群見是李知涯的大哥來了,又悄悄的躲到了他的背後,一雙大眼睛好奇的在幾人臉上來回看着。
「明哥,這是你弟弟?」花襯衫有點不相信,李知明怎麼會有這麼一個上特培班的弟弟,不應該啊。
「我叫李知明,他叫李知涯,你說我們是不是親兄弟。」李知明都快被花襯衫氣笑了。
雷鳴陰惻惻着對着花襯衫說:「黃鼠狼你膽子蠻大的嘛,阿明的弟弟你都敢詐鈔票啊,我們現在是不混的,但弄弄你還是夠的。」
李知涯憋着笑看了看花襯衫,別說他那一副尖嘴小眼的樣子,和黃鼠狼這個綽號還蠻符合的。
「黃鼠狼」在眾人面前被叫了綽號,臉上一陣尷尬,眼光瞟了一眼中分男說道:「誤會,誤會,我真的不知道他是明哥的弟弟,是這個小鬼給了我幾包煙,還說他蠻有錢的。」
聽了這話,來衛平走到了中分男阿落的身邊,親熱的摟住了他的脖子:「小伙子,來,我們去那邊聊聊。」
此時阿落就像是被貓抓着的耗子一樣,任由來衛平把他帶到一邊,文化衫上的崔健此刻也不憤怒了,被阿落彎下的腰遮住了臉。
李知涯生怕來衛平發狠,畢竟中分男出事他也要擔責任,趕緊喊了一句:「來哥~。」
「我有數。」來衛平回了李知涯一句,然後啪的一聲,就在阿落頭上拍了一巴掌。「你叫阿落是不是,我看你真當是個62,以後腦子清爽一點,有沒有聽到?」
「大哥!聽到了聽到了。」來衛平的手勁很大,中分男阿落此時已經沒有剛才那副勁頭,手捂着被打的地方,委屈的都快哭了。
「還有你們,學生就好好讀書,混什麼社會,你當外面都是鱔段啊。滾滾滾滾。」來衛平最後還不忘教育一番阿落那群人。
「黃鼠狼,那這次就這樣。」李知明一副雲淡風輕的樣子,抽了口煙說道,「記牢,沒下次的。」
在李知涯的眼裏,大哥此刻逼格拉滿。
「我有數的我有數的。」黃鼠狼見李知涯的煙燒了一半了,趕緊又遞上了一根,「我請客,幾位阿哥晚上一起吃個飯。」
李知明正要去接,周曉慧在旁邊罵了一句:「少抽點。」李知明的手就和彈簧一樣又縮了回去。
那位大哥的女人看見周曉慧的這般風範,眼中儘是嚮往的神色。
李知明其實已經根據店裏暖霸的銷售猜出自己手上這5%的股份的價值了,加上自己現在每天幾百幾百的賺着,吃個飯還讓一個詐學生保護費的人來請客,說出去鹵兒都要滴光的。
於是他豪氣的說道:「要你請?你又沒多少鈔票。晚上梅花碑老頭兒油爆蝦,我來埋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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