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這張照片,長卿有些納悶。
對於這些照片背後記錄的情景,他自然是不可能有絲毫印象的。
但這張照片有些特殊。
照片都是由蘇卿雁整理記錄的,背後的字也都是由她所寫,但是這張卻有點不同。
異樣之處就在於她在筆跡中對人和地點的稱呼。
她對於兒子和丈夫,以及那個不明身份的外國女孩的稱呼都是名字。
對兒子和丈夫在相冊里連名帶姓的記錄也並不奇怪,在那個年代,很多人都會這樣。
但只有那個和自己長得很像的男人,被她寫作「阿承」。
應該是什麼極其熟悉的人,她一直以這個稱呼來叫對方,不然不會這麼隨筆就記下了這個稱呼。
或者是男人的身份需要保密,不能連名帶姓的出現在紙張上。
這是長卿想到的兩種可能。
另外就是對於地點的記錄。
別的照片都在右下角清晰的標註了拍攝的地址,有的都具體到了誰的房間名,但是這張照片對於地址只有兩個字。
深海。
這是什麼地方?
長卿百思不得其解。
他把這些信息都在心中記下,轉而又去翻找起其他的東西。
簡單地猜想了一番如果他是這房間的主人,會把最重要的東西藏在何處後,長卿就在一幅畫框後面發現了許多信封。
這些信封倒是藏得隱蔽,只是長卿本來就和這間屋子的主人是同一個人,稍微帶入一下自己就能猜得到。
打開每個信封,裏面是一張張傳真。
傳真,記憶里這種東西早在長卿剛剛出生那會兒就被淘汰了。
不過他又在房間裏看了看,
這個房間中擺了許多稀奇古怪的東西。
其中就有一台傳真機。
看來他還培養了許多興趣,房間中也有許多男生的「高級玩具」比如這台傳真機,還有無線電,航模,沙盤,發射器,等等。
長卿看向手中的傳真,每一張都被小心翼翼地收的很好,沒有任何卷邊或者破損的痕跡,卻已經被翻看了很多遍,能看出來他確實很珍惜這些東西。
不過仔細看了看裏面的內容,長卿又覺得有些荒唐。
發件人叫蘇承,長卿猜測他應該就是照片裏的那個「阿承」。
而介於他的年齡和姓氏,還有蘇卿雁對他的稱呼,長卿推測這人應該是蘇卿雁的弟弟,也就是自己的舅舅。
雖然他在傳真里對自己的稱呼不是外甥,而是「小崽子」就是了。
而且傳真的內容,也完全不是親人間的問候或者是家常,亦或是什麼重要的事情。
這些傳真的內容看起來,倒更像是奇幻小說。
記錄了以蘇承為第一人稱視角的冒險經歷。
而且內容也匪夷所思。
比如「人腦中的蠕蟲」「會飛的臉皮」「被鼠群吞噬乾淨披着人皮的偽人」「變成魚的水手」等等。
長卿隨便翻了一些,只覺得絕大部分應該都是蘇承在吹牛,或者說是在哄小孩。
畢竟那時長卿的年紀應該還不是特別大。
把這些傳真收起來後,已經過去了大約一個小時,正好也傳來了蘇卿雁喊他吃飯的聲音。
飯桌上,蘇卿雁指了指地上的一個大紙箱,告訴他那個娃娃就在裏面。
和蘇卿雁吃過飯後,長卿回了房間,儘量不去和其有過多的交談,以避免不必要的麻煩。
他也不顧蘇卿雁有些怪異的目光,把娃娃抱回房間後,趁着沒人就趕快開始確認起這是不是丹姬。
還好,在見到長卿的時候,那娃娃的玻璃眼珠滾了滾,脖頸後的小音箱就響了起來。
「小子,現在是什麼情況,前世你到底是怎麼死的,為何我和你的天域又一度失去聯繫了。」
長卿搖了搖頭。
「我也不是全都清楚,總之這次重生,我得把該防備的都防備好,該佈置的都佈置好,不能重蹈覆轍,幽碧不能再殺了。」
而後,二人開始互相探討起玉冠山脈的局勢以及背後的陰謀。
丹姬的想法和長卿大差不差,二人對於幾個問題的猜測也基本一致,只是在應對的觀點上,丹姬和長卿略有些不同。
「你想用先天靈體去搶走那黑衣人控制聖肉的御靈,然後取而代之?」
儘管是矽膠娃娃發出機械的電子音,但依舊能聽出丹姬的驚訝。
「是,他能以此謀求尊者之力,我又如何求不得?」
長卿淡淡道。
「太過冒險,你這樣做,相當於和雙方勢力同時為敵,不穩妥。」
「那你又怎想?」
「借幽冥司之力,徹底剷除令羽文庸,而後低調行事,待到靈脈毀滅,玉冠山脈再無四大家族,百花傳承自然得以留存。」
丹姬的想法雖然穩妥,但卻太耗費時間,她不知道長卿的重生還有連他自己都確定不了的時間限制,所以才能這麼說。
長卿雖樂意去聽別人的意見,但也僅限於聽而已,他從來都是自己做決定的,丹姬的提議他並不能採納,他還是要做自己那一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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餘下的幾天裏,他就安安穩穩地待在家裏,制定計劃。
能看得出來蘇卿雁很忙,安頓好長卿之後第二天,長卿就已經見不到她人了。
他也樂得清閒,在這裏能飯來張口衣來伸手也不失為一种放鬆了。
不過身體放鬆,頭腦他可時刻沒有過放鬆,只是思來想去,最後令他糾結的還是那兩個字。
痛苦。
幽碧對於痛苦的感知成了他計劃中最大的一個阻礙。
為此長卿甚至都已經開始查閱一些書籍。
從醫學,到心理學,甚至哲學。
不過人要剖析自己,是很難的。
越剖析,他也隱隱約約能感覺到,自己的痛苦為何物,只是他不知道該如何隱藏,或者避免。
苦思了幾天無果,長卿抽時間去了一趟醫院,做了一次腦部的檢查。
不出所料,腦癌,晚期。
只是這次的腫瘤,比上次葉清荷消失之前他去醫院檢查的結果相比較,似乎又小了半分,如此細微的差距他能看的出來當然並非他懂醫學,而是他之前的腫瘤片子他已經熟到能背下來了。
按道理來說他這次應該能多活幾天時間,留給他去研究思考的時間還很充裕,他想在死亡來臨之前做好儘量萬全的準備。
當然,若是準備完畢之後還沒有死,那可能還得主動「重生」一次,畢竟他是行動派,不喜歡耽誤時間。
從醫院出來後,長卿許久未響過的手機卻接到了一個電話。
看來不管在什麼環境下成長,人的一些本質都是不會變的,在葉清荷存在的世界裏,長卿性格就比較孤僻,手機里的聯繫人只有寥寥數人。
而在這裏,他手機的聯繫人同樣很少,來電顯示是他手機中為數不多的幾個聯繫人之一。
來電顯示是常用聯繫人,但沒有名稱,只有一串電話號碼。
對於這個聯繫人,長卿一直有些好奇,因為他的手機里,只有四個聯繫人的名字,是電話號碼。
這也是他的習慣之一,尋常的人電話號碼被他存到手機里之後,他會寫上備註。
但有的號碼他不會備註,只有一串數字,因為號碼他可以倒背如流,只有對非常信任的人他才會這樣,因為這樣可以加深對號碼的印象以備不時之需。
曾經,手機里只有一個聯繫人沒有備註,就是葉清荷。
如今看來這個習慣被他保留了下來。
四個沒有備註的聯繫人,一個是蘇卿雁,一個是林羽,這兩個號碼長卿偷偷在蘇卿雁的手機上查驗過。
另外兩個號碼,他卻不知道背後的身份。
而打來電話的,就是其中之一。
猶豫了一下,長卿接了電話。
電話剛一接通,對面就傳來一個一陣震耳欲聾的音樂聲,而後就是一個男的聲音。
他扯着有些粗啞嗓子,幾乎是喊道。
「呦,小崽子,還活着呢,聽說你最近不順利?我回來了,你現在在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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