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舟眼角隱隱一抽,她望着這烏漆麻黑的夜,蹦出了句:
「我能跳車嗎?」
邢讓凜冽的目光掃了過去:「愚蠢,我如果想對你下手早就下手了,現在跑也來不及。」
說着,他又緩緩來了句:
「你睡一覺吧,等到了前方的百公里外的城市,我會將你放下來,你儘快回到你本該生活的地方去。」
周舟表情微妙。
她卻不敢吐槽了,和殺過人的司機同處一輛車,她怎麼可能睡得着?
可內心是那麼腹誹着,她沒多久還是困得上下眼皮子打架,沉沉睡去。
隔天,再醒來的時候,車子已經停了下來。
她不知邢讓幹什麼去了,下了車,卻發現車子後輪陷入了泥地里,他正試圖推動車子。
她想跑,可這茫茫草原,她能跑哪裏去。
被邢讓叫過去幫忙,但一直無果,在草原上遇到這種事情是很棘手的。
實在不行就只能呼叫救援隊了。
二人折騰到了午後,最後在槓桿原理多次作用下車子終於出來了,她也成功的被邢讓啟動的車子,飛濺了一身的泥。
邢讓車子開出去後,又繞了回來,他降下車窗,圍繞着她狼狽的模樣繞了一圈,似在看她的笑話。
周舟臉上一陣青一陣白的。
卻礙於他的「兇殘」身份不敢發作,自己內心憋了一肚子氣。
二人落在這荒蕪之地,相處的確還很尷尬。
尤其是她後來要去上廁所的時候。
終於能稍微的擺脫他,她走的遠了一些,而且也怕被窺視。
可就在她結束後要離開之際,一個轉身,就看見一頭眼睛冒着綠光的傢伙虎視眈眈的望着她,嘴巴張開,涎液順着鋒利的牙齒流了下來。
周舟臉色唰的一下白了下來,她搖搖頭,後退了步,喃喃着來了句:
「……狗,你不是狼對吧……」
可下秒,對面的傢伙仰着脖子發出了一聲嚎叫:「嗷嗚……!」
周舟渾身冷汗下來了,迅速的衝着車子跑了回去。
一邊跑一邊大喊着某人的名字。
可她畢竟是個人,怎麼可能跑得過狼。
很快就被追了上來,就在她被撲倒的時候——
「砰!」
一顆子彈擦過她的頭頂,直接命中了她身體上空的狼。
身上驟然被壓了一頭沉重的傢伙,周舟都差點難以喘息了。
很快,穿着一雙黑色戰地靴的高大身影走了過來,直接將狼從她身上弄了下來。
周舟在地上惶恐的後縮着,差點命喪狼口,令她心有餘悸。
狼沒死,受傷了,鮮血直流。
周舟望着這畫面,又迅速反應過來了更可怕的事。
邢讓,他竟然有槍……!
邢讓目光看向了周舟:「看來不能先送你了。」
周舟一懵,什麼意思?
隨後,她就見他扣住了狼嘴,然後將它扛在肩上帶走了。
周舟整個人都傻眼了。
不是,這是什麼操作?
引狼入室?不,入車?
等她一瘸一拐的走過去時,才看到邢讓將狼捆綁了起來,幫它做了一下止血處理,還拿出了一個針劑,往它的體內注射。
周舟:「這,這是什麼?」
他攜帶的這些東西,太令人匪夷所思。
邢讓則面不改色:「麻藥,一個小時後就會失效,我會儘快在這個時間內送它去保護區。」
周舟:「……」
她嗓子間上下滾動了一遭,只覺得自己這真的是都遇到了什麼事?
像蝴蝶效應一樣,在大洋彼岸扇動了一下翅膀,會在另一端引發驚天海嘯。
她沒辦法,只能上了車跟着去了。
開了五十多分鐘,終於在後備箱處的狼發出一些聲音時,他們趕到了。
周舟其實不理解,他不是兇殘到連人都殺過了嗎。
怎麼還會救一頭狼?
直到保護區的人迅速出現,面對邢讓時,聲音洪亮的叫了一聲:「邢隊長。」
她才怔愣在原地,逐漸的反應過來了一切。
邢隊長。
殺過人。
手槍。
軍綠色的醫藥箱。
一切,就是如她所想的那般是麼?
他根本不是什麼殺人犯,而是一名——
在邢讓帶着人去搶救狼的時候,她問了保護區的其他人。
其他人告訴了她有關邢讓的一切。
「…姑娘,你說邢隊長啊,他是特種兵隊長啊,雄鷹大隊的,知道不,就是一個特別厲害的隊伍,他最近在這邊執行任務……抓捕一批很危險的罪犯……」
周舟聽着身邊人所說的這一切,沉默了久久,最後蹦出一句:
「那他也殺過人吧。」
保護區的人一擺手:「嗐,肯定啊,他殺死的歹徒沒有百個也有大幾十個了,這都是人家的勳章,不佩服不行啊。」
周舟:「……」
她默默轉過身,仰頭着天空。
好吧,她就這樣被他當傻子給愚弄了一番。
不過她,也不是一個善茬。
來到保護區,他們在出發前進行了一下休整,洗了個澡,她換了身衣服,她的行李早已不在,所以穿的是邢讓的T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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邢讓將她快送到城市裏的時候,已經快晚上了。
在經過一片偌大的牧場時,她讓邢讓將車子停了下來,說要去上廁所。
她這一去,好一會兒沒回來,邢讓怕她再出什麼事,只能下車過去找她。
結果卻發現她在抽煙。
他頓時有些怒了,走上去一把攥住了她的手腕:
「你在幹什麼?等你那麼久,你卻在抽煙?」
周舟望着他,也不着急,她唇瓣輕啟,煙圈被徐徐吐出,模糊了他冷俊硬朗的面孔。
她蠱惑的聲線緩緩落下:「……我也在等你。」
隨後,她的容顏也沒入了煙霧之中。
在煙霧沒有散盡之前,踮起腳尖,吻上了他的唇。
……
星空之下,她的溫熱柔軟貼着他菱形的唇瓣。
男人反應過來,整個人的身軀都僵住了,渾身的血液,都凝固住。
「……你,發什麼瘋…?」
將她拉開時,他目光錯愕,還有些說不出的慍怒。
似覺得自己遭到了侵犯。
纖細的手指,順着他的胸膛緩緩滑下,最後落在他左側的胸膛之下。
那裏有一顆心臟,在蓬勃的跳動。
異於尋常之速。
周舟眼瞼微垂:「走之前,可以再幫我做一件事麼?」
邢讓眼眸闃黑幽邃,板着面孔,輕抿了下被冷風吹乾的唇,耐着性子冷聲道:
「做什麼?」
周舟微抬下頜,眸中里像是有荒原里浮游的螢火,她溫和的望着他,落下一個字:
「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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