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吸一口氣,梁沐祈反而冷靜下來,笑了聲:「中毒?」
他目光幽深的望着流霜:「你說,樂兒和三哥兒都是中毒?在竹心生病的時候,他們就這麼輕易的中了毒?」
流霜頭垂得很低,她能猜到是誰,但沒有證據。
「世子。」竹心拉了拉梁沐祈的袖子,「燕兒剛剛確定了人證物證,只是她只能確定對我動手的是桃夭,樂姐兒和三哥兒的事,世子何不給姚姨娘一個機會。」
梁沐祈回過頭來,目不轉睛的望着竹心很久才道:「好。」
神經緊繃的流霜鬆了口氣,悄悄抬起頭來,看見世子抬手撫着沈姨娘蒼白的小臉:「我以後永遠相信你。」
竹心抬手覆在梁沐祈的手背上:「那我以後也永遠相信你。」
屏退燕兒和流霜,梁沐祈神色凝重道:「五皇子可能還活着,陛下因為這件事,日夜做噩夢,褚御醫都被叫了回來,開了藥但不敢下猛藥,妄兒他……最遲後日進宮去,我會幫他的。」
「妄兒很聰明,你要以自己為重。」竹心握緊梁沐祈的手,「我和念兒的榮辱休戚,全都維繫在你身上。」
梁沐祈不禁輕笑,揉了揉竹心的小臉:「放心,我不會讓你擔心的。」
目送他離開,竹心緩緩閉上眼睛,很快沉沉睡去。
天黑後,燕兒進來稟報:「姚姨娘求見。」
竹心裝起信箋,塞進床上的抽屜里。
姚氏進來便跪在竹心面前:「多謝沈姐姐成全,我定全力相助姐姐熟悉漕幫。」
「你也不必謝我,我們也是各取所需,畢竟谷御醫和夫人都對樂姐兒和三哥兒的毒束手無策,殷老闆既然敢開這個口,自然是見過這個毒的,既然決定要動手,那就不能客氣!」
竹心轉頭看向被燕兒扶起來的姚氏:「夫人和惠姨娘並非不知道是誰,只是沒有證據,她嫁來定國公府本來就心懷不軌。
上次看在太夫人的面子上,夫人已經放過她一馬,這次她對樂姐兒動手,自絕生路,別怪我們不給她活路,證據,是給下位者看的,而不是給上位者看的。」
姚氏怔怔望着竹心風輕雲淡的臉,她不太明白,竹心說的下位者是誰,上位者又是誰?只覺得心裏一陣害怕。
離開葳蕤堂後,姚氏攏了攏白狐裘,忽然駐足,吩咐心腹池媽媽:「我記得沈姨娘喜歡顏色鮮亮的衣裳,表哥說她得了兩張上好的紅狐皮子,艷麗如血,今天你便親自出門一趟,叫他製成紅狐裘送來。」
池媽媽驚訝:「這不是您給樂姐兒尋的嗎?」
「如今幫我們是沈姨娘,夫人和郡主都不敢做的事,她敢!我們也該換個靠山了。」姚氏迎着寒風,快步往自己院子趕去。
她的流兒也中毒了。
正月初七,竹心身體好了不少,帶着念姐兒在屋裏學習雕刻。
念姐兒拿着小刀當着劍揮舞,完全沒有雕刻的心思。
「娘!你看!我厲不厲害!」念姐兒刷刷兩下往前刺去。
燕兒和凝冰看得心驚膽戰,竹心卻不太在意,笑着點頭:「厲害厲害,我的念兒最厲害。」
受到了鼓舞,念姐兒開始轉圈揮舞,還有模有樣的比劃着招式。
竹心忽然停下,望着女兒越來越興奮的模樣,心裏有種不好的預感。
念姐兒不會隨了梁沐祈,不愛讀書愛刀槍吧。
強如忘歸姐姐,也是女扮男裝統領了的千軍萬馬,念姐兒將來能進軍營嗎?
沉思半晌,竹心想到了小五,看來她必須全力扶持小五登基,在念姐兒長大成人之前,想辦法弄出些女官來,這樣念姐兒將來的路也好走些,不必拘泥在深宅後院。
念姐兒揮舞累了,滿頭大汗的放下小刀,坐在竹心面前的小凳子上,接過凝冰遞過來的溫水,一口氣喝完了。
從前她最討厭沒有味道的搬水,這次卻一言都沒有抱怨,還討好的過來給竹心捶腿:「娘,我想要一把劍。」
竹心蹙眉,這孩子……
念姐兒抱着竹心的腿祈求:「娘!木劍也行,我不想每天認字,也不想寫字,我還這么小呢。」
「你三哥哥這麼大的時候,都會寫好幾個字了,難道不怕跟不上你三哥哥?」竹心放下手裏的木球,抱起念姐兒,「木劍可以給你,但識字練字拿筆也不能落下。」
猶豫了好久,念姐兒還是同意了:「好,那娘要說到做到,我們拉鈎。」
竹心颳了下女兒的鼻子,正要放她下來,梁沐祈從門外走進來。
「姚氏已經查出了兇手。」
喜歡逃跑失敗後,通房只求權勢富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