劍光如虹,灑遍天地。
劍虹之力並不只局限於自身之力,更是涉及到了天地之力層次。
一經斬出,一抹璀璨霞光浮現,初時極小,而後汲取周圍天地靈氣,迅速擴大,成長,化為一道凌厲虹光,充塞四人視野。
仿佛天地間皆是劍光。
李百泉率先反應過來,面露驚駭。
他不假思索,身上寶光浮現,擴散全身,迅速顯化為一具護身寶甲,有符文在其中流轉,生生不息,氣勢大振。
心念一動,抽取全身大半法力。
一座三層黃色小塔從中飛出,高懸頭頂,綻放金色霞光,籠罩住李百泉全身,符文璀璨,看起來神聖無比,宛若神人在世。
嗡。
好似長劍嗡鳴,劍虹輕輕划過。
只聽到三道砰砰聲,除了李百泉之外,其餘三人在一臉茫然中人頭落地,偌大頭顱滾落在地上,神情凝固,至今沒察覺這是怎麼了。
至於李百泉。
劍虹與小塔綻放的霞光碰撞,巨大衝擊瞬間於大陣中綻放恐怖氣浪,轟的一聲,席捲周圍,差點破開大陣。
但這道劍虹勾連天地,吸取天地靈氣,氣勢不斷上漲,威力越來越強,殺力越來越凶,迅速與霞光的碰撞中佔據上風。
小塔霞光再也支撐不住,也如鏡子般出現支離破碎的裂痕,不斷蔓延,瞬間爆開,頭上的小塔也被擊飛出去,失去霞光,陷入沉寂。
劍虹威力被消耗絕大部分。
但依舊擁有餘力繼續向李百泉斬去,擊中其身上的符文寶甲,整個身軀凹陷大半,被斬到陣法邊緣,又被彈了回來,啪的摔在地上。
寶甲也是支離破碎。
但好歹是擋住了,保全了性命。
李百泉面露驚駭,神色蒼白,全身劇痛,好似全身骨骼盡皆化為齏粉,只覺喉嚨一甜,噗的一聲,吐出大口鮮血,夾雜內臟碎片。
這怎麼可能!
他心中掀起驚天駭浪。
看着那三個滾落地地上的頭顱,他只覺得是在做夢。自己帶來的三個鍊氣後期竟然被瞬間斬殺了,反應都反應不過來?
而且他不僅動用護身寶甲,甚至還提前召出了他此行最大的底牌,半步法寶層次的護身法寶,小戊土塔,號稱防禦無雙。
足以扛住鍊氣大圓滿之上的攻擊!
可是剛才,居然被一擊給斬爆了!?
甚至在這之後,這一擊還有餘力,廢了他的護身寶甲,讓他全身骨骼盡碎,身受重傷?
他心神漸漸有些恍惚了。
這是怎麼回事?
那位先生不是告訴他。
大吉之兆,自己會大勝而歸嗎?
「咦,你準備的夠充分啊,這一擊居然沒能斬殺你,嘖嘖,又是護身法寶,又是護身寶甲的,李道友,你可是真看得起老夫。」
看到李百全沒死,蘇寒眉頭微挑。
他為了防止對方的底牌讓自己猝不及防,陰溝翻船,出手就是至強一擊,先聲奪人,全都殺了,就不用擔心這些風險了。
李百泉沒有回應。
他手中光芒一閃,一個古樸的羅盤浮現,忍着全身劇痛,面色陰狠,竭盡全力,將法力注入其中,令其飛速運轉。
自己還有機會。
剛才紫虛散人祭出了一張符籙,才斬出了如此恐怖的劍虹,這就說明這種層次的攻擊並不是紫虛散人的常態手段。
應當只是超出他預料的某個底牌。
這種程度的底牌大概率只有一個。
並不是這紫虛散人的真實實力。
自己這大陣能鎮壓鍊氣大圓滿的神識。
只要自己激活陣盤,令大陣處於巔峰運轉的狀態,那就能最大程度的封禁這紫虛散人的神識,甚至將其直接鎮壓!
蘇寒神色微動。
這片空間似乎有些異常,瀰漫着某種異力怕,正在壓制着自己的神識,甚至反過來想入侵他的識海,讓他陷入昏沉。
如同深陷泥沼,黏黏呼呼,難以動彈。
不得不說,這李百泉真的準備的很充分。
可惜就是......太弱了。
他心中感慨,大放神識,瞬間就充塞這方大陣的角角落落,反過來將這些異力給鎮壓了,令其陷入凝固靜止。
李百泉手上飛速運轉的陣盤瞬間卡住不動,他神情一驚,連忙注入更多法力,然而卻是泥牛入海,根本起不到作用。
擴散出來的神識微微一震。
蘇寒聲音從李百泉腦子裏響起。
「你們李家對付老夫可真是夠處心積慮的,護身寶甲,護身法寶,這方陣法還能鎮壓神識,說說吧,這是何等生死大仇?」
李百泉陡然一怔,只感受到蘇寒的話語在他腦海中不斷迴響,哪怕自己動用神識拼命反擊,也無法平息這些話語。
他瞬間明白這是神識碾壓下的傳音。
他心中驚恐。
這是何等強大的神識?
無視大陣的鎮壓,反過來鎮壓大陣?甚至餘力還能輕鬆碾壓他的神識反擊?這已經超出鍊氣大圓滿的層次了吧!
自己到底是惹到了何等恐怖的敵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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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此刻終於意識到一點。
自己真的踢到了一塊惹不起的鐵板!
「你......到底是誰?是何等存在。」
李百泉聲音微弱,顫抖出聲。
自己已經算到了很多,已經調動了自己所能調動的一切資源,甚至不顧很多老東西的反對,拿出了小戊土塔這件半步法寶。
所以他直到現在都想不通,為什麼十拿九穩的碾壓局會變成現如今這個樣子?
為什麼這如此強大的修士會甘願屈尊,天天來符籙堂出售大光明符?這是這等層次的修士該幹的事情嗎?
找個勢力當供奉坐着收靈石也行啊。
而且以及為什麼那位先生的預言會出錯?
想不明白,真的想不明白啊。
他頓時失魂落魄,只覺全身發冷。
「算了,答案我還是自己拿吧,省得浪費時間。」蘇寒見此搖搖頭,鍊氣七層,神識獲得新的增長與蛻變,可以辦到更多的事情。
比如神識鎮壓,神念搜魂。
雖然比不得專門的搜魂術。
神識強行搜魂,獲得的信息不會太多,並且會讓被搜魂者神魄受損,輕則讓其記憶紊亂,變成白痴,重則根基受損,迅速暴斃。
這過於殘暴,他蘇某人心善,不太想用。
但用在這種場合正好不過。
磅礴神識侵入李百泉腦海,搜索記憶。
斷斷續續的畫面出現在蘇寒腦海。
計劃,入魔修士,魔氣,靈氣,老祖......
一個個關鍵詞浮現心中。
蘇寒越是搜魂,神情越發微妙,雖然得到的信息斷斷續續,但他能隱約將其連接起來,形成一個大概的輪廓。
實際上和他之前猜想的也大差不差。
收回神識,停止搜魂。
他吐出一口濁氣,原來如此。
怪不得。
蘇寒瞥了一眼李百泉。
此時整個身軀已經趴在地上,一動不動,沒有了生息,重傷加搜魂之下,根本扛不住,已經一命嗚呼了,成為了一具屍體。
「看看,你這是何苦來哉?」
他搖頭感慨,現在才飆垃圾話。
雖然這時候李百泉已經聽不到了。
但人死了才不會有任何意外。
他本來想人情世故,和氣生財,可惜這修仙界實在太過水深火熱,弱肉強食,個個都不珍惜性命,就喜歡打打殺殺。
現在好了,死了吧。
接下來是收刮摸屍階段。
首先是這四個人的儲物袋,一收入囊中。
然後就是李百泉身上的護身寶甲,雖然扛了他劍虹殘餘的一擊,已經有點支離破碎,但還沒損傷根基,修修補補應該還能用。
上品法器層次的寶甲,豈能說扔就扔?
正好補全他防禦面的缺憾。
接下來便那個陣法羅盤。
憑藉陣法入門的陣道知識,微微感應。
蘇寒頓時眼前一亮。
嚯,居然還是上品巔峰層次的陣法,專門分隔空間,鎮壓神識,哪怕是練氣大圓滿陷入其中都無法脫逃,淪為瓮中之鱉。
怪不得之前這李百泉如此自信。
要不是他昨天突破練氣後期,神識已獲得增長,超越了鍊氣大圓滿的層次,恐怕此刻還真的陰溝翻船。
就算能逃出生天,也會身受重傷。
不過現在,這個陣法是他的了。
最後,便是那座三層的黃色小塔。
他撿到手上。
小塔陷入沉寂,沒有之前那麼神聖,但是正面硬扛他至強劍虹一擊,表面居然沒有出現什麼裂痕,可見防禦恐怖。
他甚至懷疑,小塔之所以表現的如此不堪還是因為那李百泉修為太低,支撐不了小塔的消耗,否則誰勝誰負還兩說。
一縷心神微微探入其中。
其中一道禁制攔住了他的神識。
有禁制?
蘇寒心中詫異,回想起一些常識。
法器是沒有禁制的,但是法寶有。
他繼續探查,發現這道禁制有點殘缺不全,並不能算是正常法寶,只能算是半殘的法寶。可就是這麼一件半殘的法寶,剛才差點擋住了他至強的劍虹一擊,着實恐怖啊。
蘇寒心中頓時驚喜。
若是他能成功煉化這道半殘禁制,掌握這個半殘法寶,恐怕只有築基真人親自出手,才能打破自己的防禦了。
甚至如果他能補全這道禁制,讓其晉升為真正的法寶,那麼就算是築基真人的攻擊,他也能抵擋下來了!
那個時候雖然不說能打得過築基。
但絕對能保證自己性命無憂!
補全半殘法寶的殘缺禁制。
這種事情對於其他修士而言或是無比艱難,甚至是天方夜譚,但是對於擁有保底神通的他而言,並非不可能的事情。
如果他日後涉及煉器之道,再輔以保底神通的加持,說不定還能讓這件小塔的品階進一步提升,抵達法寶之上的品階。
甚至眼光放遠一點。
小塔明顯是土屬性的半步法寶,偏防禦,性質上正好和一個名氣十分之大的仙器靈寶十分相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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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那個靈寶名叫天地玄黃玲瓏寶塔......
蘇寒看了一眼地上屍體。
本來他還對這幾個李家修士十分厭惡,給他添麻煩,但現在,他看着是越發順眼了,不愧是修真家族的人,好東西就是多。
陣法外面。
季明和風大師二人看着眼前的光球,神情難看。他們知道這是什麼東西,赫然是一方隔絕現世的陣法。再結合剛才突然消失的兩人,他們已經明白這是怎麼一回事了。
「該死,李家好大的膽,敢在符籙堂動手!」季明勃然大怒,怒聲開口,「真以為他們有個築基真人就敢無視我符籙堂嗎!」
「風老,該怎麼辦。」
他看向旁邊沉默的風大師,問道。
「我們只能等,這陣法明顯是上品靈陣,有我兩人的修為根本就破不開。」
風大師搖頭苦笑。
他本以為李家五長老光明正大出現在此,是真的想和符籙堂以及紫虛散人談一下,沒想到卻是直接發難,令人防不勝防。
「可是紫虛前輩還在裏面!李家在此突然發難,隔絕我們的干擾,肯定是經過深思熟慮,多重準備,恐怕是真不想留紫虛前輩性命。」
季明臉色難看,心中在滴血。
這倒不是他與蘇寒的交情有多深。而是這事關大光明符的生意啊,事關他在符籙堂的業績呀,更何況他前期還投資了這麼多靈石。
他心中是認定紫虛散人死定了。
畢竟就算那紫虛散人是鍊氣大圓滿,那李家五長老明顯也是練氣大圓滿,修為上紫虛散人根本就不佔優。
現在還掉進李家的陷阱。
哪裏還有生還的道理?
李家作為滄浪江地頭蛇,不是吃乾飯的。
風大師聞言嘆了口氣。
「那就只能看紫虛道友的能力和運氣了,我已經將這件事通知給其他人了,希望紫虛道友能堅持到援軍到來的那一刻。」
只是他心中也覺得這希望不大。
可恨此時沒有破陣符。
否則他又何必如此束手無策?
正當他覺得自己什麼都辦不到之際,眼前的陣法光球恍然間消散無形,二人頓時一驚,發生了什麼!
隨後,便看到蘇寒重新出現在他們眼前。
連帶着幾具屍體,三顆頭顱。
蘇寒伸了伸懶腰,舒展了下筋骨,感慨出聲。「這幾個李家小輩年輕就是好,躺下就睡,可惜老夫年事已高,橫豎睡不着啊。」
季明和風大師見狀聞言,人都傻了。
他們想過很多可能性。
最壞的可能,蘇寒連一時三刻都堅持不到,法陣很快就被解開,李家五長老拎着頭顱從中走了出來,又或者直接屍骨無存。
而較好的一些可能。
想過蘇寒突然爆發手段,衝破陣法。想過蘇寒堅持到援軍來臨的時候,成功倖存,並且還是在儘量高估蘇寒的修為戰力。
所以他們從來沒有想過會是這樣的場面。
畢竟李家的修士又不是廢物。
但一人輕鬆就殺穿了李家的伏擊?
二人面面相覷,倒吸一頭冷氣。
他們已經儘量高估蘇寒了。
沒想到還是低估?
「二位,你們覺得這該怎麼處理?這幾個李家小輩倒頭就睡,一睡不醒,睡眠質量極高,實在令老夫有些難辦啊。」
蘇寒轉過頭,來出聲問道。
二人一時無言。
好一個倒頭就睡,一睡不醒。
這要不是還有三個頭顱在地上滾來滾去,好像死不瞑目一樣,差點就信了。
嘶,這場面,有點兇殘啊。
察覺着到這些屍體上的凌厲劍傷,切口平整,甚至殘存着幾絲幾縷的凌厲劍氣,二人眉頭不禁直跳。
您確定您是符籙大師?
不是什麼劍道真修?
片刻後,風大師率先出聲。
「恭喜道友化險為夷,不過現如今有些麻煩了。如果死的只是些李家小輩還好,但現在,還有一個李家的五長老死在了這裏......」
「以李家的行事,不會善了。」
他搖搖頭,神情頗有些無奈。
「就連符籙堂也處理不了麼?」
蘇寒問道。
「這......」風大師沉默。
不過季明卻接着出聲。
「紫虛前輩,我符籙堂確實能處理,但是您也要知道,李家有一位築基真人,築基真人未必會買我符籙堂的賬。雖然我符籙堂也有築基真人,但他們可不在滄浪江。」
「就算在......」他沒有接着說了。
蘇寒聽出了這句話的言外之意。
一是遠水解不了近火,鞭長莫及。
二也是在暗示,雖然我符籙堂有這種能力,但是你老人家的價值,真能比得上一位築基真人的價值嗎?
你值得我符籙堂與一位築基真人交惡嗎?
這個很現實的問題,就像他之前所猜想的成千上萬修士與一位築基真人孰輕孰重的問題。在弱肉強食的修仙界中,強者往往擁有更多的特權,可以橫行霸道,不顧善惡。
蘇寒思考片刻,出聲。
「即使李家已經成為滄浪江的公敵?」
二人聞言,有些疑惑。
「公敵?此話怎講。」
蘇寒便將自己搜魂得來的信息告訴二人。
聽完之後,二人神情越發凝重。
這李家怎敢如此?
「李家之所以屢次針對我,是因為大光明符阻礙了魔災的爆發,但他們卻將魔災爆發視為機會,機緣,甚至覺得魔氣是高等靈氣。」
「為此,他們有意讓散修感染魔氣,淪陷為入魔修士,並通過他們所提供的檢測魔氣陣法,將其轉移到坊市內部,供他們研究。」
「坊市甚至有一個關押諸多入魔修士的地牢,位置我剛才也已經說了,可以去看看。這樣一來,李家不就是整個滄浪江的公敵麼?」
「而且想想那李家築基真人閉關的詭異之處,吞吐的到底是天地靈氣,還是詭異魔氣?」
蘇寒輕笑。
他搜魂得到的信息,是那位築基真人在閉關,但是在那個築基真人的地方地周圍,時刻都瀰漫着魔氣,宛如魔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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