戌時。
顏清和顧淮舟回到顏府。
依舊是顧淮舟坐顏清的馬車一同回府。
自從第一次讓顧淮舟上了馬車後,後面似乎每次在外面遇到,顧淮舟都是坐顏清的馬車回府,顏清是不大願意的,可是那廝說從將軍府走回去,只怕顏府小廝都去睡了,沒人給他開門,他就得露宿街頭了。
顏清一時心軟便應了他。
此時街道上雖有些燈光,但大部分人家已經歇下了,顏府也是一片寂靜。
綠枝上前敲門。
結果門剛打開,綠枝就驚住了:「老、老爺……」
此時,顏清已經扶着青鸞下了馬車。
看到大門裏站着顏君元,她微微有些意外,顏清上前行禮:「見過父親。」
顏君元冷哼:「你今天去幹什麼了?」
「老爺,檀兒以後可怎麼辦啊……」
一道哭聲隨即響起,幾人這才發現珍夫人也在,而她懷中正抱着嚶嚶哭泣的顏檀。
顏檀哽咽道:「要不是妹妹今日鬧這一出,女兒就不會被武安侯府趕出來,侯爺也不會記恨父親,父親,都是顏清,她這是在害死我們一家人!」
顏清垂下眸。
原來是來興師問罪了。
她抬眸看向顏君元,認真道:「父親,我同陸嶠南和離,今日去拿回嫁妝,是有什麼錯嗎?」
顏君元冷着臉:「拿嫁妝就拿嫁妝,為何搞得人盡皆知?」
顏清也冷道:「這您得問問您的好女兒了。」
「就是,要不是大小姐把小姐的嫁妝都賣了,也不會鬧這麼大!」
綠枝插着腰說道:「老爺怎麼能……」
「啪!」
顏君元一巴掌扇在綠枝臉上,沉着臉:「放肆,這裏有你說話的份嗎?」
顏清瞳眸微縮。
珍夫人陰陽怪氣道:「這幾個賤婢真是越發沒有規矩了,竟然連老爺也敢頂撞……」
「啪!」
顏清猛地上前打了珍夫人一巴掌,學着顏君元的語氣冷冷道:「放肆,這裏有你說話的份嗎?」
珍夫人立即撲向顏君元:「老爺……」
「顏清!」
顏君元怒視着顏清:「你幹什麼?她是顏府夫人!」
顏清嗓音冰涼:「顏府夫人是我娘,珍夫人不過是個小妾!妾為奴、我為主,父親能打綠枝,我自然也能打珍夫人!」
「你!你——」
顏君元氣得倒仰:「你簡直無法無天!」
以前教訓顏清,還沒開罵,哪怕聲音大點,她都會掉眼淚,而現在怎麼罵顏清,她竟然都沒什麼反應。
還把他自己氣得半死。
顏君元想到這裏就惱火,他盯着顏清那張和她母親一樣冷冰冰的臉,怒火中燒:「好!既然如此,那這顏府也容不上你了,你現在拿着你的嫁妝給我滾!越遠越好!」
「滾?」
顏清諷刺地看向顏君元:「父親,您是不是忘了這顏府的宅子,是我娘買的?」
顏君元憤怒的臉瞬間滯住。
「要滾,也是您——」
顏清挑釁的眸光從顏君元面上掃過,最後落在珍夫人和顏檀臉上,面無表情:「——帶着您的小妾和好女兒滾!」
絲毫不管顏君元的臉色。
「青鸞,綠枝,我們走!」
說完,顏清帶着兩個丫鬟,旁若無人地踏入顏府。
氣得顏君元幾乎要爆走。
他死死瞪着顏清的背影,恨不得將她立即撕碎,那眼中壓抑的憤恨,完全不是一個父親看女兒該有的眼神。
顧淮舟眯着雙眼。
顏君元對清清有殺意。
前世清清死後,他並沒有殺顏君元,因為他知道清清心中一直敬愛這個父親,所以哪怕他再討厭這個男人,最後仍舊留了他一條命。
可現在清清顯然已經不需要那點可笑的父愛了……
若是這一世顏君元膽敢傷害清清,他絕計不會放過他!
顧淮舟掩蓋住眼底殺氣。
跟隨顏清的步伐進入府中,結果沒想到剛經過顏君元身邊,忽而被他喊住:「你,停下!」
顧淮舟轉身:「叔伯。」
「跟我來!」
顏君元收回眸光,沉着臉看向顧淮舟。
顏君元將顧淮舟帶到了書房,他沉眸打量着顧淮舟,男子丰神俊逸、氣質溫和,絲毫不輸給京都貴族子弟,甚至比那兩位五爺也不遑多讓。
也難怪月兒對他死心塌地。
想到這幾日的傳言,顏君元沉着臉開口:「聽說你近日和顏清走的很近?」
顧淮舟垂眸:「是。」
顏君元冷哼一聲:「記住你的身份,她不是你能肖想的人!」
顧淮舟卻不卑不亢:「叔伯,我喜歡清清,我想娶清清。」
「呯!」
顏君元一掌拍在書桌上:「不行!」
顧淮舟抬眸:「為何?」
顏君元強勢道:「我說不行就不行!若你還想住在顏府,就不要頂撞我!」
顧淮舟眸底划過一抹諷刺。
只會用這個威脅人,無能的男人。
但面上卻恭恭敬敬道:「叔伯,祈福大典結束後,我會離開顏府。」
說完,不等顏君元的反應,男人轉身離開書房。
顏君元看着他的背影,氣得胸口劇烈起伏。
好!好!好!
他倒要看看顧淮舟一個破落戶,離開了他顏君元的庇佑,要如何在京都立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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