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晚,顏清註定無眠。
她躺在床上輾轉反側,腦海中全是顧淮舟委委屈屈的神色。
好似她做了什麼對不起他的事一樣……
分明吃虧的是她呀!
顏清怎麼也想不明白,原只是想抱一下他的大腿,怎麼卻反被他弄得心神不定?
思來想去,她索性從床上坐起。
罷了,既然他已向她坦白身份,那便早日助他登上大位,她和他之間,才能算兩清吧……
「青鸞,綠枝。」
顏清喚來兩個丫頭。
待兩個丫頭進屋,她吩咐道:「明日一早,你們便去找說書先生,讓他們將公孫芷和盧明月的故事,編篡成戲文,在各大酒樓茶肆評說,將公孫芷說得越悽慘越好。」
綠枝不解:「這是為何?」
倒是青鸞沉吟了一下,問道:「小姐是想救公孫姑娘?可是公孫姑娘殺了盧駙馬是事實,觸犯了大雍律法,這如何能救?」
顏清卻眸色沉靜地開口:「人言可畏,眾口鑠金,律法是死的,人卻是活的。」
當所有百姓都在為公孫芷求情時,哪怕是冰冷的律法,也不得不酌情一二。
而且她此番不僅僅是為了公孫芷,還有長公主……
長公主是齊王的胞姐,如今出了這麼大的事,哪怕她是被盧明月欺騙的,整整一條街的人命,即便有琅琊王氏,也遮掩不了這個窟窿!
翌日。
盧明月背信棄義,為攀附長公主而殺死未婚妻一家,並放火燒死整條街的街坊鄰居一事,迅速在傳遍京都。
就連街頭巷尾的老翁都知道。
自然也知道這一切都和長公主有關。
正是因為長公主看上了盧明月,所以才導致公孫芷一家的冤案,以及范陽整條街的人命!
寧王一黨立即抓住這個機會在朝堂上彈劾長公主,而謝氏也見縫插針地和王氏幹了起來。
聖上大怒,當即命人軟禁了長公主,同時貶謫了王氏好幾個官員。
這一番動作,雖沒有讓王氏傷筋動骨,但卻像是某種信號,讓朝中那些原本想攀附齊王和王氏的人,紛紛觀望起來。
而為了安撫民心,聖上決定帶領四品以上的官員和家眷,於下月初一,親自前往皇室宗廟為民祈福。
清竹院裏。
顧淮舟站在窗前,身後跪着暗衛離影。
離影戰戰兢兢道:「主子,陛、陛下說王氏黨羽還沒剪除,如今還不是您認祖歸宗的時候……」
顧淮舟像是早已預料。
他冷着張臉道:「等他剪除王氏黨羽,黃花菜都涼了!」
上輩子就是因為隱藏身份,他只能眼睜睜看着清清嫁人,若繼續按照前世的路,一步步慢吞吞走到人前,只怕沒了陸嶠南,又會有李嶠南、張嶠南。
不行,他不能再坐以待斃。
「既然他沒本事,那我便自己來。」
男人看着窗外濃重的夜色,面無表情道:「王氏的罪證搜集齊了嗎?」
離影道:「稟主子,已搜集齊全。」
說完,離影心中疑惑。
這些年,聖上一直想拔除掉王氏爪牙,卻始終找不到王氏諸人的罪證。
可主子前幾日不知怎的,突然說了幾個名不見經傳的名字讓他去查探,結果一查之下,竟然查到了王氏弟子,再順藤摸瓜竟然將鐵板一塊的琅琊王氏,查了個底朝天!
若不是主子提供的線索,暗衛恐怕一輩子也查不到那裏去。
離影道:「主子,要不要將這些證據交給陛下?」
「當然。」
顧淮舟輕笑一聲:「他不是要為民祈福嗎?就在祭祀大典上交給他。」
離影:「???」
顧淮舟轉身:「巫芒還沒到嗎?」
離影道:「巫先生已經啟程了,估摸在祭祀大典前就能趕到京都。」
「那正好。」
男人走到桌前坐下,握起桌上粗糙的茶杯,面無表情道:「這次刺殺便由巫芒組織吧,最好是能傷到他!」
離影驚道:「主子!」
「怎麼?」
顧淮舟眸光陰沉地看向他:「心疼了?」
「屬下不敢。」
離影戰戰兢兢開口:「可、可那是您的……」
主子竟然要行刺陛下?
那可是天子,是他的父皇!
顧淮舟冷笑一聲:「又不是讓他死,只是受點傷罷了。」
誰叫他太沒用,前世逼他隱忍錯過清清。
這是他該受的!
離影嚇得不敢說話。
他總感覺主子自從二小姐和離後,整個人都變了,以前的主子雖然腹黑、心機,但卻隱忍,如今的主子不僅不再隱忍,還總是透着股捉摸不定的陰沉。
竟然連陛下都敢行刺!
顧淮舟並沒理會離影的想法,他兩指輕叩着桌面,沉吟道:「把那些人用上,告訴巫芒,我要回宮,這是此番行動的最終目的。」
他等不及了。
尤其是在公主府看到齊王和禮王都對清清虎視眈眈,而他卻只能站在旁邊看着。
這種感覺就如同前世,他眼睜睜看着清清嫁給陸嶠南一樣。
顧淮舟再也不想體會。
他要立刻恢復身份,名正言順地站在清清面前。
哪怕清清現在還未對他動心,他也要向全世界宣告,她是他顧淮舟喜歡的人!誰也不能染指半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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