跪在地上的侍女聽程驕說讓她個好人嫁了下意識就給程驕磕了個響頭。
她在秦宮之中待過,她見過透露消息的人是如何被大清洗的。
出宮之後她若真的找個男人嫁了,先不說那男人會不會真心待她。
保不齊哪一天大王反應過來,她和她的男人還有孩子都逃不了大王的魔爪。
為保安穩起見她還是要投靠公子成蟜的。
「公子,此番小女說完這些話後,自知秦宮之內再不會有我的位置。
出宮一事小女也願意,但小女不願嫁人。
且不論生孩子,猶如在鬼門關前晃三晃。
就算小女真的有幸活下來,今日之事也猶如一把刀懸在小女頭上。
公子與我有恩,我豈能恩將仇報?
若有人真的在小女出宮之後找到小女,小女也只能以死明志。」
程驕到底是接受了現代思想,還記得人人平等,每一個生命都值得善待這個概念。
所以對於這個侍女的求饒,程驕就覺得有些不忍。
「你既幫了我,我必不會讓你走上必死之路。
這樣你去宮外找一個叫程冰的女人,今後你就在她那好好學習本事。
待你學好本事,我要你做一件事兒。」
聽到公子成蟜給了她一個她想要的答案,那侍女眼睛一亮,急切地想要表現出自己的價值。
「奴婢不知公子想讓奴婢去學什麼,但奴婢的父親曾經跟隨白起將軍征戰。
若不是奴婢乃是被收養之人,奴婢也不會到這秦宮之中為奴。」
說着,她看了一眼周圍,似乎擔心被人發現。
程驕身邊正缺一個懂兵家的人,偏巧上天就在這時給他送過來一個。
無論這個人背後到底站着誰,這個人他收定了。
反正他是特權階級,一旦給他惹毛了,這個人誰也保不住。
就算他哥來了也不好使!
「有道是,兵者,詭道也。
你父親雖然跟隨過武安君,但本公子不會成為武安君。
你還是先去學本事吧!
等本公子覺得你的學習進度可以時,本公子會給你安排活計。
記得無論你曾經是誰的人,從今日起你只是我的人。」
那侍女沒想到程驕會如此埋沒她,但她已經給出了她最大的籌碼,此刻她也只能聽從命運的安排。
送走這個侍女,程驕立刻就去找了嬴政。
與他在自己宮殿中的從容不迫相比,這一路走來,程驕可謂是手忙腳亂。
程驕為了真實也確實給他自己搞的心跳急速加快,呼吸變得急促而紊亂,仿佛有一股無形的壓力緊緊地壓在他身上。
他的眼神中也透露出一絲緊張和焦慮,不斷地四處張望,似乎在尋找着什麼。
他的步伐顯得有些匆忙,腳步也不太穩,時不時會被路上的障礙物絆倒或摔倒。
隨便一個從他身旁經過的寺人都能看得出來程驕的慌亂。
前腳剛傳出大王吐血的消息,後腳程驕公子就如此,這很難不讓人多想,尤其是不在宮中的人。
自打嬴政去呂不韋的升遷宴後,這對有名的師徒關係好像緩和了不少,呂不韋來給嬴政授課的次數也越來越多。
程驕趕來之時,正好呂不韋也在。
嬴政雖然忌憚呂不韋,但嬴政知道,呂不韋現在還沒有成為權傾朝野的權臣。
所以也沒想瞞呂不韋他跟程驕的關係。
直接伸手打斷呂不韋的講課,嬴政大步流星的走出內殿起身去迎程驕。
嬴政這樣的操作讓呂不韋深思的同時也讓呂不韋意識到,他終究是個外人。
收拾好自己的東西,呂不韋打算轉身就走,可哭哭啼啼的程驕進來看到呂不韋,張口就喊一句:「先生留步。」
往常程驕哭的時候一般都是算計人的時候。
呂不韋並不覺得他會是那個例外,所以呂不韋現在有點兒不想看見程驕。
偏偏程驕進來之後立刻掙脫嬴政的懷抱,跑到呂不韋身前,拽住了他的腰帶。
呂不韋想走走不了,抬頭一看,瞧見公子政那陰下來的臉,心中就知大事不好。
「先生,你救救父王好不好?
當年先生都能以奇貨可居的眼神識別出來,我們父親乃是大才。
如今我們父親被氣到吐血,先生定然能為我們父親找來天下名醫醫治的吧!」
程驕的話說的情真意切,嬴政聽了這話也明白他們父親吐血是事實,但他們父親並沒有嚴重到這個地步。
否則程驕早把他那一隊侍醫拿出來用,而不是讓呂不韋去找神醫了。
收起臉上的陰雲,嬴政也在這時恰到好處的開口。
「先生您在外闖蕩多年,理應知道天下有何人醫術高超。
我父親雖然正值春秋鼎盛之年,可他到底經歷了太多磨難,需要好好調養身子。
若先生能為我父親找來神醫,或許先生又會得到我父親的重用。」
呂不韋作為最了解這兄弟倆的人,怎麼可能不知道這兄弟倆是在把他當猴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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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這兄弟倆他哪一個他也得罪不起。
秦宮之內無秘密,因為這兄弟倆的話,他還需要花大量的人力物力去找尋神醫的蹤跡。
否則一旦讓大王知道他的兩個兒子都拜託他去找神醫。
而他這個剛上位被大王視為知己心腹的丞相居然無動於衷,難免會讓大王生出他有異心的念頭。
唉!當臣子難!
想要當一個有權有勢又得帝王喜愛的臣子更難!
「二位公子放心。
呂不韋哪怕傾盡所有身家,也一定會為大王找來神醫。
只是大王病情到底如何?還請公子給個準話。」
程驕之所以上演這麼一出哭戲為的就是這句話。
給他爹下絕嗣藥的人,經那侍女一說由他變成了他們祖父。
他們祖父已死,他們父親即便再多不滿,也只能打掉牙或血吞。
當他們父親得知他不行的時候,一定會找人醫治。
那這個時候他的人要是出現,可是會被他們爹弄死的。
若大夫由呂不韋提供,哪怕是神醫看過他給的假醫案,也可以按照醫案繼續治下去。
畢竟,他用來給他父親絕嗣的可是純植物,他祖父給他爹下的毒才是無解的。
這般想着程驕看向呂不韋的目光也就帶上了幾分討好。
「稍後我會派人將我父親的醫案送給呂先生,至於請神醫之事,那就麻煩丞相大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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