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面的槍聲依然密集,大劉已經背着白小雨跑進了一條小巷子裏,又跑了幾十步,槍聲停止了,大劉擦了把眼淚,深深吸了口氣繼續往前飛跑起來;
槍聲又響起來了,更加密集,槍響的範圍也更大,好像是幾伙人開始了混戰;
雨停了,槍聲也不再響了,月亮探出了猥瑣的腦袋,嘲諷的看着芸芸眾生;
大劉突然站住了,喘着粗氣慢慢放下白小雨,把他扶到牆邊坐好,拔出了手槍慢慢站起來對着前方;
一個瘦小的身影正一步步的向他靠近;
啪!大劉開了一槍,黑影突然消失又馬上出現在他的面前抬手打飛了他手裏的槍,膝蓋狠狠地撞在他的小肚子上,他痛苦的哼了一聲捂着肚子蹲在地上;
黑影不再理他,轉身向白小雨走過來;白小雨借着月光看去,這張近似於大猩猩的臉上帶着猙獰嗜血的笑容;
猩猩突然站住了,驚訝的看看腳下,大劉已經緊緊撲過來抱住他的腿,他撇撇嘴嘟囔了一句,抬手在大劉腦袋上狠狠擊了一肘,噗地一聲,大劉的嘴裏眼裏鼻孔里馬上竄出血來,但他依舊緊緊抱住猩猩的腿看着白小雨,他也許知道即使這樣他也救不了白小雨,他只想犧牲在白小雨前面,因為那是他的使命,因為他是戰士;
猩猩怒了,繼續狠狠地用肘擊打大劉的頭部;
白小雨默默地看着這一切,他一動也動不了,四肢軟綿綿的沒有一絲力氣;怒火和悲傷燃燒着着他身體裏每一個細胞,一汪血水從眼眶滲出;
猩猩終於抽出了腿,走過來抓住白小雨的皮帶把他提起來往巷子深處走去;
走出巷子,前面是一個下坡,坡很陡,猩猩把白小雨丟到地上讓他自然地滾落下去,自己也隨後跳下去,接着提他來繼續走,很快就進了一片果園;
這時天空出現了一片烏雲,遮住了月亮,四周馬上又變得黑暗起來,猩猩低聲罵了一句,摸索着繼續前行,卻猛然發現前面有個大坑,裏面積滿了雨水,收腳不及撲通一聲帶着白小雨掉了下去,好在水坑不深,他一隻手提着白小雨一隻手摸索着找到坑的邊沿,先把白小雨丟上去,然後雙手扶住坑邊準備上去;
突然發現白小雨的腦袋就在自己眼前,他就隨意看了一眼,這一眼看過去,只看到一雙鮮紅髮光的眼睛突然着閃了一道金光,頓時心臟劇痛吐了口血雙手一揚躺到水坑裏去了;
白小雨從前面那個高坡滾下的時候就昏迷過去,那隻不知道什麼動物的爪子再一次抓在他的手臂上,一股細細的熱流慢慢注入他的身體,為他梳理着脈絡,慢慢恢復着真氣;突然落入水中白小雨被水嗆了幾口馬上清醒了,驚喜的發現自己已經有了一絲內力,他趕緊發動清風訣急速激發自己的能量,選擇了一個和猩猩最近的距離用眼睛向他催動了驚風訣,果然一擊得手,同時自己也再次昏迷過去;
槍響的時候徐東就醒了,趙鵬知道他的身份特殊,有意把他安排在離他們不遠的一個二層小樓上休息;徐東趴到窗戶上往外一看,看到下面十幾個人正貓着腰一邊舉槍射擊一邊往白小雨住的那邊接近,槍聲響成了一片,槍口噴出的火焰把整條街道照得一閃一閃的;
這夥人過去沒多久槍聲就停了,徐東的心也徹底涼了,正暗自痛苦,就看見十幾個全副武裝的士兵三人一組呈戰鬥隊形從下面快速沖了過去,接着更加密集的槍聲又響了起來,還不時響起手雷的爆炸聲,足足打了十幾分鐘,才慢慢平靜下來;徐東搞不清怎麼回事,也不敢出去只好在屋裏轉起圈來;
突然他的手機響了,他趕緊拿起來一看,是趙鵬的號碼,「是徐東先生嗎,趙鵬處長現在負了傷,他想知道您是不是安全;」聲音很陌生,但很親切;
「安全,我安全,你們在哪兒,我馬上過去;」
急急忙忙跑到一個小廣場上,看見大批的戰士正在打掃戰場,徐東驚訝的看到,躺在地上的傢伙們竟然都是外國人,不是白人就是黑人;不遠處幾個俘虜正咿里哇啦向看押他們的戰士們說着什麼;
聽到有人喊自己的名字,他趕緊跑過去,看到趙鵬正躺在一副擔架上,兩個衛生兵正給他包紮,旁邊站着一個高大的軍官,徐東馬上問到:「您好,我是徐東,趙處受傷了?其他人呢,白小雨呢?」
軍官輕輕點點頭聲音很低沉:「犧牲了六個,白小雨和另外一個偵查員還沒找到,我的人正展開搜索,相信他們不會走遠;」
徐東恨恨的罵了一句:「這幫王八蛋!」來回走了幾步:「您是哪個單位的?」
「蘭州軍區獵豹特戰隊,我是耿飛,諸葛嬌將軍是我同學也是我的好友;」
耿飛帶着人剛剛從安市回到蘭州基地,徐紹海就打電話告訴他陳雄飛和諸葛嬌被人秘密帶走了,白小雨已經去京城尋找他們;
耿飛趕緊向肖司令匯報這一情況,肖司令狠狠一拳砸在桌子上:「跳樑小丑,安敢如此!」他馬上命令耿飛、石大海帶領特戰隊即刻出發前往京城某兄弟部隊基地扎住,並派出情報處骨幹連夜進京搜集線索,自己馬上和上級領導聯繫,請求支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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耿飛他們正好住在通縣不遠的一座軍營里;晚上天黑後,偵查員們就發現了大批身份不明的老外陸續進入了縣城西郊的幾處大院,這一特殊現象引起了耿飛和石大海的注意,馬上派出偵查員盯住這些老外其中的幾個,同時做好了戰鬥準備;
果然,午夜的時候偵查員們發現了這些老外正在縣城西郊集結,耿飛立即下令部隊向縣城出發,剛進縣城就聽到了密集的槍聲;
耿飛和石大海稍作調整,就從東西兩側對正在圍剿趙鵬的老外們發起了攻擊;
在人數對等武器裝備略遜一籌的情況下,我軍指戰員們充分發揮了戰術靈活,技能嫻熟,作風勇敢不怕犧牲的光榮傳統,僅用不到半個小時的時間就擊潰了這支號稱恐怖世界裏王牌兵團的僱傭兵部隊,當場擊斃三十餘名,俘虜六十餘名,其餘的四散逃走,不過在這片人生地不熟的土地上,他們也逃不到哪兒去,被抓住只是早晚的事;
戰鬥結束,特戰隊竟無一陣亡只有十幾名戰士負了傷,其中大部分還是輕傷;
天蒙蒙亮的時候,白小雨似乎又恢復了些氣力,他站不起來只能慢慢向遠處有房子的地方爬去;爬一會兒歇一會兒,終於爬過一條小巷子來到一條街道上,實在沒勁了,五臟六腑都劇烈疼痛,體內擺脫了控制的真氣像條毒蛇一樣到處遊走,隨時可能吞噬一切;
白小雨靠在路邊的牆上,試圖慢慢疏導體內的真氣,稍一運氣,馬上就疼的昏迷過去,朦朧中感覺到一股微弱的熱流又一次從手臂進入體內為他梳理經脈,但這次卻是那麼的微弱,是不是它的能量也已經消耗殆盡了呢;
街道上的人漸漸多了起來,汽車駛過的聲音,相互交談的聲音,上學的孩子們嬉笑的聲音一一從白小雨耳邊響過,他想睜開眼睛看看卻連眼皮都抬不起來,就感覺身體好像不是自己的了一樣,所有的控制神經似乎都已被切斷,沒有疼痛,沒有知覺,只有耳朵能聽到外界的聲音;
「快看,那有個傻子;」
「傻子有什麼好看的,趕緊走要遲到了;」
「爸,你看那個傻子真髒;」
「唉,傻子哪知道洗澡啊,怪可憐的;」
白小雨大概能想到到他現在的形象,滿身污垢沾滿了泥土和樹葉,臉上頭髮上也都是泥水,閉着眼睛一動不動,靠到牆上四肢攤開,活脫脫一個流浪中的智障者;
天氣漸漸變得熱起來,喧鬧的街道上人來人往,旁邊好像是一個小飯店,也漸漸開始上客人了,一陣食物香氣飄進白小雨的鼻子裏,但他一點也不覺得飢餓;
「聽說了嗎,昨晚上城北打起來了,特種兵都過來了;」
「誰跟誰呀;」
「不清楚,反正我舅子說光槍戰就幹了一個多小時;」
「快看,特種兵!」
「靠,真牛逼啊,看那裝備;」
幾個人的腳步在白小雨前面停住,「耿大隊,還是沒找到,是不是繼續搜索?」
「不用了,都回去吧,這都快十個小時了,估計是被帶走了;」
我在這呢,我就在你旁邊呢,白小雨心裏大聲喊起來,可就是張不開嘴發不出聲音,就是想搞點動靜出來都沒有一點可能,白小雨已經本能的進入了一種自我保護的休眠狀態;
聽着軍靴踩在地上遠去的聲音,白小雨在心裏嘆了口氣,繼續迷迷糊糊的靠在牆上睡起來;
六月的天真是變幻莫測,剛剛還是晴空萬里,現在卻烏雲密佈突然下起雨來,而且還下的特別大,雨水無情的砸在白小雨的身上,這時他似乎有了點感覺,也能勉強睜開眼睛了,可還是一動也動不了;
突然雨好像停了下來,白小雨慢慢睜開眼睛,原來是一個虎頭虎腦的小傢伙給他撐起了一把雨傘,小傢伙沖他笑了笑:「別怕啊,一會兒雨就停了;」
一個女人的聲音傳來:「小斌啊,你待着啊,我去買幾個包子給他吃;」
不一會兒一個三十多歲的女人走了過來,把一個裝着包子的膠袋和一瓶礦泉水放在白小雨身邊,「小斌我們給叔叔多打一會傘,等雨停了再回家好不好?」
「好;」小傢伙認真地點點頭;
看到這娘倆兒的舉動又有好幾個人走了過來,他們紛紛把雨傘高高舉起,形成了一把巨大的傘,這把傘足以抵擋任何狂風暴雨的肆虐;
「唉,真可憐啊,這孩子長得這麼好;」
「看着也不像傻子啊,是不是得什麼病了?」
「唉,一定是智力有問題,家裏不願意管了唄,你看連鞋都沒穿;」
「這年頭,唉!」
一會兒雨停了,人們收了雨傘,有的走了,有的去旁邊的超市買了些食品放在白小雨的旁邊;這一切白小雨都能聽到也能看到就是沒辦法表達自己的感受;
一隻野狗跑過來圍着白小雨觀察了一會兒,準備搶奪他的食物,它嗖的一聲撲過來叼起那袋包子馬上跑的無影無蹤了;
天氣依舊很熱,轉眼已經到了晚飯時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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飯菜的香味再一次飄來,白小雨突然感到一陣飢餓,餓的連胃水都開始翻騰,沒辦法,還是動彈不了,但是感覺體內的真氣已經不再四處奔涌,正漸漸歸攏起來;
兩個看起來上初中的女孩兒站到了白小雨面前:「哇塞,帥呆了,什麼柯震東、吳彥祖簡直弱爆了!」
一邊說一邊拿出手機對着白小雨咔咔的照起相來;
「丹陽,你等着,我去買幾個包子給他吃;」
一會兒那個女孩兒果然拿着兩個包子跑了過來,蹲在白小雨面前遞給他;
白小雨是多麼想接過來啊,可是他抬不起手來,只能張開嘴用微弱的聲音說:「放到我嘴裏;」
「他會說話!」女孩兒像發現了什麼天大的秘密一樣,馬上興奮起來,拿起一個包子放到白小雨嘴裏,白小雨用盡力氣咬了一口,慢慢嚼着咽了下去,從來沒發現包子竟然這麼好吃,很快一個大包子就吃完了;
「水,」白小雨又說了一聲;
女孩兒趕緊拿起旁邊地上的礦泉水打開蓋,把瓶口放到白小雨嘴邊,慢慢抬起瓶子餵了白小雨幾口水;
「君君,我看他是餓壞了,我再去買倆包子;」
就這樣白小雨在兩個好心的女孩兒的幫助下一口氣吃了四個大肉包子,喝了一瓶礦泉水,完成了一頓珍貴的晚餐;
看着白小雨吃完,君君和丹陽站起來:「帥哥,別亂跑啊,明天早上我給你帶煎餅果子,倆雞蛋的;」然後對白小雨擺了擺手,倆人就拉着手走了;
天漸漸暗了下來,街上的行人也漸漸少了,氣溫也漸漸低下來;白小雨雖然還是無法動彈,但已經不再那麼難受,他知道自己正慢慢恢復,就開始考慮下面該怎麼辦;
趙鵬和藹的笑容像極了那個只和他一起待過幾十分鐘的趙飛局長,大劉臨死前那決然的眼神不斷刺激着白小雨的心臟,不能讓他們白死,該死的趙家,你又欠了多少條命;
一輛麵包車慢慢停在前面,車門拉開下來兩個小伙子,迅速的一前一後一個抱腿一個抱頭把白小雨抬起來,丟到麵包車的後座上,車子發動迅速離開了;
「大哥,這傢伙年輕,肯定能賣個好價錢;」
「嗯,這回我們把人整個賣給他們得了,別像上次那樣,好好地一個腎給拉壞了;」
「整個的賣,那他們不就賺了,這小子這麼壯,身上那個零件不得值幾萬啊;」
「沒事,我跟他們關係還行,不會吃虧的;」
媽的,原來是倒賣人體器官的,白小雨知道這些人已經沒有了人類的一點良知,專門對流浪漢或者走失的孩子們下手,是國家嚴厲打擊的對象,可就因為暴利驅使,還是讓他們鋌而走險幹着這種喪盡天良的勾當;
白小雨並不害怕,只要再有倆小時的時間,他就能聚集起碼一成的真氣,而一成的真氣對付這些人渣已經綽綽有餘;
喜歡多少里路雲和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