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人直奔床上而來,在他靠近的第一時間,沈溪苓手中的匕首便蓄勢待發,籌備刺出。
但她蓄謀已久的攻擊卻輕易被人制服。
手腕被捏住,匕首掉落在地,發出清脆的聲響。
沈溪苓心中又驚又怕,唯一能傍身的武器也被打落。
張口要叫,又被捂住了嘴。
她奮力掙扎着,試圖從對方的鉗制中脫離。
蕭澤晟也想不到她力氣竟然這麼大,自己險些按不住她,只能壓低聲音,自報了家門。
「是我。」
沈溪苓一愣。
掙扎的動作,頓時停住,愣愣的看向蕭澤晟。
蕭澤晟嘆了口氣:「知道你被劫走,我就一直在追查你的下落,這邊守衛森嚴,我也廢了不少心思才混進來。」
兩行淚水潸然落下。
夜寒,淚珠落到蕭澤晟身上時,也變得透涼。
他拍拍沈溪苓的手:「不用怕,我來接你了。」
連着幾日的惶恐不安,在這時似乎都有了着落。
沈溪苓眼淚噠吧噠吧的往下流,她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緒,一頭扎進蕭澤晟懷裏,眼淚一簇簇暈出,染濕了蕭澤晟的衣裳。
他緊抿着唇,心裏有團火在燒。
直到沈溪苓情緒宣洩的差不多,逐漸止住淚水,他這才將在她背上輕拍的手移開,注視着她。
「都誰欺負你了?」
沈溪苓張嘴,想說什麼,又搖搖頭:「我在這裏本就是異類,受些委屈也不妨事。」
「我要點要事要同你說,只要能將消息帶回去,我就是死在這裏也甘願。」
「不。」
蕭澤晟打斷她的話。
面對沈溪苓困惑的神色,他冷聲道:「都有誰讓你受了委屈?不能這麼算了。」
「這裏的二王子,他在跟三皇子勾結,此次戰爭也是他們挑起,只是為了排除異己。」
沈溪苓只當自己沒有聽到蕭澤晟說的,着急將自己知道的消息說出來。
她沒能力安然離開,蕭澤晟卻不同。
以他的實力足以將這消息帶回去,避免三皇子計謀得逞。
「你快些將消息帶回去,避免大家做無謂的犧牲。」
「那你呢?」
蕭澤晟眼中醞釀着風暴,見這小女人還一心一意為了他人着想,反問出聲。
「他們沒想要我的命,你不必管我。」
沈溪苓搖頭。
如果他們能將她送回去自然是最好,但若送不回去,她死在這兒也無憾了。
「你快走吧,趁着夜黑,不要驚動任何人。」
沈溪苓着急把他往外推,卻被對方緊緊攥住手臂。
她啞然抬頭,借着月色,只看到他堅定的,仿佛在發光的眸子。
「我們一起回。」
蕭澤晟態度堅決。
沈溪苓往後拉了拉他,沒拉動,驚愕不已:「你瘋了?帶上我,你還怎麼悄悄回去?」
自己可沒有武功,跟着他,只能是個拖累。
「我不管這些,我這次來就是要帶你一起走,你若不走,我也不會回去。」
蕭澤晟往前一拽,將人拉進懷裏。
不等沈溪苓反應過來,他也不知從何處抽出一節繩索,將兩人綁在了一起。
「你真是瘋了!」
「我就是瘋了。」
「說,那個二王子的營帳在哪裏?」
蕭澤晟不給她任何反應的機會,已經將她拽了出來。
周圍被月色籠罩,一片都是靜悄悄的。
沈溪苓提着一口勁,大氣都不敢喘。
只能遙指了一個方向。
蕭澤晟就算帶着她,仍然身輕如燕,以極快的速度摸了過去。
進營帳,殺人,一氣呵成。
那位王子甚至還沒能睡醒,他和他的妾室便在夢中沒了聲息。
「接下來會比較刺激,你若害怕,就閉上眼。」
還有什麼,比闖進別人家裏直接殺人更刺激的事?
沈溪苓還沒想明白,蕭澤晟已經拉着她出去。
在她膽戰心驚的注視下,蕭澤晟生搶了一匹馬。
這些韃子嗜馬如命,將馬伺候的比自己還珍貴。
蕭澤晟過來搶馬,周圍一幫子人都醒了,鬧出的動靜更是驚動了一大片人。
待他們拿着火把武器衝出來,兩人已經上了馬。
蕭澤晟手提一把長槍,將所有湊過來的人一戳一個準。
血淋淋的場面在眼前上演了一波又一波,沈溪苓看得心驚肉跳。
蕭澤晟沒有停歇,打馬朝着韃子們的營地外衝去。
一路上被不少人攔截,他且戰且走,速度沒有被拉低半點。
沈溪苓生怕自己被顛下馬,只能緊緊抱住蕭澤晟的腰。
男人察覺到她的靠近,低笑了一聲,一手長槍揮越發虎虎生風。
沈溪苓閉上眼睛,仍然能夠聽到震耳欲聾的喊打喊殺聲。
偶爾還會有一些綻開的血灑到她身上,是溫熱的。
沈溪苓顫抖着身子,蕭澤晟這也太大膽了些,竟然在別人的地盤鬧出這麼大的動靜。
他一個人對上這麼多的韃子,要是死在這裏怎麼辦?
屆時他們兩個一定會一起死在這處,恐怕還會被那些憤怒的韃子碎屍萬段。
連血肉都混在一起。
想到這裏,沈溪苓心裏反而沒那麼恐慌了。
最差也不過是一起死。
蕭澤晟都不怕。
她有什麼好怕的?
她壯着膽子睜開眼,便被飛過來的半截身子嚇到,又緊緊閉上眼。
小小的驚呼竟也被蕭澤晟聽到,一邊對抗着那些韃子,他還有功夫跟她說話:「別看,一會兒就好了。」
他們,真能出得去嗎?
沈溪苓剛剛只看了一眼,卻也看到數不清的韃子從帳篷里湧出。
蕭澤晟一人一馬,如何敵得過?
「你信我嗎?」
她趴在蕭澤晟懷裏,能清楚聽到男人有力的心跳。
「你信我能帶你出去嗎?」
他又問了一遍。
沈溪苓攥緊他的衣服,深吸一口氣:「我信你。」
「我們打個賭吧,如果我能活着出去,你給我一個機會,如何?」
都什麼時候了?竟然還想着這種事。
沈溪苓心裏又好氣又好笑。
「行行行,都依你。」
「你專心些吧!」
她聲音悶悶的,都到了生死關頭,他還有心思想這些,真是膽大包天!
不等她在心裏吐槽完,男人已經笑了起來,胸腔的震動順着接觸傳到她身上,酥酥麻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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