刑部尚書吳文法位列群臣之中,之前他一直沒能開口說話。
想起不久前王闖登門拜訪自己,一臉討好地送來了禮物,又抓着自己說了一堆吹捧的話術,就是為了給他手下的那名行刑人求情。
「唉……」
一想起那個官油子,吳文法就感到無可奈何。
雖然天牢地位特殊,即使是吳文法自己想要去一趟天牢,也得先申請,再由專人護送,經過層層檢查,最終得以進入天牢。並且天牢裏的一切事務,他也幾乎都插不上嘴。
可再怎麼說,天牢名義上也是隸屬於刑部的。
就算是你吏部尚書想要動我刑部的人,也要問過我的意見。
這麼一看,吏部與刑部顯然並不交好。
「陛下,臣有話要說。」
到了這時,吳文法也不想繼續沉默下去了。
承天帝瞥了一眼出列的吳文法,對於刑部尚書要保刑部的人,他心知肚明,現在就看吳文法想要如何解決這件事情。
「說。」
吳文法行了一禮,立刻裝作一副痛心疾首的樣子:「陛下,這件事情全然是下官管教無方,下官已經責令天牢獄司王闖對於犯事了的行刑人作出了應有的處罰。罰沒了他的月俸以及休沐日,好讓他長個記性。」說到這裏,吳文法話鋒一轉,「還請陛下念在他是初犯的份上,能夠手下留情。高尚書開口就是流放,屬實是有些過於苛責了。況且在臣看來,那兩句詩既沒有標題特指某人,也僅僅只有兩句,並未成詩,字裏行間也沒有用上侮辱性的詞彙……高尚書反應如此激烈,的確是有些對號入座了。如果高尚書真的那麼在意的話,擇日臣定當領着那小子親自登門拜訪,讓他給高尚書磕頭認錯還不成嗎?」
求情之間,吳文法還不忘諷刺高放一把。
他之所以敢於認下這個錯,完全是因為大儒孟謙尋留下的那句「保人」的承諾。
雖然孟謙尋如今不在白帝,可是稷下學宮的影響力卻是真實存在的,即使是大胤天子承天帝,也不想因為這點事情讓稷下學宮的三宮主食言。
要知道,大儒對於自己的言行都是相當在意的,如果因此而讓大胤與稷下學宮決裂,從此天下讀書人又有誰還願意來大胤為官?恐怕就連當朝文官,許多人也要辭官而去。
稷下學宮在讀書人心中就是如此地位崇高。
承天帝想給稷下學宮的三宮主一個面子,卻又不想在朝堂之上失了面子。
於是吳文法便主動低頭認錯,只是為了給承天帝這麼個台階下。
果然,在聽到吳文法的說法後,承天帝心照不宣地露出了微笑,他點了點頭,正要說話,卻被高放搶去了話頭。
吳文法話語中的諷刺,高放又怎能聽不出。
被他這麼一激,再想起最近兒子高鳴鶴的鬱鬱寡歡,高放心中油然而生一股怒火:「陛下,萬萬不可。寫詩諷刺當朝命官可並非小事,如果如此放任,不予以重罰,到時候民間到處流傳着嘲諷群臣,甚至是……嘲諷陛下您的詩句,大胤威嚴何在?陛下,您的威嚴何在啊?」高放語氣激昂,幾乎是聲淚俱下。
承天帝沒想到高放會如此堅持,一時之間也是犯了難。
他左右看看,最終將目光落在了始終微笑不語的呂卿身上:「呂愛卿,你覺得此事該如何是好啊?」
喜歡長生從成為天牢行刑人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