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瘋了?」
「這怎麼行,裏面是什麼情況還不知道,貿然進去,萬一……」
陳景話音剛落,便遭到了顧京墨的強烈反對。
「太冒險了!」,一旁的珍妮弗也覺得有些不妥。
情況未知,沒有通訊手段,別說救援了,倘若陳景當真在金字塔里遇險,那可真是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這讓倆人怎麼放心讓他獨自前去探索?
大家一起,興許彼此之間還能有個照應。
頓了頓,顧京墨繼續說道:
「休整休整,咱們一起進去,總之你一個人去,我不放心。」
「不!」
陳景立刻搖頭否決了她的提議。
「以你們的體質,根本無法適應那種環境,到時候別說幫忙了,連路都走不了,怎麼做事?」
「我不是嫌你們累贅,相比之下,這是更加理智的做法。」
事實上,如果出於安全考慮,三人現在退出,原路返回才是最好的決策。
可費盡千辛萬苦才來到這裏面,就這樣放棄,他實在是心有不甘。
要知道,隱藏任務的獎勵,一向是非常豐厚的,除此之外,身為一個求知慾拉滿的冒險家,不解開阿德拉王朝消亡的秘密,不搞清楚金字塔內部究竟有什麼?
它和古埃及又有怎樣千絲萬縷的關係?
陳景實在是心有不甘!
他無法說服自己就這樣放棄。
「可是……」,顧京墨還待說些什麼,陳景擺了擺手。
「不必可是了,就這樣吧,我一個人進去,不過不是現在。」
「眼下天色不早,蠍子這種動物,夜間活動比白天更加頻繁,我們現在狀態也不好,需要養足精神,好好休息一晚才行。」
「另外,我還有一件事情託付給你。」
陳景將攝像雲台拿在手中,把子攝像頭取了下來。
「明天我進去的話,只帶這個副攝像頭,拍攝功能是沒有被影響的。」
「雲台上有屏幕,通過它,你們能夠看到我在裏面經歷的一切。」
「如果,我是說如果……我沒能從裏面活着出來,你們要離開這裏,幫我把進入地宮後拍到的所有影像,上傳到網上。」
「也算是我對粉絲們,包括家人的一個交待。」
「答應我好嗎?」
陳景注視着顧京墨,後者與他對視了片刻,終究還是搖了搖頭,賭氣似的說道:
「我們可以不進去,但這件事情,你自己做,如果你死了,我就把它扔在這裏!」
「你不會的……哈哈,好了,我就這麼一說,你不會覺得我真會死在裏面吧?」
「我說過,這都是小場面,哥們兒命可硬着呢,閻王爺都收不走!」
陳景哈哈一笑,他這麼說也是有道理的,畢竟從馬特峰上掉下來,摔死了,但也沒真的死,反而又活了一世。
看着笑容滿面的陳景,珍妮弗也是忍不住驚嘆。
「你這傢伙,還真的是……」
「怎麼?愚蠢又固執嗎?」,陳景扭頭望着她。
「真的是很奇怪,也很酷,你比我認識的任何一個人,都更加勇敢!」
珍妮弗豎起了大拇指。
「原來你也會誇讚別人啊?想要得到你的認可,還真是有些不太容易。」
陳景陰陽怪氣的說道,珍妮弗作勢欲打,但下一刻,連她自己也忍不住笑了起來。
顧京墨則是苦笑的看着二人。
……
翌日清晨,陳景早早的醒來,去準備食物。
這種情況下,身上的物資自然要能省則省,關鍵時刻,是可以救命的。
昨晚三人輪流守夜,靠近金字塔邊緣,那些毒蠍並未有所異動,確認不會有什麼事情發生,後半夜大家都睡得很安心。
蠍子也算是一種高蛋白食物,儘管沙漠金蠍有毒,但去掉尾針,用火一烤,依舊香噴噴的。
對於陳景而言,它的誘惑力可比壓縮餅乾更足。
現在他要做的,就是去收集柴火,然後儘可能多的抓些毒蠍。
這種事情非常簡單,幾乎不費吹灰之力,陳景就搞到了好幾斤切掉尾針的沙漠金蠍。
倒了點兒水,簡單的清洗掉泥沙,全部放在鐵罐中,用黃油一煎,香噴噴的炸蠍便做好了。
顧京墨和珍妮弗相繼醒來,俱是被食物的香氣所吸引。
但看到鐵皮罐子裏滿滿當當的金蠍屍體,後者的臉色不太好。
「我們真的要吃這種東西?」
陳景將罐子放在石頭上,直接拈了一隻扔進嘴裏,嚼得嘎嘣作響。
「你包里的餅乾,還是留着之後吃吧,相信我,這蠍子的味道,比你想像中要好吃得多。」
「你閉上眼睛,把它當成薯脆就行!」
珍妮弗還是有些猶豫,顧京墨早就開吃了。
想當初她受困秦嶺,命懸一線生死垂危之際,就是靠着那些個昆蟲活了過來。
相比性命,吃這些東西,真的不算什麼。
而且吃蠍子的時候,真的會讓她回憶起當初的時光,好像就在昨天一樣。
就快要死掉的時候,忽然有個人,像神一樣降臨,生生的將她從地獄之門裏拉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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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方的強大,堅毅,果敢,聰慧,都在她心裏刻下了很深的印象,世界上竟然還有這樣……這樣完美的人!
不論品行,外貌,亦或者能力,陳景都沒有任何缺陷,一開始她被吸引,還覺得得是出於感激,或者說在那種情況下產生的獨有依賴感。
但一個月的相處下來,她越發肯定,無論過去還是將來,她都不會再對除了那傢伙以外的男人動心了。
可惜的是,對方似乎有喜歡的人!
顧京墨只能把這份心意,半遮半掩的埋藏在自己的狹小角落中,起碼她和他曾經遇見,也算不上擦肩而過。
這就足夠了,不是嗎?
顧京墨盯着陳景,臉上不由得浮現出淡淡笑容。
一旁的珍妮弗心有所感,夾了一隻蠍子,站起身來。
「我去其他地方轉轉,萬一吃不下吐了,醜態可不能被鏡頭拍下。」
言罷,她衝着顧京墨使了個眼神,便獨自離開。
自己好友看這男人的眼神都快拉絲了,傻子才無法察覺其中的情愫吧?
不過這周圍也沒什麼遮擋物,萬一兩人真箇擦槍走火,好像也蠻尷尬的。
不過她已經仁至義盡,甚至還特別「提醒」兩人,千萬記得關攝像機,不然多尷尬。
陳景當然不是傻子,他感覺得到顧京墨對自己的情意。
但對方又沒有明確的表達過什麼,他只能夠裝傻。
其實當初在小鎮上,那驚鴻一吻,他就曾問過自己,心裏究竟是什麼感覺?
這次收到衛星短訊,他又問了自己一遍。
喜不喜歡?
大抵是有感覺的,否則他也不至於毫不猶豫,就做下決定。
可他和楚雲溪,已經訂婚了,楚雲溪是他上輩子的遺憾,是他那一世灰暗人生中,為數不多的光亮。
即便他鬱郁不得志,即便他站在人群中毫不起眼,即便兩人條件差距有着鴻溝,對方依舊未曾嫌棄過。
恰恰相反,她一直相信自己,鼓勵自己,到最後,分手也是他提出來的,那個女人,哭得撕心裂肺,卻依舊紅着眼睛,到火車站送了他最後一程。
楚雲溪,是他絕對不能辜負的白月光。
而顧京墨,是世界上的另一個自己,是他絕對無法忽視,也非常欣賞的那種,理想中的對象。
如果不曾和楚雲溪相識,能夠與後者這種,跟自己有着相同性格,相同興趣的女子,轟轟烈烈的談個戀愛,走完燦爛一生,那絕對是非常非常不錯的。
可惜,人生就是這樣,沒有如果!
咯吱~
兩人默默的咀嚼着炸金蠍,氣氛一時間有些沉默。
顧京墨挺尷尬的,珍妮弗的腦迴路總是奇奇怪怪,自己需要她幫忙創造獨處空間嗎?
現在反倒是有些不知道該說什麼了?
面前的男人,目光好像一直在注視着自己……
半晌之後,她終於是有些沉不住氣了。
「我……」
陳景抬起頭來,「想說什麼?」
他看到女人的眼中,有着決絕之意,這和想像里有些不同。
「你之前不是教我鍛煉身體嗎?那個古法八段錦,莪練了很久,效果非常非常好。」
「我感覺我現在的體質,比以前好得多,甚至有種不太真切的感受,我總覺得,我和以前不一樣了,像是……」
「蛻變,嗯,就是那種感覺!」
陳景有些吃驚,他教給顧京墨的鍛煉方法,沒有任何保留,在年初的時候,他甚至寄了一份修復液給對方。
現在聽起來,對方似乎取得了什麼了不得的成果。
「真的假的?」
顧京墨肯定的點了點頭。
「真的,但是那種感覺,我沒有辦法跟你詳細描述,而且,我適應得很快,其實昨晚,你們睡覺,我守夜的時候,自己偷偷靠近了金字塔。」
「這一次,那種噁心眩暈的感覺,只持續了幾分鐘,就恢復了正常。」
「後來我又嘗試過,發現它對我的影響,變得越來越微弱。」
「我想,我的身體可能已經適應了。」
陳景皺着眉頭,他有一種不好的預感。
「你到底想說什麼?」
顧京墨深吸了一口氣,一字一頓的說道:
「我要跟你,一起進去。」
「不行!」
「為什麼不行?」
「你昨天答應過我,要留在外面的。」
「但是現在我改主意了,你都能進去,我也可以,我能幫到你。」
陳景一臉冷笑:「你能幫到我什麼?你只會拖我後腿,明白嗎?」
「不會的,我對自己有信心,那這樣吧……要是真的遇到危險,你不用管我。」
顧京墨倔強的抬起頭,毫不退讓的跟陳景對視着。
陳景一臉慍怒:「你覺得這種事情可能麼?你遇到危險,讓我眼睜睜的看着?總之我不想讓你進去。」
「為什麼?」
顧京墨笑了,不等陳景回答,她自己繼續說道:
「你怕我死對不對,你把攝像雲台留給我,就是不想讓我進去,更怕你要是遇到危險,我會忍不住自己衝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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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想我活,但是你這樣做,不覺得自己很自私嗎?」
「我也想你好好活着,如果真的要死,大不了我們死在一塊兒!」
陳景徹底無語了,他了解自己的性格,所以他也明白,自己根本勸不動顧京墨。
「為什麼?」
「裏面真的很危險,我說實話,就算是我,也沒有信心說一定可以安然無恙的走出來。」
「難道在你眼裏,生命的分量就那麼輕嗎?我一直都跟你說,人活着,比什麼都重要!」
顧京墨盯着他:「那你呢?你為什麼一定要進去,既然活着比什麼都重要,你幹嘛每次都要這樣作死,不就是因為,有些事情的意義,已經超越了生命嗎?」
女人太聰明,果然是一件不好的事情,她用他的理論來反駁自己,陳景還真的不知道該怎麼說了。
這一刻,陳景有些無奈。
「我不一樣,我這條命是撿回來的,我現在活着,就像是做夢一樣,如果不讓它充分燃燒,足夠璀璨和熱烈,我找不到自己人生的意義。」
他確實是在吐露自己的心聲。
顧京墨微笑着點了點頭,眼眶裏隱隱見淚。
「我這條命,也是撿回來的,被你親手從地獄裏撿回來,我的意義……」
「就是你!」
這番話一說出來,陳景徹底的愣在當場。
他已經不知道該說些什麼了,面前這個女人,把話都說到了這個份上,近乎是赤裸裸的告白宣言,他還能說些什麼呢?
他甚至有些,手足無措起來!
何等熾烈的愛意,和楚雲溪帶給他的感覺,完全不同,但卻同樣足夠深刻有力。
陳景只能夠沉默以對。
顧京墨並不失望,反而鬆了口氣,這一年多以來,總是坐在屏幕前默默關注這個男人,默默的想着心事。
到得今天,她終於可以把自己的心意,大膽的告訴對方,她已經很滿足了。
「這是我自己的事情,我不管你是怎麼想的,我也沒有任何要你給出什麼回應的意思。」
「但是請你,能不能別讓我待在外面等,不論會發生什麼,我不想今後回憶起來,心中徒留遺憾。」
「所以,就讓我跟你一起進去好嗎?」
說到最後,顧京墨近乎用上了哀求的語氣。
陳景仰頭望天,半晌之後,終是重重的點了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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