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今天得罪吳三爺了。他現在準備找人幹掉你!你不要不信,我絕對不是在危言聳聽!」
「我為什麼要相信你?楊樹林。」
……
給我打電話的人,是楊樹林。
他的聲音變化很大。
但我還是聽出來了,這個人……是楊樹林!
電話里的人聽了我的話,沉默片刻。
「你怎麼知道是我?」
他驚訝道。
我沒有回答他這個問題。
迎風十步聽骰聲,逆光百步辨落葉。
這是老千的基本功。
即便楊樹林聲音變得極為沙啞,我還是聽出來。
我也不是說能把每一個人的聲音分辨出來。
只是,這個人是楊樹林……
自從我在黃縣再次遇到楊樹林後,我就加強了對他的記憶點。
不管是容貌還是聲音!
在黃縣,我給楊樹林做了一個局,並且借沈二少之手……對付了楊樹林。
後面我也讓猴子派人盯着楊樹林。
聽到他逃離黃縣後,我便讓猴子派人給沈二少提供了楊樹林的消息。
之後,我便得知,沈二少在齊州找到了楊樹林,並且打斷了楊樹林的腿,把楊樹林丟進了大汶河裏……
我還以為,楊樹林已經死了。
沒想到,他還活着,還給我打了電話!
……
「你為什麼會找上我?」
我反問楊樹林。
楊樹林頓了一會兒,說:「因為我今天看到你了!」
「那你怎麼知道吳三爺要害我?」
「嘿!你來公園橋底!你來了就知道了!」
楊樹林還在跟我裝神秘。
不過這次,我並沒有掛斷他的電話。
我思忖再三,並不認為楊樹林會對我怎麼樣。
他若真要弄我,暗着來便是。
明槍易躲暗箭難防……他既然明着來,想必有事跟我說。
再者,我現在有申屠梟的人暗中護着我……
「行!我過來!」
我答應了楊樹林。
隨即,我帶着趙斌去了楊樹林所說的地點。
一座天橋底下。
……
這個年代,城市管理還沒那麼嚴格。
很多流浪漢的住處,便是橋底。
還有一些一時困難之人,也會將橋底作為臨時的住處。
我剛到黃縣時,也想過去橋底住一晚……只不過,那時正值炎夏,我在公園長凳也可將就一晚。
當然,橋底下,聚集最多的……還是乞丐。
有些乞丐,將橋底作為自己的長期住處,甚至在橋底下……搭灶台,生火做飯。
我和趙斌到達楊樹林所說的橋洞時,正值傍晚,橋底下……便有炊煙。
不過這還不是最為奇葩的。
最奇葩的,當屬橋底下,還有兩個集裝箱改成的小房子。
房子外,圍了幾個乞丐。
都是一些斷手斷腳,亦或者眼盲耳聾的乞丐。
其中……便有楊樹林。
乍一眼,我甚至都沒認出楊樹林來。
之前的楊樹林,有些發福,氣派很大。一眼便會讓人覺得……他是一個大老闆。
而現在,他瘦了至少四五十斤,蓬頭垢面。
最為突出的,還是他的雙腿……
他的雙腿……竟然沒了!
完全被截了!
而他本人,坐在一個滑板上。
他手上……還戴了個帶輪子的手套。
看來……他就是靠如此行動了。
……
「張鵬!」
楊樹林眼神複雜的看着我。
非常複雜……
有陌生,有激動,有難過,有感慨,有怨恨,有恐懼……
我沒在意楊樹林的眼神,淡淡道:「楊老闆,你這是怎麼了?」
「呵!」
楊樹林笑了笑。
「我怎麼了……我自然是被沈二少抓到了。他打斷了我的雙腿,把我丟進了大汶河。後來我被要門的所救……但,他們截斷了我的雙腿,讓我成了要門的人!」
「哦?既然你成為要門的人,還要給我傳遞要門的消息?」
楊樹林身邊還有不少看似要門的人。
我直接當着這些人的面,說出楊樹林找我的目的……
楊樹林倒沒有在意。
「進來吧,裏面有人等你!」
說完,他熟練的滑動着他的滑板,進入了小房子裏。
我看了看四周,和周邊的人……
這個房間進去……真的很容易被關門打狗!
楊樹林見我不為所動,轉頭看向我。
「怎麼,你不會害怕了吧?」
我朝身後看了一眼,又和趙斌對視了一眼。
趙斌給了我一個堅定的眼神。
他用眼神告訴我……有他在。無論如何,他會站在我前面!
有趙斌在……我也安心不少。
我抬起腳步,跟了進去!
……
房間內,只有一個人。
一個斷了一隻手,還瞎了一隻眼的中年男人。
和外面的乞丐差不多。
裏面的人也是蓬頭垢面的,看起來非常邋遢。
不過……他又有一種難言的氣質。
這種氣質……差不多像是一個文人氣質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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尤其是,這個房間內,掛滿了字畫。
這人此時,還在一張桌子上……寫着毛筆字。
……
「靳爺!人來了!」
「恩。」
那個叫做靳爺的應了一聲,但是沒有抬頭。
他寫了最後一個字,才擦了擦手,朝房間角落一個破舊的茶座指了指。
這張茶桌前的座位很少,座位……算上主座,也只有三個。
楊樹林識趣的退了出去。
這倒是讓我感到奇怪了。
我也不認識這個靳爺,有些不太清楚……他為什麼會找我。
難道只是因為楊樹林說了什麼?
……
我坐下後,沒有開口,等靳爺先說話。
他也不急,慢悠悠的泡了茶,然後給我們都倒上了,才開口。
「兩位好!」
靳爺禮貌的跟我們打了個招呼。
這也讓我很意外。
「你好!」
我也回了句。
「這是雲滇的生普,味道可能有些重。不知道你們能不能適應!」
靳爺也不着急跟我們聊正事,反而跟我們介紹起了茶。
「挺不錯的!」
我拿起茶杯聞了下,並沒有喝。
這茶……聞起來就很沖!
我絲毫沒有喝的欲望。
當然……這位靳爺如此有禮貌,我說的也很委婉。
品完茶,靳爺才切入正題。
「聽說,你們千了吳老三一局?」
「算是吧!」
我回答。
我實際千的,是吳三爺。
只不過,表面上千的是吳母。
「你千走了吳老三的天珠吧!你知道那顆天珠的價值嗎?」
靳爺忽然發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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