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隻好這麼辦了。」
我對翊陽公主的辦法表示認可。
翊陽公主隨機派了一個丫鬟去通知樞密院。
樞密院總旗馮業凡親自來將軍府取奏摺,期間除了對我和翊陽公主行禮,一句廢話都沒有多說,什麼問題都沒有問,裝好奏摺就走了。
這讓我十分好奇,就連樞密院這種機構都任由翊陽公主使喚,甚至連原因都不問。
要是位皇子我還勉強可以理解,說明皇帝有心將皇位傳於這位皇子。
可這只是一個剛剛年滿十五歲的公主啊,難道皇帝對她的寵愛已經到了這種地步了嗎?
想不通的事就暫時不去想它,起碼奏摺的事情算是辦了。
剩下的我也只能在家等消息了,如果皇帝重視這件事,那麼近期一定會讓我上朝,與眾大臣討論。
當然這樣最好了,奏摺送出去之後,我也一直在家裏想着該如何與眾大臣雄辯。想着他們會提出什麼樣的問題,我又該如何回答。
果然,兩天之後王德發公公親自來了將軍府。
我心裏想着,一定是皇帝的聖旨來了,八成就是來宣我上朝的。
接過幾次聖旨,流程我都熟了。
見到王德發進了《福壽園》,我從廂房出來,埋頭就跪在門口。
心裏想着:好了,你可以開始宣旨了。
誰知王德發過來把我扶起來:「駙馬爺這是何意啊?您這不是折煞老奴嗎?」
我疑惑的看着他:「不是要宣旨嗎?」
「駙馬爺誤會啦,沒有聖旨,老奴只是奉陛下之命把這摺子交還給駙馬爺。」
他說着,從懷裏掏出一份奏摺,我定睛一看,這不就是我的那份奏摺嗎?
我接過奏摺:「王公公,陛下這是何意啊?」
「駙馬爺看過就知道了。」
我趕緊把王德發引進廂房,讓下人給他上了茶,我才打開奏摺看了起來。
的確是我讓翊陽公主寫的那份,只不過有些地方留下了皇帝用紅筆寫的批註。
奏摺上在我寫到對於自然神教來說,封國是一片未被開發的市場時。
皇帝批註:「市場」這個比喻用的巧妙,但是弱小的那才叫市場,強大的那叫禁區。
在我寫到關於封國的普通老百姓會被自然神教的教義和思想所影響,甚至會被洗腦,成為自然神教的傀儡和犧牲品時。
皇帝批註:那些愚民也不必擔心,禮部會和他們講道理的,那些典籍上的道理會教他們做人的。
看到此處,我對皇帝這幾句話表示深深的懷疑,我怎麼看也不覺得他是那種和藹可親,以理服人的皇帝。
結果我的懷疑還沒結束,便看到了他的下一條批註:愚民嘛,不怕書本上的字,但怕書本捲成的棍。
這才對嘛,他要真是那種謙遜有禮,能耐心傾聽別人訴求的皇帝,那都對不起他那篡位奪權的劣祖劣宗。
看到皇帝這些批註,我心裏已經明白了,他根本沒把我的奏摺當一回事,更沒打算上朝時把這件事拿出來讓群臣探討。
皇帝更是在奏摺的最後批註到:居安思危和杞人憂天是兩回事!
此時我真不知道該說皇帝是自大呢?還是無知呢?
大概都不是,他是傲慢,極致的傲慢。
不過也能理解,這種事別說見過了,他估計聽都沒聽說過。
我不能站在我這個穿越者的角度去揣摩他的心思,結果一定是南轅北轍。
看完奏摺後,我輕輕把奏摺合上。
「王公公,奏摺里的內容你看過了嗎?」
王德發搖搖頭。
我把奏摺遞給他:「王公公也看看吧。」
「這可不行,宦官不得干政,駙馬爺這是讓我犯錯誤啊。」
「沒關係,您整天在陛下身邊,什麼事能瞞得過您?這件事在陛下眼裏更是不值一提,你就放心看吧。」
他這才接過奏摺看了起來。
等他看完之後,我問道:「王公公,像這種事真的不需要上朝時讓諸位大臣研討研討嗎?」
王德發思考了一會對我說道:「駙馬爺你有所不知,在陛下那,向來是小事開大會,大事開小會。那些不值一提的小事情和小政令才需要上朝時讓諸位朝臣商榷;再大一點的事就是陛下和幾位重臣在御書房裏開小朝會做決定;最重大的事情,一般都是陛下自己一個人就拍板下定論了。」
王德發這幾句話讓我徹底懵逼了,那自然神教這事在皇帝眼裏,到底算是最重要的事,還是連朝會都不值得上的小事中的小事?
要說是那種大到讓皇帝一個人拍板的事,我覺得倒也不至於,但要說是小事中的小事,那也不能夠吧?
最起碼值一個小會吧?
這時王德發說:「陛下還有一句話讓我帶給駙馬爺。」
「王公公您說。」
「陛下說,駙馬爺以後有什麼事情直接進宮和陛下面談就行。不要玩這些小聰明,還動用了密探,犯不上。」
「多謝王公公,靈均記住了。」
看樣子皇帝對別人動用密探還是有些不高興的,畢竟那屬於他的私人力量,即便是他最寵愛的公主。
我小心翼翼的問王公公:「是不是這次利用樞密院送我的奏摺,讓陛下不高興了?」
「那倒沒有生氣,只是陛下說你這麼做和他顯得生分,你和陛下本就是一家人,這樣做可是傷陛下的心啊。」
「額……」這一下把我也整的不會了。
「陛下還讓我問問駙馬爺的傷怎麼樣了?」
「托陛下洪福,靈均已經好多了,沒什麼大礙,相信過不了幾日就可以回緝虎監當值了。」
「那就好,那就好,這下陛下可以放心了。」王德發朝虛空中拱拱手。
「靈均謝過陛下,王公公也代我向陛下問好。」
「好的,好的。誒~駙馬爺這是做什麼?也太客氣了吧……!既然話已經都帶到了,那老奴就先走了。」王德發手裏攥着我塞給他的銀票說道。
「王公公慢走……」
等王德發走後,我突然想到老爹說過,封國的每一任皇帝都是能預測未來的天選之子。
難道皇帝他已經看到了未來,所以才如此不屑?
我揉了揉太陽穴,緩解一下疲勞和壓力。
對於預測未來,我還是完全不能相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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