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回到客棧,楚念北也並不願意和我們多說什麼,所以我只能問問小季,但很多事情小季也說不太清楚。
直到我把白拜也叫來之後,楚念北才徹底相信了我們現在和自然神教也是一條船上的人,才開始講述他和小季來這裏的原委。
不用說,光聽他名字也知道,他也是新北國的人。
楚念北的爺爺楚不凡是修仙者,因為在新北國生活的並不好,而恰好每次有自然神教的人來封國,都會帶幾個修仙者同行。
楚不凡正好趕上了那一批,所以就跟着自然神教的人來到了封國臥底,以打鐵匠的身份在天翊城穩定下來。
之後又在天翊城娶妻生子,但不幸的是,他的兒子和兒媳婦在很多年前就得了瘟病去世,把年幼的楚念北留給了他。
爺倆就這麼一直相依為命。
算起來,楚念北算是自然神教在封國潛伏的第三代了。
如果一切正常,楚念北長大成年之後,也會為自然神教效力。
只是還沒等到楚念北長大成人,封國的自然神教反而先崩了。
在我把小季託付給老鐵匠不久後,天翊城裏就發生了各種重大的變故。
等到緝虎監開始打擊那些假扮自然神教之人的時候,老鐵匠楚不凡就敏銳的察覺到了不太對勁。
當時他還聯絡自然神教的人讓自然神教早做打算,但自然神教的人並沒有把他的話當回事。
所以楚不凡就只能讓他的孫子楚念北帶着小季提前從天翊城來到荒崖鎮。
因為楚不凡知道,當自然神教失敗之後,唯一的退路就是離開封國回到新北國。
而荒崖鎮是離開封國的最後一站,只要在這裏等着自然神教回新北國的人就行。
如果事情並不是楚不凡預見的那樣,也只要讓小季和楚念北再回到天翊城就好了。
我抬頭看了看小季,老鐵匠這是拿小季給他孫子當保鏢了啊。
否則這幾千里路就憑楚念北一個弱小少年,怎麼可能安全的來到荒崖鎮?
楚念北說到這,從懷裏拿出兩樣東西,一個是一封信,另一個是一支雷能杖。
白拜拆開信,我們一起看了起來。
信的大意就是楚念北是他的孫子,讓自然神教的人帶他回新北國認祖歸宗,他願意繼續留在封國臥底。
雷能杖他現在留着也沒什麼用了,就當做是楚念北的信物。
之後就是楚不凡對自然神教的感謝,對新北國的思念云云。
也並沒有什麼特別的地方。
「也就是說,你和小季早已來到了荒崖鎮?」我問道。
楚念北點點頭:「也沒有太久,我和小季已經到了荒崖鎮八天了。而且你們前天到達荒崖鎮的時候,我已經發現你們了。」
「那你怎麼不來找我們?」
他看了看我,又看了看韓冰:「因為你和韓幫主是封國貴族,而白主教他們是自然神教的人,我不知道你們現在是什麼關係。」
我點點頭表示理解。
然後他接着說:「最主要的是,我在荒崖鎮看到了緝虎監的人,所以更加不敢貿然的和你們取得聯繫。」
「這就是你如此小心翼翼的原因?」
「對,臨走前爺爺也告訴我萬事小心,少說,少看,無論做什麼事都要優先保證自己的安全。」
「你做的沒錯。」
我想,既然緝虎監派人來了,恐怕樞密院也一定有人在這荒崖鎮。
他們此刻一定就都隱藏在荒崖鎮這無數遊客中間。
看樣子,李由依然沒有完全死心,或者是對我並不是完全的信任?
但願李由不要有什麼意料之外的舉動,否則一切將前功盡棄。
可是轉念一想,如果我們這次去新北國的行動被緝虎監或者樞密院破壞了,那我豈不是不用穿越沙漠了?
不就可以光明正大的回到天翊城了?而且李由也怪不到我頭上。
而且在這幾千里路上,在荒崖鎮,我們是唯一一次身處鬧市,也是唯一一次有機會能與密探和虎衛近距離接觸。
想到此,我心裏忍不住一陣激動,才想起來本來要上廁所的我,被剛剛發生的這些事情耽誤了這麼久。
我起身和眾人打了個招呼去了廁所。
在廁所里,我用頭上的髮簪在廁所的牆上扣了幾個字:這裏有自然神教餘孽。
等我從廁所回來之後,小季開心的坐到我身邊,在我身上到處看看,時不時還伸手摸一下。
雖然我和小季在一起相處的時間並不是最久的,但老季在死前是把小季託付給我的,所以恐怕在小季心中,我才是那個他最依賴,最信任的人。
但我並不想讓白拜他們知道我和小季的關係,所以我並沒有回應小季的親昵舉動。
況且我這時腦子裏還在想着怎麼才能讓緝虎監和樞密院主動破壞我們這次的行程。
我們明天就要出發了,僅僅靠我在廁所牆上寫的一句話肯定是不夠的。
我皺着眉頭,手中摩挲着最後一次見小薇時,小薇送給我那塊她家祖傳的玉佩。
這塊玉佩已經是我能夠找到的,對天翊城,對親人,對小薇唯一的念想了。
每當我想事情的時候,手裏總會握着這塊玉佩,仿佛它能給我一些靈感。
離開天翊城以後,這已經變成了我的一個習慣。
這時我突然感覺有人在拿我手中的玉佩,我下意識的握緊了手。
「怎麼這么小氣?看你天天把玩着這塊玉佩,讓為兄看一眼都不行?」
我抬起頭看到是韓冰,便鬆開了手:「那倒不是,只不過,哪有人一聲不吭從別人手裏搶東西的?」
「我們倆的關係還能那麼生分?」
我沒說話,他拿起玉佩看了起來。
「這玉佩也沒什麼特別的啊,玉料和雕工都只能勉強稱得上是上等而已,你怎麼寶貝成那個樣子?」韓冰邊看邊對我說。
「這是小薇的家傳玉佩,離開天翊城前,她送給我的。」
「難怪呢,這繩子上編進去兩根頭髮。」
「嗯?」
我從韓冰手中接過玉佩,仔細看看,綁着玉佩的繩子裏果然還編織進去兩根黑色的頭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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