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拜出去之後,折騰了一整天的我很快就在那張寬大的羅漢床上睡着了。
當我醒來的時候,身旁已經放好了一身乾淨的衣服,地上還有一盆水。
在這地洞裏看不到太陽,根本無法分辨時間。
我在想,不會接下來的日子都要住在這地洞裏吧?怎麼感覺這新北國的人都這麼喜歡打洞呢?
天天住在這裏面,這誰受得了啊?
所以我換好衣服,簡單的梳洗了一番,便朝外面走去。
掀開拔步床的床板,從下面鑽了出來。
外面有一個人正在等着我。
我定睛一看,這不就是昨天把我弄回來那人嘛。
他看到我出來後,也站了起來,拍拍屁股上的灰塵:「牧公子,睡醒了?」
「嗯,怎麼人都不見了?」
「走吧,白主教讓我帶你去另一個地方。」
接下來他帶着我原路返回,穿過地窖,從另一戶民房的灶台里出來,然後又離開了那戶民房。
昨天他帶我來的時候,過於匆忙,我也完全沒有注意到周圍是什麼情況。
現在跟着他走在這小巷裏,我才發現這裏就好像是前世的城中村一樣,到處都是老百姓自建的各種房屋和設施。
導致很多巷子的寬度只有一米多點,如果是兩個人迎頭遇上,都需要側過身才能通過。
這地方的道路更是如同蛛網般密佈,完全沒有一點規劃,甚至連規律都沒有,完全是隨心所欲。
很多地方的路上連石板都沒有,全靠着人們走多了以後自然而然形成的道路。
由於最近下了幾場雨,地上滿是泥濘。
雖然我已經很小心了,但新換的鞋子依然被泥水髒的不像個樣子。
這裏大概就是天翊城裏的貧民窟了吧。
雖然條件非常簡陋,但確實是個隱藏的好地方。
周圍四通八達,人員混雜,牆頭也普遍低矮,隨便翻過一堵牆,就再難找到人了。
走了一會,他推開一扇破舊的木門進去了。
進了裏面的房間,雖然設施簡陋,但生活用品一應俱全。
對嘛,這才像是個人住的地方,那地洞裏根本不可能長期住人。
恐怕自然神教在這裏弄了很多類似的房子和小院,隨時可以轉移,隨時也可以拋棄一些暴露了的房屋。
想到這我心裏咯噔一下,腦子裏靈光一閃突然想到,假如我昨天沒有通過白拜的考驗,恐怕那個地窖就是我的墳墓。
看清了這一切,我突然想要感謝一下前世的祖國媽媽,再次救我一條狗命。
若不是媽媽全力推行九年義務教育,恐怕我現在已經是個死人了。
果然,知識不僅是開啟智慧之門的鑰匙,關鍵時刻還能救命。
此刻的房間裏,不僅白拜和白沐霖父子倆在,小花和彩霞也在,還有幾個我從沒見過的人也在這裏。
「牧公子來了,隨便坐吧。」白拜看到我之後說。
我隨便找了個凳子坐了下來,小花和彩霞也轉過頭看了看我,我沒說話,對她倆輕輕點了點頭。
看他們的樣子像是在開會,但一個個都皺着眉頭,苦大仇深的樣子,似乎是遇到了什麼難題。
「大主教,只有不到一個月時間了,根本來不及啊。」有一個我不認識的人開口說道。
「哎,那也比什麼都不做要好吧?」白拜嘆了一口氣回答道。
另一個人立刻說:「可是,即便我們能成功……」說到這他看了我一眼,欲言又止。
白拜:「說吧,沒什麼,牧公子是自己人。」
那人這才繼續說道:「即便我們能成功,後續穿越沙漠的風險也太大了點,幾乎和送死沒有區別。」
「難道我們要一直在這裏等着?等到明年?你覺得一年時間李非晚會找不到我們嗎?」小花回懟道。
「我不是那個意思,我的意思是如果我們可以儘快成功,那就立刻離開封國,如果成功不了,那我們就暫時先躲着。我想,這麼嚴密的盤查,應該也不會持續很長時間吧?」
我在旁邊聽的一頭霧水,他們好像是想離開天翊城,但因為李非晚對離開天翊城人員的嚴密排查導致他們無法離開。
所以他們正在為了離開天翊城想出了另一個辦法,但好像是時間上又來不及。
最先開口的那個人此時又說:「我同意老姚的想法,可以雙管齊下。」
這時白拜開口了:「郭成,你們那開工了沒?」
「已經開工了。」
這時我才知道這倆人一個叫郭成,另一個叫老姚。
「開工了就好,盡力而為吧,事情已然這樣了,也沒有什麼更好的辦法。」
「諸位,我想問一下,你們到底是打算如何離開天翊城?」此時我開口問道。
「牧靈均,這裏哪有你說話的份?」白沐霖看到我開口說話,立刻就懟了上來。
「我也要跟着一起離開,你說我有沒有說話的份?我可不想跟着你們死在半路上。」
「誰說要帶你離開了?你在想什麼好事?」
白拜:「逆子你閉嘴!」
白沐霖這下才安靜下來。
白拜又轉頭對我說:「牧公子,是這樣的,我們要回到新封國,那首先要離開天翊城,但李非晚的排查過於嚴密,到現在為止都沒有一個自然神教的人可以離開天翊城。現在毫無辦法,所以我們打算挖一條地道離開天翊城,然後再做打算。」
聽到這話我先是愣了一下,緊接着便哈哈大笑了起來。
你們這群自然神教的人不會都是屬穿山甲的吧?怎麼不管是遇到什麼事,第一想法不是打洞就是挖地道?
「你笑什麼?」那個負責開工打地道的郭成對我怒目而視,其他人看我的眼神里也充滿了疑惑和怒氣。
「你們這不是異想天開嗎?」
「你最好把話說清楚,怎麼就異想天開了?」郭成對我怒目而視。
「我問你,天翊城的城牆有多高?又有多厚?」
「高十七丈,最厚處九丈有餘。」
喔豁,還了解的挺清楚。
「那你知道,要承載如此巨大又沉重的城牆,地基需要打多深麼?」
他迷茫的看着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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