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順着小薇手指的方向看了過去。
什麼都沒有,黑糊糊的,什麼都看不清。只能看到地平線下有一點點亮光,下一刻就會慢慢暗下去,直到什麼都看不見。
但是這一次,亮光沒有暗下去,反而有越來越亮的趨勢。
不一會,只見從遙遠的地平線上露出一點點紅色。
「臥槽!」我大吼一聲。
除了小薇,我的驚叫沒人注意到。因為整個城牆都已經陷入歡呼的海洋。
人們大聲呼喊着各種奇怪的聲音,很多人甚至把上衣脫下來在空中揮舞着。
伴隨着辰時恢宏的鐘聲,太陽慢慢的升起,先是被一些薄霧纏繞着,很快陽光就驅散了它們。
初升的太陽像融化了的鐵水一樣通紅,附近的雲朵被映照的像燃燒的火焰。
隨着太陽的升起,黑暗像墨汁被水沖走一樣被驅散。
太陽絲毫不吝嗇它的光輝,遠處的山,近處的樹木、房子、還有城牆都被鍍上了一層金色。
我死死的盯着太陽,害怕我一眨眼他就會消失似的。
直到太陽從橙紅變成白熾。
刺的我眼睛睜不開為止。
城牆上依然處在狂歡的海洋,人們把最美好的讚美都獻給了太陽。
我回頭看看,有很多沒登上城牆的人站在房頂上歡呼着。
我早已激動的淚流滿面。像一個流浪的孩子終於找到了家。
可能你們無法理解,日出日落在你們看來司空見慣。
但對於我來說,來到這個完全陌生的異世界,沒有一個人或者一樣東西是我熟悉的,就連太陽和月亮都沒有。
現在看到了太陽,就像看到了親人一樣。
城牆上的人們漸漸散去,大多數人都一夜沒睡,都回家補覺去了。
赤騰節後老爹還有很多事要忙,帶着人先走了,囑咐小薇照顧好我。
等到城牆上的人幾乎都走光了,我和小薇才離開。
小薇扶着我走下城牆,城牆下的馬車和馬都離開了,只剩下我們那一輛,地下一片狼藉。
我登上馬車,小薇駕車。
昨天來的時候我們一行人浩浩蕩蕩,走的是天翊城的主幹道。現在回家只有我們倆,小薇駕着車說帶我走小道回家更快。
我在車廂里感覺馬車左拐右拐,速度也快了不少。小薇估計一夜沒睡,現在肯定想快點回去補個覺。
「吁~」
突然小薇一把急剎車,我本來屁股疼就坐的不太穩,這一把急剎差點把我摔出車廂外。
我爬起來,邊出車廂邊問:
「出什麼事了?怎麼停了?」
「少爺你快來看,這地下有個人。」
我出了車廂看到前方五六米地上趴着一個人。
小薇畢竟是女孩,膽子小,也沒敢過去看。
我跳下馬車,走到那人旁邊,蹲下拍了拍他的肩膀。
「喂,醒醒。」
我又搖了搖他,還是沒反應,正當我準備放棄時,忽然地下的人猛的轉過身,一個黑漆漆的小圓洞就懟在我眼前。
我愣了一下才反應過來,這他媽是一把槍,這個世界怎麼會有這種東西。
我他媽都有些恍惚了,我是不是還在夢裏沒有醒來。
小薇看到那人動了,跳下馬車就要過來。
我知道小薇厲害,但是現在這把槍離我的臉不足一尺,恐怕小薇還沒過來,我的頭就要開花了。
我連忙喊道:「別過來!」
小薇一聽也不敢動了。
我腦子裏想着該怎麼辦,雖然我倆無冤無仇,但是他有槍這種敏感東西讓我看到,會不會殺我滅口?
「兄弟,冷靜一點,這件事我絕對……」
我話還沒說完只見他拿槍的手軟綿綿垂了下去,他又暈了過去。
好險,虛驚一場。
我四處看了看,這個小巷子裏除了我和小薇一個人都沒有,大概都在家補覺。
我趕緊掰開他的手指,把槍塞到我的衣服里。
「小薇,過來幫我把這人抬到車上,他暈過去了。」
「少爺你管他幹嘛?我們走就是了。」
「不行,萬一他死了怎麼辦,既然遇上了,能救就救他一命。」
小薇過來一個人就把他抱了起來,邊走邊嘟囔:「你倒是好心,讓將軍知道我們帶着這種來路不明的人回府,又要挨罵了。」
「只要我們倆不說,我爹不會知道的,待會走後門進府,直接把馬車停到我小院門口。」
小薇駕車,我在車廂里仔細看了看這個人。
好傢夥,半張臉青紫,還腫的老高,眼睛都被擠成了一條縫。壓根看不出原本的樣子了。
既滑稽又可憐。
渾身髒兮兮的,看樣子是被人打了,還打的不輕。
我在他身上摸索着,看看他還有沒有藏別的什麼違禁品。
摸到前胸的時候感覺有些不對勁,軟綿綿的,我又捏了兩下,確定了,我去,這還是個女人。
我輕輕的把剛剛從她身上找到的一些東西又給她放回原處,假裝無事發生。
一路無話,很快回到小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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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她抬到我床上。」
「少爺,他這個樣子怎麼能去你床上呢,髒死了。」
「那放到你床上。」
「這...這...他是個男的,更不能去我床上了。」小薇嫌棄的說。
我走到小薇身邊,輕輕在她耳邊說:「她其實是個女的,在我這裏確實更不合適,就先放你那。」
「然後給她換身衣服,找個大夫來瞧瞧。」
小薇哼了一聲抱起她走了。
我回到我房間,趴在床上繼續補覺。
一覺睡醒,天還是大亮。
這個世界的運行規律有些匪夷所思,我還沒有搞懂,可能只是這個星球自轉周期太長,尤其相對於我這種地球生物鐘的人來說。
桌子上有小薇給我準備好的飯菜,正好餓了。
「少爺,少爺,她醒了。」
我正吃到一半,小薇就跑來了。
我馬上放下筷子就跟着小薇出去了。
這個女人很有可能也是穿越者,或者她身邊有穿越者,槍就是最好的證據。
在封國如此強度的整治力度下,還執意要造槍這種東西,對這種武器執着到這種地步,穿越者無疑了。
而且我看了那把槍,造型精美,工藝成熟,大小比我前世印象中的槍稍小一些。
絕不是一兩個人短時間可以搞出來的。他們一定有一個相當規模的組織。
我有些緊張,又有些興奮,她一定知道很多我不知道的東西。
進了小薇的房間,那個女人在小薇床上躺着,她看到我立刻在身上摸索着找着什麼。
「別找了,東西我放起來了。」
她不說話,只是兩隻眼睛盯着我,一隻圓溜溜的,另一隻腫的幾乎看不出是睜着的。
「她是怎麼回事?為什麼拿一隻眼瞪我?」我問小薇。
「沒什麼事,就是又餓又累,估計好幾天沒吃東西沒睡覺了,還有些外傷。」
說到這小薇「噗」的一聲笑了出來。
繃不住了。
「別笑了,給她拿點吃的。」我忍着笑意跟小薇說。
「已經給她吃過了。」小薇用下巴指指桌上的空盤子。
「那你先出去一會,我有點事問問她。」
「神神秘秘。」小薇邊說邊出了門。
……
「你放心,衣服是小薇給你換的。」我看到她穿着小薇的衣服。
「你叫什麼名字?」
她依舊一言不發。不會是個啞巴吧?
「奇變偶不變?」
「愛你孤身走暗巷?」
「宮廷玉液酒?」
她依舊一句話不說,用疑惑的目光看着我。
「你不說話沒關係,不過我知道你的身份,或者你們的身份。」
我故作神秘的跟她說。
即便她不是穿越者,但他們的組織一定有穿越者,槍這種跨時代的產物很能說明問題。
果然我說完這句話她看我的眼神都變了。
我接着說:
「不過我不會揭發你,這點你可以放心。」
我伏在她的耳邊:「因為我們是同一類人。」
說完我得意的看着她。
她不說話我就繼續說。
「既然你什麼都不願意說,那你可以走了,你的東西我可以還給你。如果你想繼續扮男人,我的衣服也可以給你幾件。」
她的身高比小薇略矮一些,我的衣服她也應該勉強能穿。
我說到這,她竟然「嗚~嗚~」的哭了起來。
眼淚從兩隻眼睛流出來,一隻正常,另一隻從腫着的眼睛縫裏擠出來。
看到這,我實在是繃不住了,笑出了聲。
「你笑什麼?」她終於說話了。
「你的樣子……哈哈哈哈。」
說着我順手拿過桌子上一面鏡子遞給她。
她接過鏡子看了一眼,哭的更凶了。我在旁邊笑的更大聲。
「你們倆幹什麼呢?」小薇推門進來。
我倆同時看向小薇。
「你們倆在裏面一個哭,一個笑,我還以為……」
屋裏一個男人大笑,一個女人大哭,確實容易讓人誤會。
「沒事,她就是看到自己的樣子一時接受不了。」
小薇看看她的樣子也想笑。
看她哭的差不多了,我說:「還有什麼需要的,我贊助你,等會就送你出去。」
她擦擦眼淚。
「你能不能收留我一段時間?我現在沒有地方可去。」說完低下了頭。
「多長時間?」
「半年。」
「what?」
「不行?」
「可以是可以,不過我問你些問題,你要如實回答。」
「那我還是走吧。」說着她就慢吞吞的爬起來,作勢要走。
媽的,都是千年的狐狸,跟我在這玩欲擒故縱呢。
「行了,別裝了,留下吧,不過你在這的身份是我的丫鬟,我說什麼你就要做什麼。」
先把她留下,來日方長我就不信撬不開她的嘴。
「能不能把我的東西還給我?」
我故作憤怒,一甩袖子就往門外走,順便給小薇使了個眼色。
小薇拉着她的胳膊說:
「我比你來的早,你以後就叫我小薇姐,咱們少爺可麻煩了,吃魚要挑刺,睡覺要暖床,以前都是我一個人,以後咱倆輪流……」
我站在門外一頭黑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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