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是牧大人吧?」
我和小薇來到醉香閣,門口已經有個小二在等着我了。
「正是。」
「樓上請,張大人已經在雅間等您了。」
「帶路吧。」
跟着小二來到五樓,這裏裝修的金碧輝煌,遠不是樓下可比的。
小二把我們帶到一間名叫「水天一色」的雅間,雅間內用了大量藍色裝飾,屏風上藍色為主的畫,淡藍色的帷幔,天花板上畫着一群穿着藍色輕紗的仙女。
在橘黃色燭光的照耀下呈現出一種迷離的淡綠色,像是一團團淡綠色的光團懸浮在藍色的天空中。
美輪美奐,這雅間的設計者也是鬼斧神工。
「牧老弟,來快坐。」
「張哥,這雅間我還是第一次來,果真是別具匠心啊。」我打量着房間裏的擺設。
「不瞞牧老弟,這醉香閣是我一個表親的產業,以後牧老弟隨時來,一天三頓在這吃都沒問題。」
一來就送我這麼一份大禮,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
「牧老弟別和我客氣,都是一口鍋里吃飯的兄弟,你今天不也送我兩包茶葉嘛。」
「上菜吧。」張擇沖那小二喊了一聲。
「這個,有些話我想和牧老弟單獨聊聊。」他看了看小薇。
「沒事,她不是外人,我們說的話她也不會傳出去,張哥可以放心。」說着我把旁邊的椅子拉出來,示意小薇坐下。
小薇大方的在我旁邊坐下。
張擇露出一副「我懂了」的表情。
不一會,琳琅滿目的菜品就上來了,看的人食慾大增。
張擇給我斟了一杯酒,然後端起酒杯:「牧參事年少有為,張哥我先敬你一杯。」說完喝乾了杯中酒。
我也仰頭喝下杯中酒,然後說:「張哥今天請我來,可能不光是喝喝酒吃吃飯,肯定有事兒,有什麼話您就直說,我靈均能辦的肯定給您辦,不能辦的,張哥肯定也能體諒我的苦衷。」
「痛快,我就喜歡老弟這脾氣,挑明說吧,王都統不在了,這大都統的位置我想爭一爭。還望牧老弟能夠助我一臂之力。」
和我猜的八九不離十,如果大都統一定要從張擇和尚禾之間選一個的話,那我肯定不希望尚禾當上大都統,即便張擇看起來也不像什麼好人。
這也是我答應張擇來赴宴的原因。
「現在緝虎監里除了趙僉事就是張哥你威望最高,如果大都統一定要在你們二位中選一個的話,張大哥還不是手到擒來?」
「賢弟是有所不知啊,這尚禾原來是王都統的最得意的學生,王都統之前和我同是副都統,之前的大都統調離之後,王都統就繼任了大都統的職位。」
張擇喝了一杯酒,顯得有些苦悶,我馬上又給他續上一杯。
「王都統的能力我還是服的,但是後來他又力薦尚禾擔任了副都統,當時就有很多人反對,畢竟尚禾才來了緝虎監一年多。」
「師生關係?他倆是什麼師生?」
「賢弟你不是修仙者,不知道也正常,尚禾以前在流波院(封國統一培養修仙者的學校)是王都統的學生。」
「哦,明白了。」
「後來在王都統力薦之下尚禾還是當上了副都統,尚禾也確實有幾分能耐,武力也強,立下了不少功勞,現在他的追隨者和支持者也有不少。」
張擇和我碰了一下杯,又繼續說:
「雖然尚禾這個人又臭又硬,我品級也比他高,是六品副都統。但是這個尚禾辦案勤快,武力也強,又辦過幾件漂亮案子,上面也有人看好他,他當上大都統也不是完全不可能。」
「賢弟啊,他尚禾剛來緝虎監還是個虎衛的時候,我就已經是副都統了,假如這次讓他跑到我上面,老哥我心有不甘吶!」
說着竟握住了我的手。
小薇嫌棄的看了我倆一眼。
我趕緊把手抽出來,敬了他杯酒。
「張哥,你的心情我感同身受。想必張哥也不是什麼普通人。」我看了看這房間,「張哥肯定認識有大能量的人,我不過是個初來緝虎監的普通人,哪裏能幫的上張哥啊。況且張哥不是說有可能上面會派人來擔任大都統。」
既是修仙者,又在緝虎監中擔任要職,八成也是出自某個家族,像小薇這樣的覺醒者太稀有了。
「不錯,我張家確實是有些能量的,但是賢弟有所不知,我們緝虎監和別的衙門不一樣。緝虎監是個獨立的衙門,官員的任命除了聖上親自任命,剩下就是內部選拔,別的衙門沒有權利干涉。所以大概率還是從我和尚禾之間選一個出來。」
原來是這樣,不過也好,只要尚禾當不上大都統就行。假如張擇當上大都統,我也算與他有恩,即便他不認也沒關係,總比對手當了強。
張擇是想用我和尚禾的矛盾來支持他,這也算是互相利用各取所需了。
「既然是這樣,那當然沒問題,靈均一定鼎力相助,張哥有什麼需要幫忙的說一聲就好了。」
「我在這裏先謝過牧老弟了。」說着便站起來給我鞠了一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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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連忙站起來扶起張擇:「靈均哪受得起張哥如此大禮,張哥切莫如此。」
「好好,來,吃菜。」說着給我夾起了菜。
之後我們兩人推杯換盞吃了起來,這醉香樓的菜的確不錯,小薇一聲不吭在旁邊大口炫菜。
其間,張擇也給我講了很多緝虎監的事情,我尤其對尚禾感興趣,通過張擇也對尚禾有了一定的了解。
干緝虎監這行的,平時抄家,殺人這種事乾的太多了。有些人為了活命當然願意花錢換條活路。
抄家抄出來的東西屬於聖上,也沒人敢光明正大的拿,尤其是那些登記在冊的貴重物品。所以很多人在抄家之前就把值錢東西找門路獻出來,即使活不下來,也可以為自家留個後,畢竟封國對普通人查的也不太嚴格。
久而久之,這緝虎監上上下下用不了幾年就都賺的盆滿缽滿,這已經是緝虎監公開的秘密了。
用張擇的話說就是:干我們這行,殺孽太重,成仙又無望,身邊多留點金銀心裏才踏實。
但自從王都統上任後,辦案嚴謹,手腕又狠,不僅自己不收錢,還直接絕了大家的財路,很多人雖有不滿,但也沒什麼辦法。
這尚禾是青出於藍而勝於藍,有過之而無不及,跟着他的人都弄不到錢,但是有些年輕人不僅不恨他,反而還拿他當榜樣。
「你看看,這不是倒反天罡嘛。」張擇一副恨鐵不成鋼的樣子。
從張擇口中聽了很多尚禾的事,其實我還挺佩服尚禾這種剛正不阿的性格。
如果不是火藥的事,我非常願意和他交個朋友。
甚至我有一瞬間想找尚禾坦白,然後他看在我不知者無罪的份上不再追究,我們倆握手言和,把酒言歡,遠比和張擇這種人玩心眼痛快多了。
但是我不敢賭,也不能賭。
有句話怎麼說來着,不賭為贏。
酒過三巡,我有點暈了,張擇貌似也喝的有點多,他紅着眼睛看着我。
「牧賢弟啊,聽說令尊和趙僉事關係很不一般啊,如果有趙僉事的引薦,那我這個大都統的位置就萬無一失了。」
媽的,果然沒憋什麼好屁。我一聽這話酒都醒一半了。
我就說我一個剛到緝虎監的新人,雖說是個參事,但在這些大事上哪有什麼發言權。
原來是看上我老爹和趙僉事的關係了,你他媽知道的還不少。
「張哥啊,這個...我父親和趙僉事具體什麼關係我也不清楚,我覺得只是普通朋友而已,這個事關係到我父親,那我得考慮考慮。」
我的回答顯然讓張擇不太滿意,聽了我的回答,他目光都變了一下,雖然很快又變回醉醺醺的樣子,但我還是捕捉到了。
居然還特麼跟我玩醉酒這一招,老子前世五十二度的白酒能喝一斤,就這個世界這釀酒工藝釀造的這十來度的酒,老子能喝到你吐。
「哪裏哪裏,我順嘴胡說,牧老弟別放心上。」
「張哥,今天天色不早了,我也該回了,要不今天就先到這兒?」
我也不吃他欲擒故縱還是以退為進這一套。
「那好,今天先到這,下次我們哥倆再把酒言歡。」
「好,一言為定,有什麼需要靈均本人做的,弟弟我一定義不容辭。」
我故意把本人兩個字讀的很重。
「互相幫助而已,牧老弟慢走。」
他把互相兩個字也讀的很重……
「張哥再見!」
之後我和小薇下了樓,小薇駕上馬車,我們倆走在回家的路上。
……
「吁~」
「怎麼了?」
「少爺,是……你自己來看吧。」
我撩起馬車的帘子,看到小花站在馬車前,攔着馬車。
我皺起眉頭說:「你跟蹤我?」
「我沒有。」
「那你怎麼解釋?」
「我看到你的馬車在醉香閣外面停着,我猜到你和小薇在裏面吃飯,就在你回家的路上等着你。」
「你忘了昨天我和你說的話了?再讓我看到你,我就把你交給尚禾。」
小花突然跪在地上對我說:「牧少爺,我求你了,再幫我最後一次,這絕對是最後一次。」說着又流淚了。
這女人的眼淚是真多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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