右手拿着把蒲扇,左手捏着個藥蓋子的鮫海,自覺反應是不慢的,卻沒有逮到龜岩的人。
望着門口這安安靜靜的一片,鮫海並不覺得剛才沒有人來過。若是鶴松或鹿林偷偷跑來也就罷了,可要是龜岩那廝,問題可就不一樣些。
鮫海仔細地多查探了一番,沒有再發現到任何不一樣的物什,不然他得連夜帶着曹佑去避一避風頭。
一想到鶴松那小徒弟軒轅伽,鮫海莫名有些小難受。
讓曹佑去對付那種小傢伙,到底還是會吃虧。額,鶴松要是知道鮫海有這麼個想法,非得氣死不成。
就鮫海開始的這些動作,哪一樣不是針對着軒轅伽來的。沒準鮫海從一開始,就盤算好了對付鶴松他們仨,以及他們的徒孫或徒弟。
在曹佑醒過來的這些天裏,越老好似老年痴呆般,絕口不提那黑甲人和鮫海的事情。
一切,仿佛又回到了曹佑修煉天罡一百單八斧,準備對付鮫海的時候。坐在這鬧騰不休的兵俑腦袋上,越老雙眼懶散地瞧着遠處的曹佑,開始有些懷念起了自己,以前躲在樹根旁沉眠的時光。
那時候雖然挺無聊的,但他也沒有什麼煩惱,可以重複一個簡簡單單的夢境好多年。
心不在焉的曹佑,腦海里不時閃過那天的事情。他記得這裏曾經被鮫海變成另一個地方,而自己也在跟一個奇怪的傢伙戰鬥着。
最後怎麼了?他就不是很清楚了,只知道後來鮫海出現了。一個脫手,他直接將手中的小斧頭滑了出去。
愣在了原地的曹佑,並沒有想着跑過去,把小斧頭給拾回來,而是這樣子呆呆地望着,眼前這棵高不見頭的靈源樹,久久沒有任何言語。
「小娃?小娃?!站在那裏看什麼呢?天色不早了,回去洗洗睡吧。」
睜開了半隻眼的越老,不明白此時的曹佑在想着些什麼事情。若不是察覺到小斧頭旁的異樣,可能他是打算一直睡到明天早上才睜開眼的。
擔心重傷初愈的曹佑會多沾惹些麻煩,他稍作鎮定地讓曹佑結束這一天的修行。
「哦」有氣無力地回了身後的越老一聲,曹佑心事重重地往這小院子的方向而來。
他還不知道越老察覺到了什麼異樣,只想着今天為什麼會這麼快就結束了,還有很多事情沒有忙完呢。
但具體是些什麼事情,爬樹還是洗襪子,亦或者是多喝點水,他就不清楚了。
「……」掂量着曹佑走遠了些,越老才小心翼翼地往這樹根旁溜了來。
稍微近了近,目瞪口呆的越老才瞧見,這麼一撮黑乎乎的雲霧,在他的小斧頭旁轉悠着。
妖孽!定然是鮫海引來的妖孽!
將這物什推到了鮫海那一邊,忐忑不安的他運起內勁,想要將這雲霧給滅個煙消雲散。直到這時,越老才驚訝地發現自己的靈力,不如以前那麼多了!好似被某人偷偷用掉了一大半。
相識瞧了彼此一眼,它沒料到越老這手下敗將竟然敢出手!
可就算是這樣子又如何呢?
它又沒有足夠多的力氣能夠打贏這老頭兒,除非人家再喝醉一次。眼看自己就要被這一團靈力所絞碎了,它想也不多想就往樹根底下鑽了去,期望自己能夠躲開這一劫。
「鼠輩,就知道躲躲藏藏,也不敢出來和老夫大戰三百回合。」
將那小斧頭隔空取了來,越老自鳴得意般摸了摸自己的鬍子,不去追捕樹根底下,那一小撮瑟瑟發抖的雲霧了。
要是他此時想起了前幾天的那事兒,可能他就不是這樣子解決問題了,而是會怒發沖天地將人家,從樹根底下刨出來鞭屍,一遍又一遍。
嚇,被氣得咬牙切齒的它,巴不得衝出去再一次將越老的靈力據為己有。
但它很明白,眼下這老頭兒真的比它強多了。讓它有些不明白的是,它的本體都不復存在了,它竟然還能維持住這麼個小靈體。
難不成,這是它平時積德行善的最好證明?
這剛躲開了一個老混賬,它又察覺到了些許不對勁。這一種被人俯視的感覺,讓它極其不爽。
以往都是它俯視別人,現在倒好落得了這麼個窘迫的地步。
臨近了深夜,靈源樹底下的熒光漸盛了些,這一個兵俑才又動彈了起來。稍比大白天時,它並沒有循着任何人的氣息,而去追打別人,而是這樣子無聊地在爬樹?
好吧,它確實是在爬樹,仿佛是在彌補白天沒有完成的事情。和曹佑那小軀體有所不同,它從樹上掉下來是摔不死的,轉瞬間又能夠恢復回原樣,就是需要消耗不少靈力。
「?!」被這麼個奇怪的兵俑給吸引了到,它鬼鬼祟祟地從樹根底下探出了個腦袋來,不知道這又是個什麼事兒。
它之所以不認為對方很友善,是人家的嘴裏時不時要發出幾聲怒吼,仿佛天底下的人都欠了人家幾萬兩金子。
砰的一聲悶響,那玩意又從天上掉了下來,激盪起的塵沙差一點點,就讓它這雲霧狀態沒了個蹤影。
什麼人在那裏?
因了這控制兵俑的能力熟練起來,曹佑這靈識的感知能力,也和兵俑一樣變得極其靈敏。儘管此時的他已經很累了,但他還是試探着喊出了這麼一聲。
原本他就沒想真有人在這裏,畢竟除了鮫海和越老之外,他就沒有再看到第三個人了。不,還有曾經出現過的那個黑甲人!
可那個傢伙不應該是黑甲人的狀態嘛,怎麼會有這麼如芽苗般微弱的氣息,該不會是陰魂未散吧……
被自己心底里的這麼個想法給驚了到,曹佑控制着兵俑三步並作兩步急忙撲身而來,還真逮到了一小撮和周遭那些熒光不一樣的黑芒物什。
「?!」嚇了一跳的它,隱約覺得眼前這兵俑,其實就是那個被鮫海和越老護着的小娃子。
這,這逃吧?又得往樹根底下鑽。不逃呢?等下可能被人家生吞活剝了。
一想到這裏,頓覺得十分委屈的它,不由地哽咽了起來。
想它堂堂的一方霸主,曾經嚇得三宗九門那些所謂的高手膽戰心驚。現在倒好,連個小毛孩都對付不了,實在是太可憐了。
喜歡少年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