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彌跟在周舷和肖安身後走了來,滿滿的都是些無奈。
有了這事一鬧,十天半個月內,他是不敢邁出陳家宅院一步了。
也許,這個萊州真的沒有表面上那麼普通,沒準他現在所看到的這些大街小巷,也會在某個夜深人靜的時候,冒出一大堆稀奇古怪的物什,比如那些似人非人的木甲人。
走了良久,蘇彌才又回到了陳家。
陳介和伊葛去哪兒了?他不清楚,只知道曹佑那小子一副餓鬼投胎一般,跟李端蓉搶起了一碟又一碟,看起來很好吃的菜餚。
「這裏就是沙柁城了,馬杜家就在前面那一座宅子。」
大半天沒在家的陳介,跟伊葛一起來到了,這一座比潮京城還要安靜的城池。
對這種安靜,陳介是見怪不怪了。
整個萊州最熱鬧的地方,就數潮京城了,而不是萊州城,因為萊州城是最安靜的。
偌大的街道兩旁,可謂十室九空,除了幾個在掃地的木甲人之外,就見不到什麼在動的物什了。
木甲人們一看陳介,和伊葛那倆大活人出現,紛紛用一種很呆板的眼神看着他倆,似要將他倆的行蹤悄然記錄在心。
「這……馬杜身為門主,不應該坐鎮萊州城麼,怎麼會來這種偏僻的地方。」
察覺到了那些個木甲人身上的異樣,伊葛一邊跟陳介往前走着,一邊小聲地詢問了一下。
「萊州城那邊是梁鑰啟大長老一派在守着,馬杜自小就成了那梁長老的孫侄女婿,多喜歡跟梁家人拉開點距離。依我看吶,他會躲到這裏來,應該也是近些天受了梁家人的氣……」
無視掉了那些木甲人的張望,陳介簡單地將馬杜的這點小秘密,說給了伊葛知道。
在他陳介的情報網之中,這點小秘密都不算什麼個值錢的東西了。
他想白玉孫會惦記上萊州這點兒地,大概也是知道了梁鑰啟等人架空馬杜的事情。
「那梁長老也不是個普通人呀……」
感嘆了一聲,已經來到了這馬家大門前的伊葛,想要多走上前一步去敲門,又恐搶了陳介的風頭。
於是,他只得慢了再慢,等着陳介去敲響,那一扇算不得結實的大門。
「看來我們這次是白走一趟了,得讓白玉孫自己去招呼馬杜。」
象徵着用那門環敲了敲,老半會兒都等不來個人,陳介一開始是懷疑自己的眼線,給他送了假消息,緩了緩又覺得自己疑心太重了。
噓嘆了一聲,正待轉身之際,陳介卻聽到了一些動靜。
誤以為是馬杜的家丁來開門了,陳介的臉上唰的一下就多了點笑意,連忙整理了下着裝。
額,可最終出現在他眼前的,只是一頭紅毛青眉牛。
「那也不關我的事……」
得了這麼個小自由,雲義撒腿就往梨州城大概的方向跑了來。
他不想再跟裘弼德那老傢伙,扯上任何關係了,只想逃遠一點,再遠一點,哪怕是一小步也可以。
這一刻,雲義忘了自己那點微不足道的修為,在裘弼德的眼裏是多麼的渺小,也忘了那些本不該屬於的他害怕。
他的呼吸很不平緩,卻又跟他的心跳保持着個相似的頻率。
一個不小心,他險些跌到這芽苗堆里,摔了個四腳朝天。
然而,他到底是沒能,從裘弼德的手掌心裏逃出去。
「這裏還是挺熱鬧的,你這小子怎麼可以撇下我這老人家呀。乖一點,我是不會殺你的。」
追了來的裘弼德,也知道了自己的靈力,並沒有恢復多少,更明白自己需要點特殊的養料。
他本是打算一路逃回暗域去,看目前這情形,得多緩幾天了。
他那乖徒兒後本盛沒有來追他,可能是老天對他的特別眷顧吧。
一指微力封住了雲義的經脈,在這些從地底下冒出來的綠葉怪手幫助之下,裘弼德帶着雲義遁往了地底下。
遠遠看來,這裏只剩下一點小土屑,並不存在多餘的物什。
「……」
躲在這樹冠叢間的三人,各自穿着一套淡黑的緊身衣物。
這些衣物跟普通的衣物有些不同,它們能夠根據光線的明暗,而相應地改變一下自身的顏色。
可能這是織就成它們的衣料使然,也可能是源自它們的持有者,那一種擅長隱匿的能力。
領頭背着個木匣子的這人,看不見裘弼德和雲義的身影了,倒也有了些小放心。
平時那冢枷城也好,梨州城也罷,都是不會輕易打開城門的,除非有物資運送。
像她們這些宗門子弟,最常用的出入方式,就是憑藉着她們的身手,躍過那高高的城牆,然後到達各自的歇腳點。
宗門對她們來說,只能算是一個臨時休憩的地方,算不得一個家。
這樣子的一種情況,是從什麼時候開始的,她們這些小輩也不清楚了。
重新戒備了一下四周,她們又往前跑了來,想要回冢枷城裏了結一下她們這一趟的任務。
嘩,埋伏在這地底下的三隻綠葉怪手,整齊劃一地從地下竄了出來,成功逮到了後邊,這兩個身法差了一些的暗鏢門女弟子,瞬間就將她們封往了地底下。
跑在前頭的那人,暗嘆自己太過於大意了,小心了這麼多年,卻沒能耐心地多等待這麼片刻。
比耐心,她永遠都比不過裘弼德那老傢伙。
所以說她的失敗,不只是在她不夠小心,而是她對裘弼德的持有靈認識不夠。
木靈那種玩意,可是只要是有土地的地方,就能夠橫行無阻的五大靈之一,遠不是她這麼個異靈體質能夠防備得了的。
「有兩下子,不過只要你是個女的,你就別想掙扎了。」
從這一隻綠葉怪手裏,露出個腦袋來的裘弼德,一臉邪笑地望向了那人。
一股無影無形的淡香,藉由他手裏的這根龍頭小棒,飄乎乎地飛散到了,那個孤立無援的暗鏢門女弟子懷裏。
這一股香味,跟那些被她的暗鏢所切碎的枝葉一樣,都是那種新生芽苗般的味道,卻有些不一樣。
中了招的她,眨眼間就被一隻綠葉怪手給吞了掉,無奈地墜往了那個對她而言,地獄般的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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