悶死他?多沒意思,老頭只是想試探一下,曹佑那臭小子的底子有多厚,竟能不憑藉那門主信物,就可以來到他的面前。
很少,也可以說幾乎沒有曹家人,在不是現任門主的身份下,來到過這個熱爐里。
光是那扇四百萬斤重的門,就不是尋常修為的人能夠拉得開,更別說一個人,同時對付那四個大偽似真的巨人了。
其實,老頭也知道曹佑是有幫手,才能夠來到這裏,但他也明白幫手越強自己也會越強。
「無力的掙扎,不失為一種勇氣。」
淡淡地對着銀髮狂獅念叨了一聲,花燼骨讓那個銀光結界越縮越小。
這麼些年來,他蟄居在銀髮狂獅的體內,早已從它身上吸納到了不少靈力。
有這些積攢而來的靈力,就算他離開了那牲畜,也還能夠繼續維持住自己這個靈體,進而施展出一些雲界術來。
「吼!」
奮力怒吼了一聲,左沖右撞的銀髮狂獅,豈肯就此變回花燼骨的掌中之物。
在久遠的莽荒時期,它可是主宰着萬千生靈的霸者。
若不是後來出現了幾個討厭的傢伙,它也不會躲到絕域那種小地方去。
現在有了個小自由,讓它再乖乖地回去,哪有這種事情!
它苦心經營了這麼多年,花燼骨那糟老頭也等了老多年。
這個噁心人的結界,就像是專門為此時的它所準備的,不僅抵擋掉了它所有的蠻力,就連它那由靈氣聚集成的銀光火球,也都能夠吸收為虛無。
讓銀髮狂獅得個自由,那只是花燼骨無聊時的想法。
他現在還需要它,至少在曹佑還沒成氣候以前,他是不能夠失去它所持有的,那個深不可測的靈泉供應靈力。
這天地間能夠容納他,這麼個小殘體的,到目前為止也就剩得銀髮狂獅,所以他怎麼也不會想着放它離開。
除非有那天,他先一步煙消雲散了。
看着銀髮狂獅越縮越小,花燼骨的老臉上一點兒笑意都沒有。
這種意料之中的事情,讓他怎麼也高興不起來,反而有些難過。
想他以前所擁有的力量,何止是這牲畜的兩三倍,如今又怎樣呢?
還不是這樣無奈的,在一個倔強的生命面前,噓嘆時光的無情。
第一個走到這門口的歐桓,望了一眼遠空的銀髮狂獅,明白了花燼骨之所以會那麼磨蹭,是因為那頭狻猊,不肯任由人家管治了。
連頭牲畜都料理不了,虧那糟老頭還有臉自稱是強者。
感嘆之餘,歐桓多看了看那門縫。
沒了銀髮狂獅的尖牙在拉着門環,這門還能維持着個開啟的狀態,想來是花燼骨的雲界術起了作用。
有些擔心花燼骨一心不能二用,歐桓又鑽進了這些往外流淌的熱氣之中,找尋曹佑的蹤影。
開始有了些頭昏眼花的曹佑,越發覺得是身旁的這些熱氣在故意刁難他。
他都沒想接近那老頭了,為什麼人家還想着為難他呢?
在心底里怨怪了那老頭一聲,曹佑果斷地想起了黑芒玉甲的狀態。
這些能夠滲透進罡氣球里的熱氣,是否也能破壞掉黑芒玉甲?
不清楚自己若能成功,召喚出來那套黑芒玉甲,可不可以少受些熱氣的悶熏。
曹佑努力回憶起了,第一次擁有黑芒玉甲時的感覺,以及當自己看到它的模樣時,那種無以言表的複雜。
「臭小鬼,想要見我?見我做什麼?枉你是馬家的傳人,修為竟比一個送藥的藥童強不了多少,指望你成點氣候,那真得等到猴年馬月了。」
端坐在這把椅子上的花月,一念微動讓那一套紅芒衣甲附着在了馬杜的身上,限制起了他的一舉一動。
指揮着他在院子裏走了幾圈,一個無聊,花月也就忙着打起了盹,不去理會馬杜了。
解除了對天隕齒輪的召喚,馬杜便見得這套紅芒衣甲,摺疊回了花傘的狀態。
這把傘是他老爹留下來的,卻沒有告訴他有關於她和傘的一切。
起了些離意的馬杜,到底也把傘放回了靈泉深處。
他想只要離開了這裏,回到宗門秘閣里去查閱些宗卷,多少是能夠知道些和傘有關的事情,幸運一點的話,還能夠查到她的過去。
到那時候,他應該也能不被她那麼討厭了。
沒意識到自己會被馬杜給惦記上,花月忍不住露出了一抹淡淡的笑意。
她在努力編織着,編織着一個只有那個他的夢境。
事隔這麼多年,最讓她牽腸掛肚的那個他,還活在她的腦海之中。
她不理會自己現在多大歲數了,只當自己還是那個懵懂的小姑娘。
可惜,隨着時間的推移,她的腦海中有關他的記憶,也越發的稀薄了些。
她忘了初次見到他的那種感覺,也忘了他長得何般帥氣。
若要清楚地知道他的容顏,得去馬家祠廟裏找一找,也許那裏還掛有他的畫像。
想要進馬家祖祠,憑她一個人的力量是不夠的,還要有人幫忙。
馬杜?怎麼又是這臭小鬼!
激動地撇了撇手,花月想到最後,腦海中只冒出了矮個子的馬杜。
啊嚏!重重地打了個噴嚏,馬杜緊張兮兮地往四周看了一眼,沒有找到第二個人的蹤影,也就不知道誰在背後偷罵他了。
走到院落大門口,望了望那遼闊無邊的荒土,馬杜轉身就走回了房裏。
他打算等蘇彌那個活人回來的時候,再認真地問一問離開這裏的方法。
一進到屋子裏,他又覺得這地方老無聊了。
無聊之下,蘇彌兩眼發光的,瞧向了那兩張木質的椅子。
嘿,有事情可以忙了。
找不到件稱手的物什,他又將花傘和天隕齒輪給拿了出來,期待着花傘再次變成把鋸子的模樣,好讓他把椅子給拆解成,他所需要的零件。
控制花傘和天隕齒輪的辦法,都是他自己在決定的,和她有個什麼關係呀。
頂多,她就稍微打擾一下,除此之外,她是做不了太多事情了,不像有些強大的器靈那樣,能夠反過來主宰持有者的生命。
不想着幫馬杜一把,花月用靈識塑出了一個床榻的模樣,仰身就躺了去。
蟄伏之前,她還不忘象徵着弄出一扇門來。
咯吱一聲,那門隨着她的身心一起,消失在了這個紅霞映照的天地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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