臨近寅時,這頭大傢伙才捨得跑出來,和它一起出來的,還有一個跟越老那種模樣,有幾分相似的糟老頭。
大傢伙從鏡牆裏走出來之後,沒有着急去曹佑那一邊轉悠,而是近乎臭美地對着旁邊,那一道鏡牆眨了眨雙眼。
這牲畜想要看一看,它那瀟灑的髮型,有沒有因為老頭的出現受到破壞。
微抬起右手,心思不純的它,有些想要一掌拍死老頭,以期得個沒有拘束的自由。
在曹佑身前冒了出來的歐桓,冷眼看着那銀髮狂獅的到來。
那股從銀髮狂獅身上,席捲而來的氣勢,吹得歐桓的頭髮和衣服嘩嘩直響,更讓他覺得來者不善。
瞥了身後的曹佑一眼,歐桓所能夠看到的,跟遠處那老頭所能夠瞧見的,沒有太大的區別,曹佑的身體還在往外冒着熱氣。
這也就表明,曹佑還沒想要醒過來。
如此危險的時候,這臭小子再不醒過來,可就不用醒來了。
「來者是客,懂點禮貌些……」
端坐在銀髮狂獅的腦袋上,老頭出聲示意它不要為難曹佑。看不見歐桓身影的他,從曹佑身旁那些氣息的流動,大致上也能猜出歐桓的位置。
與其說他這番話,是說給銀髮狂獅聽的,倒不如說是在暗示歐桓不要太激動,他是這裏的主人家,不會輕易趕走他倆的。
是呀,他還想要從曹佑的身上,多探聽點兒和百里綾有關的事情呢。
「……」
無聊地打了個哈欠,銀髮狂獅也不管老頭,是否能夠聽到它的心聲,偷偷地罵叨了個不休。
說得好像他真是這裏的主人一樣,明明就是它早了萬把年佔領這裏,合該它是領主才對呀。
不要臉,這些人真是不要臉,仗着力量強悍就欺軟怕硬。
走到距離曹佑五丈來遠的地方,它就懶得再走了。
原本,這裏那麼多個鏡牆,有老頭的能力配合,它是能夠輕鬆跑到曹佑的面前去。
但老頭非要讓它,從對面那堵鏡牆裏走來,着實費勁又討厭。
仔細打量了老頭,和銀髮狂獅一眼,歐桓心中冒出了些不好的預感。
那老頭和那頭狻猊,是個什麼關係?很像他和曹佑之間的關係。
如若是那樣的話,那老頭來自何門何派?不會是雲界宗吧?希望不會有這個情況出現。
三宗九門裏,雖然早就沒有了雲界宗,但那幫人的事情還在世間流傳中,基本上都是些不好的傳聞。
想要對付雲界宗的奇招怪式,就得擁有和他們相近的能力,不然光憑純粹的刀劍,是近不了他們身的,特別是當對方處於勢均力敵的狀態下。
「哈哈哈……」
怪笑了幾聲的老頭,似乎聽到了歐桓的所思所想。
離了銀髮狂獅的腦袋,他拽着這條銀光芒亮的尾巴,來到了曹佑的身邊。
三丈?不,他可以離得曹佑兩丈之近。
站在他身後的歐桓,就跟看不到他的出現一樣,沒能做出一定的防禦。
這老頭以右掌為陣左指當印,用引靈之術點向了余夢未盡的曹佑。
他這麼做,一方面是不想歐桓,看到他的所作所為,另一方面是讓曹佑的本體,繼續留存在那個修煉中的狀態。
「大叔?師傅?不對,你又是誰……」
渾身輕飄飄的曹佑,一副大夢初醒般的倦怠模樣。
看了不遠處的歐桓一眼,多眨巴了一下雙眼,模模糊糊地看到另外的一個人影,曹佑誤以為那是越老回來了。
緩了老半會兒,他漸漸地記起越老的靈體,和那老頭是有很大區別的。
還有一點明顯些的地方,就是那老頭近乎飄渺,不像越老那麼清澈。
「嗯?該怎麼說呢?有了,老夫可以幫你離開這裏。這應該是你目前最想辦的第二件事,至於那第一件事,大概是回去你的那個夢裏哈。」
耐心地觀察了曹佑一圈,老頭不大記得這樣子的一個臭小子,就是他所想要找的那個人。
人老了,犯糊塗的機會都更多了。
摸着小腦袋搓了搓,老頭也沒能想起那些,跟曹佑有關的事情。
一個隨意,他也就不去想了,反正那些事不是這個人去改變,就是另外另外一些人去折騰。
「幫我離開?你看起來都不像好人耶,我要怎麼才能相信你呢。」
被人家看了穿的曹佑,用雙手擋住了自己,這熱氣騰騰的小臉,仿佛不這樣子做,他就無法去正視那糟老頭。
不去張望四周的環境還好,胡亂看來,他差點把自己給嚇暈過去。
那,那不就是他麼?為什麼他能夠躺在地上?
不不不,躺在地上的那個是他,那他又是誰?
害怕地往歐桓這邊跑了來,曹佑沒能抓住歐桓的手,倒是整個人穿過了歐桓的軀體。
摸不到也碰不了,幾近恐懼邊沿的曹佑,有氣無力地墜了下去,軟在地上不想爬起身了。
「莫慌莫慌,那只不過是老夫略施小術,將你魂魄引出身體來說些悄悄話罷了。等會兒就讓你回去,保證你不會受到一絲的傷害。好了,咱們言歸正傳,你是怎麼到這裏來的?」
個頭還沒兩尺來高的花燼骨,死皮賴臉地往曹佑這邊貼了來。
儘管這種方式很妥當,但他無法保證歐桓那個靈,不會發現到點問題。
一個曹佑,他都還沒了解完,哪有多餘的工夫,去接觸歐桓那種非人的形體。
「我也很想知道這個答案呀,你們一個個都這樣問我,我又該找誰問去。」
略有些不樂意地睜開了雙眼,曹佑回憶起了這一系列的事情。
會和水蠍有關嘛?他不就是答應了水蠍,要抱她去那個水潭,結果呢,他就莫名地昏倒了。
一醒來發現自己的眼前,出現了老多找他麻煩的骷髏人,近一些的還有李端蓉,和她的師傅伊葛。
當他穿過那丫頭所開闢的道路,他就來到了這個豎立着好多鏡牆的鬼地方。
累呀,他就想回去,也得費這麼多的勁。
「呵,姑且信了你。你不明白,老夫可以跟你解釋一下為什麼會有這種情況的出現。」
聽到了曹佑的所思所想,花燼骨暫時不當曹佑這麼個年紀,會懂得在心底里欺騙自己。
不過,這事兒確實奇怪。
一個異靈體質的小鬼頭,在沒有修煉雲界術的情況下,怎麼能夠實現那種能力?該不會是天生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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