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顧予正在次臥酣睡。
最近一段時間,她的睡眠質量相比之前,好了不少。
可能因為住在屬於蘇懷的房子裏,而不是顧家別墅的原因,安全感和歸屬感都提升了不少。
眼看着牆上鐘擺的指針轉向十二點,端坐在書房的蘇懷仍就沒有要回去休息的意思。
書房內昏暗無比,只有靠近書桌的地方開了一盞暖燈。
在蘇懷身後,是一面由各種書籍堆積成的書牆,細看便會發現,那是各種有關醫療的專業書,摻雜了世界上的各種語言文字。
光看書封,就叫人眼花繚亂,頭疼異常。
指尖在牛皮紙袋上不停摩挲,檔案袋三個大字下方又印有四個小字,用括弧括了起來。
(案件記錄)
在她面前,擺放着滿桌的白色紙張,上面除了黑色字體,還印着各式各樣的紅色鋼印。
藉助暖黃的枱燈,鋼印上的字跡依稀可辨——
永東市公安局中心區分局
隨手放下牛皮紙袋,蘇懷拿起自己正前方的那張資料。
最上方印着幾個大字:永東市公安局屍檢病理報告書。
一路往下,哪怕已經仔細閱讀過十來遍,她卻依舊一個字一個看的尤為仔細。
目光最後定格在末尾的那行小字上:
鑑定結論:
根據上述檢驗及分析說明,死者陳雨瀟是由於重力使其加速下墜,衝擊力在撞擊地面前產生的致命傷,導致其當場死亡。
(補充:暫未檢測出明顯外傷)
據檔案中所寫,陳雨瀟的屍體已交由其家人火化。
這樁案子就在三天前,已經以自殺結案。
匆匆結案的背後原來有江漓的參與。
江...
蘇懷記得省上有位副部級幹部也姓江,是本省的公安廳廳長,兼任副省長。
會和江漓有關係麼?
江漓既然肯幫她,那麼就說明她也看出這樁案子有貓膩。
那又為什麼要幫她掩蓋事實,躲避警方的追查呢...
蘇懷第一次體會到茫然的感覺,她對江漓一無所知。
本來只打算利用這個人捏造出完美的不在場證明,卻因為她引出更大的謎團。
低沉的嘆氣聲在不大的書房內響起,手中的資料順着光滑細膩的皮膚滑了下去。
她抬手捏了捏鼻樑,眉間顯露出的疲倦仍沒有消退。
陳雨瀟的事情已經蓋棺定論,沒有人能再去修改。
驀地,蘇懷想起那兩名警察,好像叫...
思索了一會才想起兩人的名字——老的那個叫肖勇,小的叫文強。
他們倆似乎對案子有很大的疑問,居然敢在沒有辦案權的情況下,去找顧予。
嘴角浮現出冷笑,看來單單停職這樣的警告還是太輕了。
否則他們又怎麼敢繼續蹦躂呢?
蘇懷眼中閃過冰冷,接着她傾身從右手邊的抽屜里拿出一部手機。
仔細看便會發現,這部手機並不是她常用的那部。
指紋解鎖以後,她在密密麻麻的通訊錄中仔細翻找。
手指停頓的間隙越來越長,最後懸停在一個備註為蔣局長的手機號上方。
毫不猶豫點擊撥打,壓根就沒有思考過半夜十二點,對方會不會接起。
出乎意料,當顯示接通過去三秒,疑惑的聲音便傳了過來:
"嘟...嘟...蘇總?"
不解中夾雜着驚喜,甚至還有幾分尊敬。
"蔣局長。"蘇懷的聲音不似平時那樣清冽,此刻倒顯得有些許低沉,聽起來與平時大相徑庭,像是惡魔在低語。
誠惶誠恐的蔣局長本來抱着妻子在被窩裏睡的正香,聽見手機鈴響起的那一刻,罵娘的心情都有了。
正打算把來電的人怒罵一通,可當看見備註的那一刻,周身的血液都凝固起來,活像是看見了閻王。
一盆冰水從頭澆下,升騰的怒氣瞬間消散如煙。
慌慌張張從床上坐起身,連身旁被他動作吵醒而大發雷霆的妻子都來不及顧。
兩手捧着手機,在聽見對面傳來的那句"蔣局長"時,他手抖得更加厲害。
試問,能讓一位堂堂永東市公安局局長嚇成這樣,來電之人的背景得有多大?
"蘇總,您太客氣了。"他呵呵陪笑了幾句,接着問道,"這麼晚找我有什麼事嗎?"
蘇懷也懶得同他廢話,直接開門見山:"肖勇,你對這個人有印象嗎?"
"肖勇..."
蔣局長喃喃道,又把這個名字重複了一遍。
可能是被吵醒得太突然,他的理智尚未完全回籠,久久不能給出答覆。
要是放在平時,蘇懷說不定還會給他一點時間思考,可現在的蘇懷沒有一點耐心。
"怎麼,你們局裏刑警隊的副隊長,蔣局長你難道記不得?"
聲音中帶着很明顯的怒氣,蔣局長被她嚇得一抖。
經過這一茬,反正瞌睡是完全嚇醒了,整個大腦無比清晰。
趕忙答道:"記得記得,當然記得。"
說的同時還不忘點頭,就好像蘇懷在他面前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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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着他試探性地問道:"您是...對他有什麼意見嗎?如果有的話,我一定嚴肅處理!"
讓一位市局局長去處理一個小小的區公安局刑警分隊副隊長,實在是有些小題大做。
不過蘇懷就是要這樣,肖勇不是要查所謂的真相嗎?
那不妨先讓他明白,自己到底有幾斤幾兩!
"是這樣的,這個肖勇在沒有辦案權的情況,擅自作主打擾我生病的親人。"
"這應該違反你們的規定了吧?"
沒有辦案權強行插入,其實後果可大可小,就看怎麼處理。
一般來說最多寫篇檢討,最最最不濟,也只是背一個處分。
可肖勇這個不長眼的傢伙,居然敢去惹這位,蔣局長在心中將這個肖勇狠狠罵了一遍。
然後又笑呵呵對着電話那頭道:"當然當然。"
"這件事請您放心,我們一定會嚴肅處理!"
"嗯,那就麻煩你了。"
等電話中傳來"嘟嘟嘟"的忙音,蔣局長這才把手機從耳邊放下。
本來火氣正盛的妻子見丈夫這副樣子,也立馬蔫了下去。
堂堂一個市公安局局長都要討好的人物,難道是省上來的領導?
她上前挽住丈夫的手臂,不解地問道:"誰啊,這麼晚?"
蔣局長也提不起多大情緒,整個人都頹廢得不行。
"還不是那個肖勇,成天就知道給我惹事!"
"你看看他都得罪多少重要領導了?!上個月才把他從市局調去區里,連降兩級。"
"結果你看看!這傢伙還是不知悔改!"
他越說越氣,本來沒什麼情緒,硬是被肖勇給得氣得臉紅脖子粗。
妻子比他好得多,依舊一副溫溫柔柔的樣子。
不過她貌似對肖勇並不感興趣,只是問電話那頭的人是誰。
"他又惹到誰了?"
"惹到了最不應該惹的人!連我想見人家一面都難,結果這個肖勇..."接着便是一聲重重的嘆息。
"所以到底是誰,你別跟我賣關子。"
蔣局長撇下嘴,滿是無奈,揮了揮手:"我也不知道這位的全名,只知道姓蘇。"
"之前我們參加一個活動,連省裏面幾位重要領導見了她都畢恭畢敬。"
"我也是厚着臉皮,向人家留了個聯繫方式。"
聽她這麼說,妻子更加好奇:"什麼職位?"
蔣局長雙手一攤表示自己也不清楚。
沒有職位,那就是背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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