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家想要蘇懷的心臟給顧予續命,本來事情發展的一切順利。
但令他們沒想到的是,半路會殺出來個沈泊舟,公開聲明說蘇懷是她學生。
有了沈泊舟學生這層身份的保護,誰敢動蘇懷?
就連沈泊舟本人也覺得,永東沒人敢動蘇懷。
可人心總是比想像中的還要陰暗,明面上我不敢動,暗地裏動總行了吧?
隨着蘇懷是沈泊舟學生的消息傳開,想要神不知鬼不覺拿走她心臟這件事變得更加艱難。
顧家明顯是急了,迫切地想要收網。
這也解釋了紀林高為何執意要抓蘇懷,所謂那些張瑞方的供詞也極有可能是他們偽造的。
畢竟想抓誰,還不是人家紀大局長說了算。
等蘇懷被抓進去,他是局長,弄死一個人輕而易舉,到時候再隨便找個理由。
比如蘇懷高風亮節,不堪忍受這種屈辱,畏罪自殺。
蘇父如今又與顧家深度捆綁,有反貪局局長壓着,又有勢力強大的顧家作為後盾。
一個蘇銘華翻不起什麼風浪。
就算沈泊舟想為唯一的學生鳴不平,到時候死無對證,找不到謀殺證據,再偽造一些蘇懷收受賄賂的罪證,哪怕她是SC會長又如何?
棋行險招,饒是蘇懷都不得不佩服。
可...
至今她都無法想通,顧家到底是怎麼知道她和顧予的心臟完全匹配的?
為了這件事,顧家可謂是機關算盡,殫精竭慮。
"蘇醫生...?"
劉繼書見蘇懷愣了許久,忍不住將人喚醒。
"嗯,我知道了。"
兩人之間再次陷入沉默,劉繼書見蘇懷說完也沒有下文的意思,他更不知道該說什麼。
蘇懷現在知道是誰在搞她了,以她的能力,採取措施是必然。
就是希望......
她能把紀家兄弟拉下馬。
畢竟今天該露的底牌都露了,他相當於把一切都壓在蘇懷這一邊。
要是紀家兄弟還能全身而退,豈不是他劉繼書就完蛋了。
所以劉繼書當然能幫蘇懷就盡全力幫。
"對了,紀林海,也就是這個小紀局長,聽到沒抓住我,是什麼反應?"
說起這個劉繼書那叫一個委屈,叫苦連連。
"他?他就差讓我捲鋪蓋滾蛋了,要不是吳昌檢察長只說讓我停職反省,我今天哪見得了您啊。"
蘇懷勾唇,眉頭也跟着鬆開,身子往後靠了靠,一副氣定神閒的樣子。
"那就是說,我也算保住了你的工作。"
畢竟就算沒有給吳昌打那個電話,蘇懷也絕不可能讓劉繼書真把她關進看守所。
這麼看,給吳昌打電話,還算保住了劉繼書的仕途。
劉繼書當然也知道為什麼,立馬就開始表達他有多感謝云云。
繁文縟節說起來沒完沒了,蘇懷抬手將人打斷。
"既然我幫了你劉處長,那是不是應該也幫幫我呢?"
劉繼書腦子沒反應過來,下意識就說:"這個應該的...應該的..."
可剛說不到半秒他就後悔了。
應該個毛線!
他今天是來求蘇懷幫忙的,怎麼就被蘇懷給繞進去了呢?!
說出去的話,潑出去的水,再想反悔也來不及了。
蘇懷抓住他愣神的間隙,直接用命令的口吻說道:"上個月月中,在市體育館南門出口的那條街上發生了一起車禍。"
"男子酒駕,車上有位孕婦,是他老婆。"
"這樁案子你知不知道?"
劉繼書想都沒想,直接笑道:"我一反貪局的,這歸他們交警的案子,我怎麼會知道呢。"
"你當然不知道,但你檢察院的同事總該知道吧?"
如果蘇懷記得沒錯,那名男子屬於醉駕,涉嫌危險駕駛罪,按照程序理應由市檢察院提交給法院,再作判決。
如今人應該還蹲在拘留所里呢。
要想見他,最好的辦法是走檢察院這邊。
顧家應該把這位造成顧予失憶的罪魁禍首盯的很緊,不宜太過招搖,免得打草驚蛇。
這也是蘇懷一直以來在這方面按兵不動的原因,不然以她的手段,只要她想,那名男子直接被帶到她家去見她,也不是不可能。
加上昨天與沈泊舟談過話後,蘇懷還真就想見見這位——
帶着未出生的孩子還有老婆一起送命的司機呢。
正愁不知道以什麼方式去,如果找最高領導,太興師動眾不好,自個兒去,人家根本就不鳥你。
所以劉繼書來得很及時,這也是蘇懷對他態度不算太冷淡的原因。
一聽只是起酒駕事故,劉繼書也沒太放在心上。
"蘇醫生,這個...我得問問,就是不知道您想知道什麼呢?"
蘇懷不想和他廢話,直接點出目的:"我想見一見這位肇事司機。"
*
永東市拘留所
目前案件還處於一審準備階段,一周後開庭。
劉繼書關係不夠,求爹爹告奶奶只為蘇懷爭取來了二十分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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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也夠了。
站在拘留室外,保險起見,蘇懷沒有直接去審訊室。
畢竟審訊室有全方位無死角的監控和錄音設備,被人抓住把柄可就不好玩了。
等待的過程中,她又回憶了一遍案件資料。
肇事司機名叫王友,交警已經定責,係為醉駕,將以危險駕駛罪提起公訴。
因為不是肇事逃逸,所以最高量刑僅為三年。
三年...
開車把人撞成重傷或直接造成受害者死亡,才三年...
拳頭不自覺捏緊,蘇懷眯了眯眼,心道,就看你有沒有福氣享受這三年了...
"最好快點,你們只有二十分鐘。"帶王友過來的警察提醒道。
蘇懷點頭道謝等警察走後,這才仔細打量起王友。
和那天她看的人差別巨大, 眼前的王友消瘦不少,也沒有大肚子了,面容都清秀了些。
在拘留所待了這麼些天,還可以逆襲?蘇懷不禁感慨。
但畢竟已經隔了近一個月,那日匆匆一瞥記錯了也有可能。
掩下這個疑問,蘇懷雙手抱臂,佯裝出特別生氣的樣子。
"你還記得我是誰嗎?"
王友聞言盯着她的臉盯了好一會,最後也只是茫然地搖了搖頭。
"不記得。"
蘇懷也不惱,氣極反笑道:"我是那天搶救你的醫生之一。"
"醫生?"王友更加狐疑,"你找我幹什麼?"
"是我們醫院派我來的,你老婆一直拖欠我們醫院的醫藥費,最近你兒子查出了先天性食道閉鎖。"
"沒有醫藥費,我們沒辦法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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