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0章 最後一個千年世家也完了
自漢高祖劉邦冊封孔子第八世孫孔騰為奉祀君後,自此孔子嫡系一脈便有了世襲的爵位。
之後的兩千多年時間裏,封號雖屢經變化,但孔家的地位卻一直未受到變化,整整傳了七十多代,直至民國後孔氏特權才徹底宣告結束。
如此經久不衰,傳承悠久的家族在華夏2000年的歷史中絕對是獨一份。
山東曲阜。
此時的孔家家主乃孔子六十四代世孫孔衍植,天啟年間世襲的衍聖公爵位,還加封了太子太傅,上朝覲見也是要位於百官之上,如此殊榮,雖比不上遼金宋元時代,但也差不了多少。
由於家族經久不衰,幾千年來,整個曲阜的土地,幾乎都是孔家嫡系一脈的,姓孔的族人也佔了全縣十之六七,是真真正正的土皇帝。
崇禎亡國,大華建立後,消息傳至山東,各地的文武官員,豪紳地主,無不是惶惶不安,唯有孔家穩坐釣魚台,絲毫不擔心。
待到北方大局已定,林銳登基稱帝後,孔衍植見林銳對孔家仍然沒有表示,雖然心中略有不滿,但想想還是主動上了一份奏表,原本以為他都主動上表了,林銳總該記得該幹什麼了吧?
誰曾想奏表竟然石沉大海,整整一年時間過去了,林銳依然沒有冊封孔家的意思,這讓孔衍植又驚又怒的同時,也是想不通林銳到底是什麼意思?
不過雖然想不通,但孔衍植卻絲毫沒有要派人去京城打探消息的想法。
因為在他看來,以孔家的身份和地位,他根本就不需要着急。
他就不信,林銳還敢不冊封孔家,他倒要看看林銳能拖到什麼時候去。
甚至都打算等到林銳冊封孔家時,推辭他一兩次,看看到時候誰着急。
可他萬萬想不到,等了整整一年多,孔家不但沒有等到冊封的聖旨,反而等到了一群要來丈量他孔家田地的勞什子農政官,着實將他氣得不輕,當即就命人往死里打。
簡直是反天了,丈量土地竟量到他孔家來了。
華國搞的那套土地新政,他自然聽說過,也有所了解,但他從不認為其中會包括他們孔家,所以也只是樂得看戲。
畢竟到時候整個北方的士紳地主,都不得不將田地租給官府,唯有他們孔家例外,豈不是更能體現他們孔家的地位?
可誰曾想,那林銳竟如此不知好歹,既然如此,也就怪不得他站出來主持公道了。
「父親,都這麼久了,朝廷還沒有消息,要不派人去京城打探一下吧?」
「畢竟那林銳乃是草莽出身,不但敢冊封一個蒙古婦人為皇后,還連這種強租天下所有地主士紳田地的事兒都干出來了,着實讓人…孩兒擔心咱們這樣做,萬一激怒了他…」
相比起孔衍植,長子孔興燮卻是有些擔心,也是不贊成父親公開號召天下讀書人抵制新政的。
畢竟他們孔家之所以能經久不衰,歷朝歷代都能享受特權殊榮,除了是孔子後代,最重要的一點就是從不和當權者對着幹。
尤其還是林銳這種如瘋子般的開國皇帝。
孔衍植聞言眉頭也是一皺,其實他又何嘗不清楚這點,只不過當時在氣頭上,這才沒想那麼多,但木已成舟,即便有些後悔也無用了。
要怪就怪那林銳實在太過分了。
何況他也並不怎麼擔心,他孔家的身份地位擺在這裏,除非那林銳敢和整個天下讀書人為敵,敢不用儒家治國,否則哪怕再憤怒,也是不敢動孔家的。
於是擺擺手道:「不用擔心,最多也就是我這衍聖公之位由你來繼承罷了。」
見父親如此說,孔興燮想想也放心了不少。
不過最終孔衍植還是決定派人去京城打探一下具體的情況,同時也讓孔家子弟收斂一些,不要繼續在公開場合反對新政了。
畢竟孔家在浙江還有一支南宗。
雖然林銳是絕不敢動孔家的,但萬一到時候改冊封南宗,也是個麻煩事兒。
正在這時,小兒子卻急忙忙的沖了進來
「父親,朝廷派來的欽差大臣到了,只不過…」
「哼,終於來了嗎,老夫還以為他林銳真敢忽視我孔家,只不過什麼?」
孔衍植聞言也是冷哼一聲,然後才問道。
「只是人數有些多,足足有四五千,其中大多數都是兵。」小兒子有些擔憂的道,孔興燮也驚的站了起來。
「父親,這…難道那林銳真敢冒天下之大不韙…」
「慌什麼?看看你們這點出息,不過是想給我孔家來個下馬威罷了,哼,如此小兒把戲,也敢來嚇我孔家?」
孔衍植訓斥了兩個兒子一句後,再次冷哼一聲,隨即就決定到時候欽差到了,讓長子裝病,拖幾天再接着受封。
顯然孔衍植認為欽差肯定是來冊封安撫孔家的,不過他也清楚,自己公開反對新政後,那林銳不可能再冊封他了,只會選擇冊封他的長子。
畢竟人家好歹是皇帝,肯定是要有個台階下的,而他也不可能低頭認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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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單單是孔衍植這麼想的,幾乎整個孔家和曲阜縣的讀書人,都是這麼認為的,畢竟孔家的身份和地位擺在這裏。
哪怕當年兇殘的蒙古人來了,也依然要優待孔家,不可一世的全人將宋朝二帝都抓走了,盡情的凌辱嘲諷,可依然不敢動孔家一絲一毫。
五代十國那麼亂,幾乎所有的千年世家都被干翻了,唯獨孔家安然無恙,屹立不倒。
兩千年來孔家見多了王朝的覆滅興衰,也見過太多的皇帝被拉下神壇。
所以其他人其他家族畏懼皇權,但孔家這個唯一僅存的世家,還真就不懼皇權,尤其是漢人皇權。
可當聯合執法大軍來到孔家,宣讀完抄家滅族的聖旨,將孔家直系五代以內,男女老幼全部裝上了囚車,孔衍植仍舊不敢相信自己是在囚車裏,整個人都仿佛身處夢中一般,只知道嘴裏喃喃的念叨,這怎麼可能,怎麼敢?
孔家族人非常多,不過面對如狼似虎的羽林軍,除了五福的也只敢在一邊憤憤不平,根本就不敢阻攔,而非孔姓的百姓則是全都拍手稱快。
現在孔家在曲阜並不得民心,甚至是許多血脈久遠的孔氏旁支,都在心裏幸災樂禍。
刑部派來的官員當天押着老老少少數百人就走了,監察局的太監也只是來宣旨的,宣完旨後同樣也跟着回京了,只留下一眾夫人和羽林軍負責接下來的抄家。
至於修建孔子雕像,則是由工部負責。
當孔家的那一間間銀庫,藏寶室被打開後,縱使已經見慣了金山銀山的一眾特使夫人們,依然一個個震驚的張大了小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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