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聲轟鳴,暴風驟雨肆虐着屋外的草木。
感受到那男子掌心之間的冷汗,許安心中泛起波瀾,道不出的意味。
她微微張眸,在燭光的照耀下偷偷看向阿蘇裴夜,只見他蹙眉閉眼,眉間染着一絲惶恐不安。
他這陌生的一面讓許安亂了思緒。
好奇怪…
這麼一個病態傲慢的男人居然會如此不安。
他這是經歷了什麼?
想着,她縮了縮小指,胳膊有些酸痛。
這一輕微的動作阿蘇裴夜很快便捕捉到了,他睜眼鬆了鬆手,許安閉緊了眸生怕被看出端倪。
很快,她感覺到手臂緩緩被塞回了被窩裏,男子的動作很慢很輕,極為小心。
片刻後,似乎有一團毛絨絨的東西靠在床側。隨後一隻冰涼的手輕輕握住了許安的四指,接着,她只感覺到纖細的手指與她相勾,好像…是阿蘇裴夜的小指。
緩緩睜眼,那個不可一世傲慢不羈的男人正趴在她的床邊,他的小指與她正拉着勾。
猛的,許安心口呼哧直跳。
這個男人……怎麼變得這麼「純情」了?
兩人互不打擾就這樣將就了一宿,待天漸亮,屋外響起了來往人群的喧譁聲,有人叫賣有人吹笛,陣陣熱鬧將許安吵醒。
她扭着胳膊坐起,打量着四周。
阿蘇裴夜去哪了?
屋內的東西已被收拾的整整齊齊,許安拉開房門向樓下看去,晃了幾眼也並未發現那個男人的身影。
剛在客棧外的包子鋪買了點吃食,扭頭就瞧見一身材欣碩的背影朝前方那輛馬車走去。
馬車前駐足着四位身穿異域華服的男子,那氣質,都不用猜,定是來自西域國。
隨着幾人側身,許安躡手躡腳的走近,嘴裏含着包子偷偷靠在牆後打量着那幾位帥哥。
嘖嘖,這捲髮,這身材,真是妙啊。
雖然這個世界的西域國同那個世界的不一樣,但是這穿衣與裝束都那般高級。
「那些人都清理乾淨了嗎。」
「回殿下,途中的障礙已掃盡。」
靠前的那位單手握拳放於肩前,一邊行禮一邊回應,一旁長的有些幼態的男子隨之握拳,「殿下,復活王后的晶石可有生長之勢?」
「我父王讓你問的?」
「大王傳話,屬下不敢違抗。」
「嘖,我父王還真是不管我這個三王子的死活啊,每次傳話只有這番。」
「殿下,我們何時啟程回西域?」
「你們在這候着。」
說完,那男人挑起一縷髮絲往後繞了繞,轉身唇角還勾着一抹複雜的笑。
許安聽他們這對話聽的心裏發毛,口中的包子都沒咽下。
啟程回西域?阿蘇裴夜不是答應我去寒妖國的嗎?他…他騙我?
他是想騙我回西域!復活王后的晶石…難道,他是想把我給……
這死男人,居然真的是一直在騙我!我還以為他變好了結果還是死性不改!什麼喚他夫君什麼怕黑什麼怕打雷,這他媽全是他的計謀!
越想越後怕,她攥緊包子立刻轉身狂奔,一路跑回了客棧。
「我的包袱呢…我的錢去哪了?」
翻着那凌亂的被窩,終於,在床角落找到了那沉甸甸的包袱。
二話不說,許安便要開跑,可還沒下樓,阿蘇裴夜便笑臉盈盈的提着一袋蜜餞走了上來。
「娘子,你這是要去哪?你不要為夫了嗎?」
看他這笑意,許要不是聽到了那番話,許安差點就信了。
「阿蘇裴夜,你真賤啊,你跟我說要帶我去寒妖國,結果你全是騙我的,你這麼多天演那麼一齣戲真是難為你了。」
她這般冷漠,那男子有些一怔。
「娘子,我承認我並不想帶你去寒妖國,我確實要將你帶回西域,但是我沒有演一齣戲……」
「夠了!阿蘇裴夜,若你擋我道就別怪我動手。」
許安厲聲打斷了那男人的解釋,她不想聽也不想耽擱時間。
說着她便躍了下去,在眾人詫異的目光中揮動着衣袖翩翩離去。
接着,阿蘇裴夜幻成一道光咻的一下竄了出去。
他落在許安面前,一把將她拽住,有些慌張的模樣,「許安,你答應我一個補償的,我現在要你兌現。」
「補償?嗬,三王子你是真會裝啊,一步一步讓我信任你,結果你做的每一件事都是為了利用我而設計的。」
許安抽回手,冷冷的笑出聲,她眸光暗了一番,心中儘是複雜的情緒。
她正準備抬手施法,卻發現靈力使不出來,疑惑的擰眉望向面前的男子,那男子皺着眉心一臉歉意,隨後施法一手點上了她的睡穴。
「對不起,許安。」他摟過她,輕聲道歉。
許安無力的斂了斂眸,眼睜睜看着身側的包袱掉落。
錢…錢……
她想死的心都有了,奈何全身無力,腦子控制不住的昏睡。
我的錢啊…****
—
隨着眾人啟程,馬車內,阿蘇裴夜心思錯亂,他看着懷中的人有些沉默。
他清楚這般做會讓她厭惡,但是,他不想讓她去寒妖國,更不想讓她與那幾個男人見面。
他自私,他病態,他只想她屬於自己,只想她照耀自己。
他被鎖在黑暗裏像螻蟻一般活着,終不見天日,九年裏,每日為伴的只有角落求生的蒼花。
那九年裏的雷羽夜幾乎快將他吞噬…
他恨,所以出來後他近乎就是個瘋子,他親手剁了曾經辱罵他的每一個人,他手上沾滿了鮮血,他靠自己的狠厲坐回了西域三王子的位置,從此之後,無人再欺負他一分。
但他,也一直被困在無盡的折磨中。
面對許安的出現,他不再受控制,他亂了心緒。本來,他打心底看不起她,直到這個女子竟然救了他,還不止一次…
原來,也有人願意去保護他啊…當她一次又一次出現在他眼前時,當她在雙生祭司手下護下他時,他便動了不該有的心思。
現在,她就在他眼前,他寧願讓她恨他,也要將她捆在自己身邊。
他定要與她成婚,讓她此生此世,都屬於自己。
「許安…你為什麼就不能喜歡喜歡我呢?」
「也是,我這般陰暗的人,你怎麼會喜歡呢。」
是祈求,是渴望,
是惶措,是自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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