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娘從唐雨燕院中離開之後,就準備將雲姝引過來。
但沒有想到的是,給了些碎銀子問了伺候的下人,得到的消息竟然是,雲姝看完鴻儒們給孩子取的名字,不知為何淚眼婆娑地跑走了,似乎還在說要去找季寒舟。
柳娘聽着拿了銀子的小丫鬟匯報,唇角勾起一抹笑容。
看來她今天的運氣,也相當不錯呢......
不過,還有一個阻礙。
初一。
這個本該因為兄弟們慘死而恨慘了雲姝的人,最近的表現實在不盡如人意啊.....
柳娘扶了一下頭上的金簪,嬌笑道:「今日是小少爺的大日子,我身份卑微未能出席晚宴,不如現在去看看小少爺。」
那小丫鬟正在掂量柳娘給她的銀子,聞言神色一變。
柳娘曾經對小少爺出手,險些得逞,這是府內下人都知道的事情。
她透露一下雲姝的行蹤是小事,可現在柳娘明顯要去找小少爺的麻煩,這可是要命的事情!
「世子下令,您不許靠近小少爺的......」
柳娘斜她一眼:「我今日還非去不可了!我看誰敢攔我!就憑你?放心吧,到時候我出了事,你這個跟我接觸過的小丫鬟,也得不了好!」
說完,立刻就往孩子的院子去了。
小丫鬟頓時嚇得六神無主:「不行!」
不行不行,得立刻稟報!可是世子在主院,她不敢去,只能去找別人。
老管家?不,或許初一大人才能攔住這個瘋女人!
......
雲姝這邊,手中緊緊攥着季寒舟寫下的名字,她用盡了平生最快的速度,去找季寒舟。
季寒舟應該去了主院,那是唐雨燕的地盤,但她不在乎。
只是主院院門緊閉,王嬤嬤帶着許多下人守着。
今夜對唐雨燕來說尤其重要,出發京都之前,這是她最後的機會,王嬤嬤不允許任何人打擾。
「這麼晚了,王妃到這裏來幹什麼?」
王嬤嬤警惕地看着雲姝。
雲姝緩和了一下急促的呼吸,道:「世子來了嗎?我找他有急事。」
王嬤嬤眼神一轉,捂唇笑了:「世子是在裏面,不過他現在見不了王妃。」
「為何?」
王嬤嬤深深地看了雲姝一眼,目露幾分憐憫:「這時間,您說世子為何不能見您?當然是因為正在和我家夫人歡好,不方便見您啊......」
聽到這話,雲姝的心臟驟然緊縮。
是啊,這個時間,還能在幹什麼呢?
季寒舟之前也不是沒有在主院留宿過。
只是前幾次,她總是自欺欺人地逃避,不去想季寒舟來這裏是為什麼,強迫自己不去想季寒舟可能已經有了別的女人這種可能。
可是現在,逃避了那麼久的殘忍事實就這麼放到了她的面前。
有那麼一瞬間,雲姝覺得胸口被什麼東西堵住了,連呼吸都難以做到,一直逃避的事情成真,于是之前逃避的痛苦成倍增加,讓她的唇都失去了血色。
看着雲姝一副大受打擊的樣子,王嬤嬤只覺得心裏說不出的痛快。
她家小姐從前也是千嬌萬寵,可自從來到王府受盡了委屈,如今看到雲姝那麼痛苦,怎能不叫她舒爽?
雲姝是痛苦的。
但很快,另一種情緒壓過了這種痛苦。
多麼熟悉啊,曾經的季寒舟,看到她和季燁在一起,以為她生下了季燁的孩子,心中所受的折磨,或許比她更甚。
季寒舟熬過來了,她也可以!
為了季寒舟,她可以,她願意!
什麼臉面,什麼規矩,在這一刻,或許已經不重要了。
雲姝深吸一口氣,做出了她平日裏絕對不會有的舉動——
她對着院內提高了聲音:「季寒舟!季寒舟!我......」
雲姝猛地閉了閉眼,再睜開眼睛時,眼中只有破釜沉舟的決心:「我想見你!季寒舟!」
「我想見你!你出來好不好?」
最後幾個字,雲姝的聲音里已經帶上了哽咽:「我想見你,求求你,你出來,好不好......」
「我有很多話,想跟你說,季寒舟!」
王嬤嬤看着雲姝的舉動,一時間竟然駭得呆住了。
等她反應過來,下意識往前一步:「王妃!請您自重!別忘了您的身份!這麼晚了,小輩有自己的事情要忙,您這樣打擾,這是什麼規矩?」
可是雲姝充耳不聞!
房間內,季寒舟的唇幾乎已經碰到了唐雨燕。
可是,院外那是什麼動靜?
見他動作遲疑,唐雨燕着急了。
箭在弦上,今晚絕不能發生任何意外!
她突然拉住季寒舟的衣袖:「一定是唐雨燕回來了,你,你難道要跟她走嗎?季寒舟,我好不容易下定決心,難道你要選她嗎?」
季寒舟下意識覺得,雲姝是不會說這樣的話的。
眼前的雲姝,好似變了很多。
可是在他的視線里,眼前就是雲姝,滿臉哀求的雲姝,雙目含淚的雲姝,在求着他不要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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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他日思夜想的場景,今日,就在他眼前。
只要向前一步,更進一步,他就能得到他想要的。
可是......
院外的聲音還在繼續,季寒舟莫名覺得非常煩躁。
唐雨燕咬住了下唇。
如果......如果柳娘說的都是真的,那麼現在季寒舟看到的人,是雲姝,他迫不及待想和雲姝結合,門外那個,理所應當就是阻礙。
朝思暮想的美事即將圓滿,出現個把阻礙,也是正常的吧?
那麼季寒舟想看到的,或許也有破除阻礙,這個場景吧?
眼下季寒舟明顯不想繼續了,既然如此,不如讓她來賭一把大的!
賭季寒舟愛雲姝愛到了願意對抗一切阻礙!
賭今夜她能讓雲姝徹底死心!
唐雨燕眼中閃過一抹癲狂,而後眼中浮現出初見雲姝敬茶之時,雲姝眼中那種端於高位,不屑與人相爭的高高在上。
唐雨燕一把揪住了季寒舟的衣領,略帶張狂地盯着他的眼睛道:「季寒舟,我只給你一個機會。」
「我讓她進來,你讓她徹底死心,我就相信你的真心,我就為你生兒育女,給你想要的一切,如何?」
「你應該了解我,我不屑於與她們爭你,如果你不能給我唯一,那不如放我走!」
季寒舟下意識拒絕,死死抓住了她的手腕:「不,你不能走!」
唐雨燕唇角勾起一抹笑容:「那就看你表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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