卻說雲姝跟季寒舟商議之後,心裏還是有些擔憂,整個早上都心不在焉的。
說真的,季寒舟這次自認已經足夠大度,可看到雲姝這個樣子,也忍不住想要吃醋。
只是每每想要說點什麼,看到雲姝眼中的擔憂,又生生咽了回去。
阮宗畢竟是她父親的得意門生,又是雲姝的師兄,季寒舟忍了。
一直到中午吃飯的時候,雲姝幾次走神,季寒舟終於有些惱了。
「你要是實在放心不下,現在就去問他,我幫你把阮宗和呼延塞雅一起抓回來,綁起來讓你問個夠,你要是還覺得不放心,我把羅蠍也給你綁來,好過你在這兒魂不守舍,湯都要喝到鼻子裏去了。」
雲姝被季寒舟幾句話說得終於是回過神來。
看着季寒舟皺着眉,有些擔憂,但又帶着隱忍得表情,雲姝回想了一下今日從早上到現在自己得狀態,的確是有點過分擔心了。
雲姝臉上划過一抹歉意:「抱歉,我......」
季寒舟將雲姝手裏已經快要涼掉得湯接過來放到桌上,單手拖着她得椅子後背,將她連人帶椅子一起拖到了自己面前。
季寒舟身高腿長,雲姝的椅子被他抬腿固定在自己身前,一隻手搭上椅子後背,整個人就被完全禁錮在了季寒舟身前。
「你別覺得我實在吃醋......好吧,我是有那麼一點點不爽你想了別的男人一早上......但這不是重點,我認真的,雲姝,你要是真的不放心,我把人抓來給你拷問就行了,他們要是不說,那就揍一頓好了,揍到他們說為止。」
季寒舟越說越蠢蠢欲動。
呼延塞雅他又不是沒揍過,至於阮宗......他想揍這個情敵很久了。
「你怎麼跟個強盜似的......」雲姝小聲嘀咕:「你可別亂來。」
「那你能收收心,把注意力放在你男人身上了嗎?」
雲姝被他說得有點難為情,輕輕點了點頭:「嗯......」
「不擔心你那勞什子師兄了?」
雲姝嘆了口氣:「你說得對,他多大的人了,做什麼事情都有他自己的打算,就算他真的......那看現在的情況,陛下也算是給了他一個機會。」
「路都是他自己選的,能幫的我一定幫,但更多的,都看他自己的選擇了。」
季寒舟把人圈在自己跟前,仔細打量雲姝說這話時候的表情,看她是真的想開了,這才鬆開了搭在椅子背後的手。
「嗯,想開了就行,那現在你應該做什麼?」雲姝抬頭瞧他:「什麼?」
季寒舟指指自己的嘴巴。
雲姝一愣,而後臉有點紅,難為情地看了一眼身後的初一和鳶兒。
「他們還在呢......」
季寒舟理直氣壯地:「那不是正好麼?」
雲姝欲言又止:「你怎麼這麼......這麼......有人在,你別太霸道了。」
「你還嫌我霸道?今兒我就要霸道到底了,快點的!」
季寒舟又指指雲姝的嘴巴。
雲姝臉越來越紅,可是想到今天季寒舟也算是大度,而且是真心實意為她擔心,為她出主意,最後還是決定滿足他的要求。
這會兒季寒舟的手雖然放開了,但是他們還是挨得很近,雲姝便就着這個姿勢,閉上眼睛,慢慢靠近......
唇瓣觸碰到一抹溫熱,但不是嘴巴得觸感,雲姝睜開眼睛,就看到季寒舟正一臉驚訝地看着自己。
而她嘴巴上的,是季寒舟的手心。
「雲姝你......我讓你好好吃飯,你......」
雲姝想到剛剛季寒舟說她魂不守舍湯都要喝到鼻子裏去了,原來季寒舟指嘴巴是讓她好好吃飯!
雲姝意識到意思理解錯了,她都在想什麼啊!
季寒舟壞笑着看了雲姝一眼,又瞥見一樣驚訝的鳶兒和初一,撲哧一聲笑了出來。
「怪不得不好意思,雲姝你小腦袋瓜子裏每天都在想這種事啊......」
雲姝臊得臉通紅,「你別說了!」
「我說呢,他倆在你害羞什麼......我這不是留着鳶兒給你夾菜,要是涼了,還可以讓初一去廚房端新的,你......哈哈哈哈!」
雲姝騰一下站了起來:「季寒舟!」
雲姝想要離開椅子,奈何椅子被季寒舟的一雙長腿擋住,她根本走不開。
季寒舟哈哈大笑着,將雲姝拉近一些,一隻大手按住雲姝的後脖頸,往下一拉,然後親住——
片刻後,季寒舟放開了氣喘吁吁的雲姝。
「好了,知道你想親,親完了,好好吃飯吧。」
雲姝都不知道自己這頓飯是怎麼吃完的,全程比早上還要魂不守舍。
一顆心都被季寒舟攪亂了。
吃完飯,雲姝臉上的紅暈還沒消退下去,狠狠瞪了季寒舟一眼,轉身往主院去了。
季寒舟看着雲姝背影,摸着下巴道:「你家夫人終於有點從前的樣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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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然被搭話的鳶兒一愣:「......您這麼一說,的確是......」
想到剛剛季寒舟的逗弄,鳶兒也有些無奈,「世子,您也別太過分了,夫人臉皮很薄的......」
季寒舟隨意掃了鳶兒一眼:「現在這樣不是挺好的麼?有點兒她剛剛來西南王府的樣子了,雖然我沒見過你家夫人還在閨中被所有人寵着是什麼樣子......但總有一天能回到那時候的模樣吧。」
鳶兒愣愣說不出話來。
那時候的雲姝是什麼樣子,連她都快要忘記了......
「世子,人都是會變的,而且夫人都已經為人母了,為母則剛,哪裏還能回到少女時候那種無憂無慮......」
「生了孩子又如何?她本來也才二十出頭,成日裝的那般老練做什麼?還是活潑點好,別說現在她才二十出頭,就是以後四十,五十,百歲......我也要讓她活得像少女時那樣無憂無慮。」
「世子,您這話說得輕輕巧巧,可想到做到,卻不容易。」
季寒舟沒有為自己爭辯,輕笑一聲:「你且瞧着吧。」
雲姝回了院子,撲在床上捂着臉。
她近來越發覺得季寒舟總愛逗她,比從前有過之而無不及。
閉着眼想了一會兒,門口傳來腳步聲,緊接着,季寒舟的聲音響起。
「剛吃完別躺着,起來,今天帶你出去玩兒。」
雲姝從被子裏露出一雙眼睛:「去哪兒?我不要去,我不想。」
季寒舟伸手進被子裏,不知道做了什麼,雲姝一下子坐了起來:「你是流氓嗎季寒舟!」
「嘖,不是流氓也被你罵了很多次流氓了,我實際行動一下怎麼了?」
雲姝瞪他:「你還有理了?」
季寒舟把人抱起來:「好好好,我流氓,我不對,我道歉,我帶你出去玩賠罪怎麼樣?」
雲姝是真的懶得出去,但是早上她覺得自己有點兒過分,現在雖然不怎麼情願,但還是起身準備換衣服出門。
季寒舟看着雲姝窈窕的背影,突然想起一件事。
之前說搬家的時候,給雲姝做了很多新衣裳,已經到了,但還來得及讓雲姝試一試。
季寒舟想着,就有些蠢蠢欲動。
「之前給你做的衣裳,要不要試試?」
雲姝回頭瞧他。
季寒舟了解她,她自然也了解季寒舟。
一看他這個表情就知道他想幹什麼。
「別想。我還在喝藥,到時候不上不下的,受罪的是你。」
季寒舟想到大夫的囑咐,有些失望地打消了某些念頭。
「行吧,今天先放過你,不過等你停了這藥,可要一件一件親自試給我看。」
雲姝忍無可忍道:「我試新衣裳得鳶兒在旁伺候,你想的那些花花腸子都收了吧。」
「不讓她進來,我親自幫你換。」
「你弄得明白麼你,知道什麼樣式要什麼尺寸才好看麼?知道顏色怎麼搭配麼?」
季寒舟一點沒被問住,很是無賴道:「我需要會那麼多做什麼?我只想親手幫你換上,然後再親手幫你脫掉,至於什麼顏色款式的,那不是裁縫的活兒麼?穿上不好看就砍了他!」
雲姝心說我跟一個流氓叫什麼勁兒,真是浪費之間。
轉身換衣服去了。
等換好衣服,馬車也準備好了。
因為季寒舟想要享受二人世界,所以寶兒慘遭拒絕。
當看到季寒舟只帶了雲姝上馬車,吩咐鳶兒帶着他回去的時候,寶兒大大的眼睛裏滿是受傷。
「寶兒,嗚嗚嗚,寶兒也想玩,嗚嗚嗚......」
雲姝心疼的不行,掀開帘子就想下車抱上寶兒一起。
季寒舟拉住她,朝寶兒那邊使眼色:「你瞧瞧他真哭還是假哭?就嚎的聲音大,眼淚一點都沒有!」
季寒舟心說小子你還嫩點呢,一邊把帘子放下,一邊跟雲姝道:「男孩子總是混在娘親身邊算怎麼回事?偶爾也要讓他學會自己玩,獨立從小培養嘛。」
雲姝竟然被說服了。
「可是......鳶兒也是女的啊!」
季寒舟點點頭:「有道理。」
然後朝外面道:「初一,你回去幫着鳶兒一起帶娃吧。初九跟着就行。」
雲姝滿意了。
被遣回去的初一搖搖頭,這夫妻倆怪不靠譜的。
......
雲姝出門了,也沒問季寒舟要帶她去哪兒,只感覺馬車從鬧市區駛過,方向竟然是鴻陵湖。
「又去那兒啊?上次不是去過了麼......」
季寒舟神秘一笑:「今天不一樣,有好戲。」
雲姝聽到季寒舟這麼說,心裏突然有了個猜測:「不會是......」
雲姝話還沒說完,就聽到外頭有官兵的聲音:「什麼人?今日閔梁公主到此游湖,閒雜人等不得入內。」
車夫跟着季寒舟許久,也是見過世面的,當即亮明了身份。
那官兵不敢得罪,便朝着馬車行禮稟報:「世子稍等,小的這就去清開道路讓您的馬車進來,阮大人也在,正好可以一起游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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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完就趕緊跑了。
雲姝在馬車上,很是感慨。
「都說這皇城腳下,出來的都是人精,果然名不虛傳。就這麼一個巡城的小兵,說話都這麼講究。」
明明這條路上空空如也,根本不需要清道兒,但估計是怕得罪了使團和阮宗,不得不先去稟報,說出這麼一套說辭來。
當然他也可以讓季寒舟等他通報一聲,但是季寒舟身份在這兒,這麼說又會得罪季寒舟......
「皇城裏的人,說話都要拐三個彎兒,所以我才討厭留在這裏。等塵埃落定之後,我們就回西南去,邊關也行,總之離這兒遠些好。」季寒舟道。
雲姝也點點頭:「嗯,回西南就不錯,去邊關也可以,我還沒去過呢。」
說起邊關,季寒舟就來了興致:「不如等使團回去我們就出發,我估計陛下為了保險起見,不論閔梁會不會主動進攻,都得派我去壓一壓場子。」
雲姝答應下來:「好啊,帶上寶兒一起。」
兩人說話間,之前那個官兵已經回來了。
「世子久等了,阮大人就在湖上,小的給您準備了一艘大船,可以過去一起,也可以單獨遊玩。」
說罷,馬車放行,前往碼頭去了。
那小官兵挺會來事兒的,遠遠的,季寒舟能看到湖上的一艘畫舫,很是氣派;
而眼前,這官兵準備的是一艘一摸一樣的。
無論是大小,還是樣式,都一摸一樣。
季寒舟點頭:「不錯,不錯。」
又問那官兵:「你的上峰是誰啊,很機靈麼。」
官兵嘿嘿一笑:「是左大人。」
季寒舟回憶了一下:「禁軍副統領左莊名?」
官兵點點頭:「就是左大人。」
「那怪不得了,那小子自個兒就精明的不行,看來帶出來的兵也都機靈。」
季寒舟說完,帶着雲姝上了畫舫。
雲姝還挺好奇的:「那個左莊名你認識?」
季寒舟微微一笑:「在我軍營里當過副將。」
「那怎麼......」
「邊關苦寒,哪有皇城軍來得威風?而且他夫人去年剛剛生產,老娘年紀也大了......不是每個人都想留在邊關的,盡忠的方式也很多,而且他也更適合京都。」
雲姝若有所思,聽起來,季寒舟對這左莊名評價還可以。
季寒舟就跟能讀懂雲姝的心思一樣,笑道:「他人是不錯,而且當初他回到京都,是我舉薦他做皇城軍副統領的。他這人也知恩圖報,之前關於你的謠言四起,多虧他下了命令,巡城之時碰見了就都該處理的處理,該警告的警告......嗯,說起來,該找個時間跟他吃個飯感謝一下的。」
雲姝不知道當初還有這麼一茬,忙道:「這可是個大忙,得好好宴請才是。」
今日刮着東風,船行駛的挺快,沒一會兒功夫,他們的船已經靠近了湖中心。
阮宗和呼延塞雅應該就在前面的船上。
等到兩艘船靠近了,雲姝正想着待會兒怎麼打招呼才不會尷尬,季寒舟突然指着那艘畫舫:「看,好戲在那裏,咱們來得正好,看樣子剛開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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