命運協奏曲 第21章 入學

    祁正四下望了一下密密麻麻的人湧入學校的大門，祁正看着眼前一眼望不盡的人頭，不自覺地扶了一下額頭。他終止不住自己的身體，被動的向前方緩緩移動着。

    這一屆的新生開學只帶給了祁正一個感覺。

    擠！太擠了！

    祁正感覺自己就像是被扔進了一個人肉攪拌機里，四面八方的壓力從不同的方向擠壓着他，好像勢必要將祁正擠成一個肉餅。

    他深吸了一口氣，用儘自己的力氣擠開了前方的人群，一點一點地向前挪動着。就好像回到了青山市一樣，那種擁擠的感覺，就像是難民爭先恐後地湧進救助站一樣。

    祁正艱難地低頭看了一眼手中的錄取通知書，天華樓三樓10班。

    嗯...不曉得在哪裏。

    「天華樓，天華樓，天華樓在哪裏呢。」他默默在心底念叨着，腦袋四處張望，觀察着周圍的一切。

    雖然他上次就來過了，但是也僅僅是一次而已，而且那次一直在按照那套辦入學手續的流程在走，根本來不及觀察周圍的環境。

    這次難得能夠觀察一下四周，肯定要抓住機會熟悉一下校園啊。聽苗遠說，將來的將近三年裏，自己在這所校園裏的時間要比在家裏呆着的時間要長的多，那就更應該熟悉熟悉這個地方了。

    走進校門，前面是一片廣場，廣場中間是一個石質的塑像，上面是一個男人，穿着一身古代的長袍，頭髮束起，在頭頂後挽起一個髮髻。他直身站立，雙手相疊，作出拱手的姿勢，似是在向前行禮。他面容稍帶微笑，神情自若的看向前方。

    這個人祁正見過，準確來說，這個人幾乎全國都認識。他是...至聖先師-孔子！

    祁正眯了眯眼，確認了一下自己看到的人像。確實，有很多學校會擺放孔子的雕像，畢竟這是開創了華夏教育先河的第一人，是提倡有教無類的聖人，受這種尊崇也是很正常的。

    廣場最中間擺着的雕塑兩旁還有很多不同的塑像，古今中外的教育家都被擺在了上面，甚至有一些出名的科學家都在這裏。

    祁正目光動了動，掃過那一個個帶着穆肅神色的臉龐。一張張熟悉的面容從眼前划過，仿佛在祝福着從這裏走過的每一個人。

    走過廣場，前面是一棟約六七層的樓，在五樓的窗戶外掛着一個大大的圓形校徽。祁正不知道翻開過印着這個校徽的書本多少次了，可能是有些厭煩了，祁正沒有再去看那個校徽，而是將注意力集中到了周圍的風景上。

    樓兩側是兩條被綠樹遮蔽的甬道，直直的通向樓後。走過辦公樓，後面是一片湖泊，湖中間還有一個小島，島中央立着一塊顏色偏棕的石頭，上面還刻着幾個大字，字的凹痕用紅色的漆塗過，顯得大氣磅礴。

    三棟教學樓圍繞在湖泊四周，如同一個個巨人佇立在那裏。幾隻水鳥游弋在水面上，悠閒地張望着兩側的人群。或許是因為平日裏經常接觸學生的緣故，這些水鳥不怎麼害怕人類，反而明目張胆的游到岸邊向周圍的學生討要食物。幾名好事的學生向湖中扔了兩塊零食，瞬間水面上的鳥群爭搶着飛到零食邊搶奪着食物。水面下閃過幾道粼粼的光，閃耀着祁正的眼睛。

    祁正不禁來了興趣，眯了眯眼向湖中心眺望過去。只見幾條色彩斑斕的大魚從水面躍出在空中轉了個身，再跌回到水中，濺起一片水花。或許是被學生扔進去的零食吸引過來，水面下迅速聚起了一片魚群。各種交雜的顏色在水中翻騰着，甚至最上面的一層魚都被擠到了水面之上，在不住的撲騰着身子。其中幾條格外引人注目的大魚抓住了他的注意力，其中一條是整個湖裏祁正能看到最大的魚，一條全身金黃的錦鯉，它在湖中不急不慢的遊動着。而另外的幾條則是一種通體修長的魚，魚嘴處還有兩條細長的觸鬚。

    龍魚！

    祁正看清後心中不禁感嘆，這陣勢可真是大，連龍魚都養上了。

    走入甬道之後，人群明顯被分流了，行進的阻力也小了不少。原本還有些炎熱的空氣在樹木的遮蔽下變得格外涼爽。兩側高大的梧桐樹用碧綠的葉子遮住了大部分的陽光，只留下縷縷光線在地上撒成塊塊光斑。湖岸邊的草地上栽着許多垂柳，一條條柳枝如同頭髮般垂下，有不少被風吹動着撩撥着水面。兩隻潔白的天鵝在水邊相伴浮游着，看上去倒是十分恩愛。

    大部隊前進的步伐讓想要駐足的學生找不到停下來的機會，只能被人群裹挾着一同向前。走過了那片湖泊，對面的教學樓緩緩從樹木的遮掩中現身。天華樓幾個大字掛在樓門口上方的玻璃雨棚上。

    找到了。

    祁正心中一動，加快步伐向那座樓走去。天華樓的外觀很簡單，偏古式的建築風。屋頂還能看到青色的瓦片和屋頂四個翹起的飛檐，入口處的玻璃雨棚也是用偏復古風的柱子撐起來的。

    祁正再次向周圍望了望，這一片美景可能自他踏入這棟樓之後就再無機會欣賞了，或許說就再無時間欣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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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人群到了樓前移動的反倒是變慢了，一是因為樓的正門門口本就不怎麼大，二來這棟樓其他的出入口都被封上了，只能從正門進，但最主要的還是他們也不願踏入這個看似光鮮亮麗實則吃人不吐骨頭的地方。

    祁正偏了偏頭，觀察着周圍的環境。走進校園最重要的事情並不是找自己的教學樓和教室，也不是去找操場在哪裏，最最重要的是找...食堂。

    沒錯就是食堂。經歷過北方那種中午的搶飯方式之後，祁正自然知道食堂的重要性。環顧過四周之後，祁正看清了食堂的方位。不過這棟樓相對食堂的位置確實比起另外兩個教學樓要尷尬的多。

    因為...食堂就在另外兩棟樓後。

    祁正不禁蹙起眉頭，心中罵了一句髒話。

    這學校是怎麼安排的，怎麼還有這樣的情況呢？

    不過這也就是無趣的吐槽罷了，畢竟來學校是學習的不是來吃飯的。

    人群擁擠着走進大樓，都用一種好奇的眼神打量着四周，四處張望着尋找着自己的班級。

    祁正低頭看了一眼表。八點，離集合時間還有將近一個小時，時間還很充裕。

    有這時間去教室里浪費時間還不如去熟悉一下這棟樓。走入教學樓之後映入眼帘的是一副毛筆字，字體遒勁，如龍蛇盤飛。書法用精美的木質框裱了起來，掛在大廳的牆上，想讓人注意不到都難。向里走，走廊的兩側掛着不少名人名言和畫像，雖然有些過時，但是不妨礙讀者的樂趣。

    祁正在一樓逛了一遍才踏上了樓梯向樓上走去。樓上的樣子和一樓完全不同，樓的後面不再是冰冷的牆壁，而是外開的走廊，能夠直接看到樓後的兩個操場。走廊上原本掛着不少畢業生留下的東西，不過那些手抄報之類的作品不知何時已經被撕了個乾乾淨淨，只剩下那些貼紙沒有被撕完全的痕跡和留下的已經少有些枯萎的綠植。

    數着班牌號，祁正走過一個個班級，其中絕大多數都還沒有到一半人。

    「8班，9班......10班，到了。」祁正向裏面望了望。

    與那些班級不同，10班的學生已經到了將近三分之二的人了。講台上站着一個瘦高個老師，大概是這個班的班主任。他穿着一身純黑的西裝，帶着一副無框眼鏡，臉型瘦削，眉毛濃厚，眼神之中能夠看出一點鋒利，帶着些許的笑容和下面的學生交談着。

    祁正整了整頭髮，走了進去。

    他看到祁正的那一刻，愣了一下，然後朝祁正微微一笑，開口問道：「你是？」

    「老師好。」祁正身體微微前傾，向他問了一句好，「我叫祁正。」

    「祁正啊。」老師低下頭在花名冊里翻找了一下，「隨便找個地方坐下吧，學生還沒來齊，還要等一等。」

    祁正點點頭，示意自己知道了，然後默默走到了班級後頭的靠窗位置坐下。

    畢竟這裏可是...王的故鄉啊。

    「你好啊。」

    一聲問候將祁正從思緒中拉出，他抬起頭看向聲音的來源，是自己前面的學生。一個相貌並不怎麼出眾的男生，臉上掛着明朗的笑容，似乎是還沉浸在進入高中的喜悅之中。

    「你好。」祁正簡潔的回了一句。

    「我叫應直，你呢？」

    「祁正。」祁正沒有太多的語言，或許是本身就社交恐懼症的緣故，他對陌生人並不怎麼想說話。

    應直倒是顯得很開朗，轉過頭來和跟祁正聊起各種話題。

    祁正一邊回着敷衍一般的「嗯」，一邊無奈的伸手在桌洞裏摸索。

    「這是什麼？」

    祁正從桌洞裏掏了一個硬質塑料包裝出來。裏面是一堆顯暗色的的斑駁迷彩的布料。

    「軍訓的衣服吧。」應直翻了個白眼，撇撇嘴道。

    「軍訓還要穿專門的衣服？」祁正嘴角一抽，看向手中的塑料包。

    裏面是兩套迷彩服，短袖T恤和褲子，還有額外送的一頂帽子。這簡樸的包裝，這丑的能夠掉渣色調，這粗糙的手感......

    確認是劣質貨沒錯了。祁正的表情有些抽搐，這麼豪的學校怎麼能在這種方面摳摳嗖嗖的？

    這不是坑人嗎？就在祁正還在吐槽軍訓衣裝偷工減料的時候，最後一個學生也走進了教室。

    講台上的老師拍了拍手，結束了學生們熱火朝天的聊天。

    「大家好，今天是咱們開學的第一天，也是我和大家相遇的第一天。」老師拿起粉筆，在黑板上筆走龍蛇般飛快地寫下來幾個字，「我叫高玉宇，是你們的班主任兼化學老師，在接下來最少半年裏，我會做為你們的班主任，帶領大家、帶領這個班級奔向更好的未來，當然這需要你們好好配合。」

    「你們的桌洞裏是後面一周的軍訓必須穿的衣服，期間不能穿其他的衣服，只能穿這一套。我知道這些衣服質量不怎麼樣，只能讓大家湊合着穿。」看着講台下學生們不住的吐槽着衣服的質量，高玉宇無奈的笑了笑，繼續說道，「明天開始，早上六點四十之前到教室，走讀生記得看準時間，不能遲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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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接下來，選一下咱們的班委和課代表。由於我是第一次和大家見面，對所有人都不太熟悉，所以這一次我說職位，你們想要競選的舉手。明白了嗎？」

    高玉宇舉起了手中的花名冊，在黑板上寫下了幾個職位。

    祁正倚着座椅的靠背，沒有參加任何的競選，只是默默的看着這群學生爭先恐後的搶那幾個搶手的職位。

    其實也沒幾個，不過就是正副班長、團支書和化學課代表罷了。不過可能是學生都是精銳的原因，這個班的人數非常少，只有三十二個。

    一番競選之後，班裏的職位都被半爭搶半分配的安排了下去。就連祁正這樣全勤沒有參與競爭的都被安排了一個職位。

    心理委員，完全沒有用處的空職位。眾所周知，高中生大多都存在一點心理毛病，心理課又是個擺設，所以他這個心理委員完全就是一個掛名的空職，起不到半點用處。祁正有些時候都懷疑學校里的心理老師是不是大部分時候都在閒着無聊甚至都不用來上班。

    祁正嘲諷似的笑了笑，然後將注意力轉回到班主任的講話上。

    「我在這裏強調一下在校內的重點懲罰對象：抽煙、打架和談戀愛。這三個觸犯了任何一條，回家反省一個月。其次，喝酒、帶手機這種違紀現象也是絕對不允許的。還有，外面的走廊上的欄杆不能翻越，摘星湖周圍的欄杆也不能翻越，這些行為的後果你們都知道。」

    班裏的學生聽到他的話都笑了笑。

    祁正則是摸了摸兜里的手機。苗遠曾經告訴他，自己可能會經常出差，不能完成這些學生家長的事，所以允許他帶着手機上學。不過，現在看來，可能以後要小心一點了。

    突然，高玉宇的手機收到了一條消息。他瞥了一眼，微微一笑，抬頭道：「找八名男同學到校門口取點東西。」

    頓時班裏一陣哄鬧，幾名速度快的已經衝到了門口。

    「老師，拿什麼？」

    「給你們買的果茶。」

    聽到班主任的話，班裏頓時爆發了一場歡呼，那幾個衝出了班的學生一聽，向外跑出去的速度也變快了不少。

    ......

    看着在班裏喝飲料喝的正歡的學生，高玉宇嘴角微微翹起，露出一抹神秘的笑容道：「如果這次軍訓能拿到國防教育標兵班級的話，我再請全班同學喝一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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