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紅玉第一個反應過來,看到蘇寫秋去了自己的房間。
她嗷的一聲就沖了過去,一邊搶蘇寫秋手裏的口袋,一邊喊:
「蘇寫秋,你要幹嘛?一個出嫁的丫頭,竟然敢回娘家打秋風。還跑到哥哥嫂子屋裏偷東西,要不要臉了?」
她的聲音尖銳刺耳,仿佛要把整個屋子都震碎。
蘇寫秋把那個化肥袋子往身後一放,單手把李紅玉推到了一邊,斜着眼罵道:
「你給我滾一邊去,老蘇家的事哪輪得到你一個外姓人說話?沒看我男人都不開腔。你這年齡也不小了,怎麼連點規矩都不懂,真是一點教養都沒有。」
蘇寫秋罵李紅玉的話,讓蘇家人再次震驚,都不可思議的瞪着她。
蘇寫夏和蘇寫冬對視一眼,心想,這也太囂張了,竟然和大嫂叫板。
雖然這個大嫂是有點缺教養,但這話是能當面說的嗎?
李紅玉被蘇寫秋說的臉色爆紅,她性格本來就潑辣強勢,怎麼能容忍小姑子在家裏放肆?
她「啊」了一聲,就要去撕蘇寫秋的頭髮。
蘇寫秋雖然好久沒和人干架了。但以前可積累了不少經驗,前兩年還經常和晨晨練拳,對付一個李紅玉那是綽綽有餘。
只見她一個側身,又突然來了個掃堂腿,李紅玉撲騰一下絆倒在地。
蘇寫春看媳婦被打倒在地,也不管蘇寫秋是不是他妹妹了,正準備過去加入戰爭。
這時,韓振宇突然從後面抓住他的肩膀,淡淡的問道:「她們一個你媳婦,一個你親妹妹,兩個女同志就爭吵兩句,你一個大男人摻和進去不合適吧?」
蘇寫春看向這個比他高大半個頭的男人,正目光銳利的直視着他。
而抓住他肩膀的手,雖然沒用多大的力,但也讓他掙脫不得。
蘇寫春被他的目光震懾住了,等聽到他媳婦的哎呦聲,立刻反應過來。
他瞪着眼睛吼道:「你在睜眼說瞎話嗎?沒看到她們兩個都打起來了。」
蘇大成和陳秀芳看着囂張的三閨女,都氣的不行。
「夏夏,冬冬,你們倆傻站着幹嘛?趕緊把你們嫂子拉起來。」
「哦哦,知道了媽。」姐妹倆對視一眼,走過去把李紅玉拉了起來。
蘇寫秋冷哼一聲,就拿着袋子繼續掃蕩。
她看沒什麼值錢的了,就打開衣櫃,選了幾件好點的衣服往裏面塞。
李紅玉在她往口袋裏塞呢子大衣的時候,又尖叫着衝過來。
「放下,放下,那是我的東西,你這個不要臉的小偷,竟然當着我的面偷我的衣裳,我要報公安抓你。」
蘇寫秋憋着笑,又裝了一塊布塞到口袋裏,就迅速出了她的房間。
就當大家以為她拿夠了,誰知一閃身的功夫,蘇寫秋又進了蘇大成和陳秀芳的臥室。
「死丫頭,你到底要幹什麼?你是不是要氣死我。」陳秀芳跺了跺腳,趕緊跟着她進了房間。
蘇大成氣的直喘粗氣,看閨女和兒子都呆在那裏。
他大喝一聲,「都愣着幹啥,還不去攔着三丫頭。」
蘇寫春兄妹仨趕緊進了臥室,又是抓人,又是奪口袋,沒一會臥室里就亂成一團。
韓振宇怕蘇寫秋吃虧,就把她護在身後。
誰靠近他媳婦,他就推誰,不管男女。
在他眼裏,只有他媳婦是女的。其餘的只分外人和自己人。
而眼前這些欺負他媳婦的,全部都是壞蛋,誰動手他就揍誰。
蘇寫秋早就料到會有這一幕。
她趁機跑出臥室,去廚房裏拿了一把刀,站在客廳里惡狠狠的道:「誰要打我?過來單挑。看我今天不砍死他。」
她舉着菜刀,瘋狂的不像個正常人。
蘇家人嚇得咽了咽口水,都不敢往前靠。
就連客廳里的蘇大成,都悄悄的往後退了兩步。
韓振宇打量了一下這些人的表情,冷淡的扯了扯唇角。
僵持了大概一分鐘,陳秀芳突然大哭起來。
她走到客廳,傷心欲絕的看着蘇寫秋。
「秋丫頭,你到底要幹啥?我和你爸沒多大本事,但從小也沒缺你吃,沒缺你穿吧?」
她抹了一把眼淚,看了看蘇寫夏和余家陽,又接着說道:「當初讓你頂替你二姐下鄉,是家裏對不起你。可那不是沒辦法嗎?」
「騙誰呢?以為我還是以前那個傻乎乎,任你們擺佈的三閨女?」
蘇寫秋冷冷一笑,毫不留情的拆穿他們的偽裝。
「當初遠遠的把我打發走,讓我在東北鄉下自生自滅。不就是怕我回來攪和你寶貝閨女的婚事嗎?」
蘇寫秋話音剛落,手裏的刀砰的一下砍在客廳的茶几上。茶几是實木的,那個菜刀立在中間,看起來很滲人。
蘇寫秋這動作把蘇家人嚇了一跳,蘇寫春家的兩兒一女嚇得嗷嗷大哭。
陳秀芳離幾個孩子最近,趕緊把他們攬在懷裏哄着。
蘇大成被氣的渾身哆嗦,他用手指着蘇寫秋,「死丫頭,你是不是瘋了?在家裏竟敢動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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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寫秋盯着他看了一會,突然哈哈大笑起來。等把蘇家人笑的變了臉色,才停了下來。
她陰沉着臉道:「你說的沒錯,我是瘋了,我剛下鄉的第一年,差點被人打死。躺在床上幾天沒人管,沒人問。留下了很嚴重的後遺症。醫生說我現在情緒很不穩定,隨時都有發瘋的可能。在鄉下的這幾年,我已經犯過好幾次病了。如果你們不相信,就去問蘇寫雲,她知道。」
蘇寫秋掃了一眼這些所謂的親人,露出一個詭異的笑容:「所以,你們不要惹我哦。我有神經病,就算殺了人,也不用坐牢的。」
客廳里靜的落針可聞,蘇家人臉上的表情各異。
蘇大成和陳秀芳是震驚,他們不知道閨女在鄉下出了那麼大的事,眼裏帶了點愧疚。
蘇寫春沒有太大的反應,從小這個妹妹就少言寡語,和他這個大哥也不親近。
下鄉後更是沒了音訊,如果不是父母偶爾念叨一句,他都差點忘記鄉下還有個妹妹。
李紅玉就更不用說了,蘇寫秋又不是她親妹妹,死了都不帶心疼的。
蘇寫夏和蘇寫冬也只是在心裏唏噓了一聲。
覺得是她性格太軟弱,被人欺負了都不知道還擊,真是又蠢又笨。
陳秀芳嘆了口氣,然後又心疼的道:「秋丫頭,被人打的那麼重,你怎麼不和家裏說啊?」
蘇寫秋譏笑一聲,諷刺的看着她,「我慈祥的媽,我給你們寫的信還少嗎?可你們咋說的?應該不用我一一重複了吧?」
陳秀芳羞愧的低下頭。
三閨女剛下鄉的時候,是經常往家裏寫信。
但她和大成以為是孩子想回來,故意那麼說的。
所以就沒怎麼上心。想着等她習慣就好了。
可誰知道………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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