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媽還在路上,馬上就到。」新娘又退後了兩步,眼中是掩蓋不住的鄙夷。
喬格爾上前,對新娘道:「走嗎?上我的車。」
她和於灣都要離開,把新娘一個人丟在這兒,喬格爾很不放心這家人還會做出什麼荒謬的事。
新娘沒有回答,但喬格爾向來風風火火的性子,已經把她拉上了車。
於灣離開前,着重提醒了這家人:「你當然可以選擇把事情鬧大,前提是不怕你那廢物兒子再娶不到任何人。」
喬格爾開了車。
新娘還在剛剛那一系列魔幻般的情況中清醒過來。
她……
竟然逃婚了。
「你叫什麼名字?」喬格爾問。
「林月,月亮的月。」
「很好聽的名字。」喬格爾評價,「就是看人眼光不怎麼樣。」
「呵呵……」林月尷尬的笑了笑,回答道,「我和他的婚姻純粹是父母撮合的,我都說了,這種只見過幾面的,誰知道他是個什麼玩意兒。你看,果然出事了吧?」
這怕是她有生以來最叛逆的一回了。
「這下回去不知道要被父母怎麼說了……」
雖然她的父母是愛她的,但是他們傳統的觀念還在。
在她小的時候他們會說,你不會做飯嫁到婆家會被打。
等到大一些,他們就迫不及待的想要讓她嫁人——女的上了歲數就沒人要了。
她好像沒有一天是為自己活的。
小時候學做飯洗碗只是為了以後能照顧丈夫一家。
長大成年也只是為了能嫁人生孩子。
她都想到一會兒她的父母來會說些什麼了……
你這樣誰還敢要你?
她似乎生下來就是為了讓人要的。
「我送你回家。」喬格爾的聲音在車內響起,明明是只見過一面的陌生人,但卻莫名的讓林月安心。
林月說出了她家的地址,喬格爾開着車,送她回了家。
「待會兒下車就哭,剩下的交給我們。」喬格爾說完後打開了車門。
為了方便,女方這兒並沒有大擺宴席,她的父母也剛剛趕了回來,看着還穿着婚紗的林月,眉頭緊鎖着:「先進屋。」
好好的婚禮,竟然被鬧成了這個樣子。
進了屋,林月的媽媽先開了口:「你這是在鬧哪出?男方那邊說你當場悔了婚?」
林月情緒醞釀的差不多了,沒有開口解釋,眼眶一紅,開始哭了起來。
「阿姨,那男的當場就要扯着林月進門,對她動手動腳,您看看,林月摔到地上,婚紗都髒了……要不是紗裙厚,今天怕是要見血啊!」於灣又悄悄湊到了阿姨耳邊,「而且,他家剛死了人……找林月去,怕不是讓林月給他家沖喜的?這麼大的事,他們家竟然就想這麼瞞着……」
「什麼?」聽到死了人,她媽的眼神瞬間清醒了些,抓着林月的手,仔細看了又看,問道,「你沒受傷吧?到底怎麼回事?」
「不僅這樣啊!警方還懷疑那家人是殺害那個人的兇手……」於灣認真的低聲說道。
喬格爾清晰看到林月媽媽的臉瞬間被嚇的蒼白,當機立斷:「這婚退的好!」
這下不僅連林月被嚇到了,就連她父母也被嚇到了。
喬格爾繼續道:「她受了很大的驚嚇,需要好好靜養一段時間。」
他父母連連點頭。
「既然這樣,我們就先走了。」喬格爾說着,和於灣一起走出了房門。
驗屍房裏還有具冰冷的屍體,等着她的解剖。
上了車,喬格爾問於灣:「你覺得王纖的死亡和她的家人有關係?」
「剛剛我只是把事情說嚴重些而已。」於灣回答,「至於兇手是不是他們,起碼需要你驗過屍,我們繼續調查才能知道。」
如果真和這家人說的一樣,王纖已經很久都沒有回去,那她的死亡似乎和他們牽扯不上關係。
……
回到警局的時候,夏末已經在調查死者近時間的行蹤。
但奇怪的是,她沒有查到王纖這些時間的所有情況和動向。
見到喬格爾和於灣回來,夏末簡單說明了情況,然後撓了撓頭,問:「你們知道這代表什麼嗎?」
喬格爾眉頭緊鎖:「她沒有用任何自己的身份信息買票,沒有合法入職任何一家公司,也沒有用自己手機號註冊的各個微信QQ聊天交易?」
王子越:「這還是人嗎?」
「有兩種可能,一種就是她根本沒有離開過家,另一種,就是她刻意在隱瞞自己的行蹤。」
這兩種無論是哪一種可能,都把矛頭對準了王纖的家人……
夏末也早就調查了王纖的家人,從電腦上找出了消息給他們看,介紹道:「王耀,王纖的弟弟,今年27歲,比王纖小一歲,中專畢業。」
「靠。」喬格爾憤憤不平。
王耀的成績那麼差,他家人卻供了他到大學。王纖成績那麼好,卻只是高中畢業。
這差距不要太明顯。
於灣拍了拍喬格爾的肩膀,喬格爾終於冷靜了些,嘆了口氣。
夏末繼續說道:「王耀是在一家流水線工作。
他爸叫王天賜,今年54歲,現在已經退休了,偶爾種種家裏的地。
他媽叫劉婷婷,今年50歲,是家庭主婦,是個聽障人士……」
夏末又講了一堆信息,十多分鐘後,她終於講完了:「喬姐灣姐,我查到的大概就是這些了。」
「好,那我去屍檢了。」喬格爾叫上了於灣,「一起來吧。」
於灣並不了解法醫這個行業。
她見過的屍體倒不少,但是近距離看解剖還是第一次。
她跟上喬格爾,穿上防護服,消好毒,進入了屍檢房。
喬格爾走近屍體,拿着工具仔細觀察了屍體刀痕:「刀口深度六厘米到七厘米間,兇器前窄後寬,應該是家用的水果刀或者小型匕首……
這十三個傷口的兇器都是這把匕首,兇手作案時有很強烈的情緒和報復心理,這十三刀是連續且無規律的。」
喬格爾拿出了解剖的刀具,撫摸着屍體的手,按住了她手腕的那朵小花:「別怕。」
記憶里,王纖很怕疼,就連摔一跤都是眼淚汪汪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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