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說着不驕傲,但是姜嫿嫿的臉上滿是驕傲。
她為自己所學到的一切而感到自豪。
這確實是,姜夫人也很喜歡姜嫿嫿這樣的神情。
但……
姜夫人皺起眉頭。
「但是你有沒有想過,有些事情你原本可以不用學,甚至可以不用經歷那些苦惱?」
「洗碗、煮菜、收拾家務,這些原本你都不用做的。」
姜嫿嫿抓了抓腦袋,分外老實回答道。
「我現在也沒做,都是宋錦眠做的,我只是學會了……」
這是宋錦眠的功勞和付出,不能搶。
一句話,讓姜夫人沉默。
就在姜嫿嫿疑惑抬眼時,姜夫人高八度的聲音瞬間響起。
音量之高,完全不像是姜夫人會發出的聲音。
「你讓宋錦眠給你做家務?!」
姜嫿嫿都驚呆了,呆愣的看着姜夫人。
姜夫人發覺自己的失態,扭頭咳嗽了聲,語調再次恢復了平和,甚至是有些刻意的平和。
「宋錦眠到你家去做衛生了?」
「他平時這麼忙,還有精力回去做家務?」
「你們現在已經同居了?」
三句話,音量一句比一句高,到後來姜夫人甚至一巴掌拍在桌子上。
咬牙切齒的模樣,讓姜嫿嫿以為姜夫人下一刻就要打人。
「你們怎麼可以同居!宋錦眠怎麼敢的!」
姜嫿嫿瞬間扭頭:「不是不是,就偶爾……他都是回去的!他就是做家務!」
好可怕。
她還是第一次看到姜夫人是這樣的神情。
小狗被嚇得原地不敢動彈。
姜夫人這次是平復了很久,這才勉強恢復。
只是說出來的話難免有幾分顫抖。
「我是不會同意你們在一起的,你們現在有愛情,但愛情又能持續多久?」
「宋錦眠是個殘疾人,你或許現在喜歡他,但未來的諸多不便你真的能夠承受嗎?」
「等到你真的厭倦他後,你真的能夠全身而退嗎?」
「宋錦眠可不是什麼大慈善家。」
姜嫿嫿鼓着臉頰:「沒關係,我知道自己要什麼。」
姜夫人捂着額頭嘆氣。
完全沒有聽,姜嫿嫿完全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
這算是遲來的青春期?
等到出餐廳的路上,姜夫人還是給姜嫿嫿打包了兩份。
「一份給你,留着明天吃。」
「一份給宋錦眠。」
「別讓他全吃了,傻子才會有情飲水飽。」
姜嫿嫿抱着飯盒小聲的為宋錦眠辯解:「他又不是豬豬。」
然而才說一句,小狗就在姜夫人的瞪視下閉嘴。
感覺好像越說,越是起到負面效果。
姜夫人看着姜嫿嫿許久,幾經無言。
許久不見,姜嫿嫿的變化很大,性格也是頭一次這麼倔。
而且選男人的眼光也都不怎麼好……和她一樣。
一出大廳,四面八方的風瞬間湧來,扯着衣服從中掠奪溫度。
姜嫿嫿冷不丁的就被狂風抽了一巴掌,髮絲糊臉,凍得小狗想打噴嚏。
她後退了好幾步,直接撞到了姜夫人的身上。
也好在姜夫人及時按住姜嫿嫿的肩膀,這才沒有摔倒的傾向。
姜嫿嫿朝着她笑笑,大聲道:「我要回去啦,你路上也要注意安全哦,最近天氣冷,不要感冒啦!」
司機早就等候在門口。
姜夫人看着姜嫿嫿的背影,心中的失控感更加強烈。
也讓她難得的有了一絲後悔想法。
似乎不應該讓姜嫿嫿搬出去。
雖然說姜嫿嫿對她依舊非常熱情和友好,但和之前的對比,總是多了幾分說不清的客套和疏離。
也沒有再在耳邊一直念叨着近期發生的事情,更沒有強烈的要讓她看什麼成果、分享喜愛事物的想法。
更像是無法忍受餐桌上的安靜,才找的話題。
姜夫人今天本是打算接姜嫿嫿回去的。
以她對姜嫿嫿的了解,就是一個廢物點心。
本以為這段時間的磨鍊,會讓她有足夠的教訓,也體會到了家的重要性。
這個時候她出現把姜嫿嫿接回去,她也能夠更加懂事一些。
但沒想到姜嫿嫿能夠適應的這麼好。
新的朋友、新的工作、新的改變……
相比之下,姜家內卻是越發的冷清。
其實很久以前就是冷冷清清的,只不過是姜嫿嫿忽然的改變,才導致家裏熱鬧起來。
熱鬧過後,原本的孤寂就變得難以忍受。
姜嫿嫿在跨步上車時,身後姜夫人的聲音傳來。
「如果你想小棋的話,可以回去看看。」
「我也不是真的把你趕出家門,至始至終,你都姓姜,在姜家的族譜上。」
姜嫿嫿的動作猛然一頓,扭頭看向身後的姜夫人。
她站在寒風中,平日裏打理精緻的髮型被狂風吹拂的有些凌亂。
寒冷的狂風將她的衣擺吹得獵獵作響。
姜夫人就一個人,站在那裏。
姜嫿嫿頓了頓,還是扭頭,向着姜夫人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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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將車上的暖寶寶撕開塞到姜夫人的大衣口袋裏,將姜夫人吹拂的有些冰冷的手給塞進口袋,又撕了幾片暖寶寶塞到姜夫人的外套內。
做完這一切後,姜嫿嫿這才看向姜夫人。
姜夫人也看着她,眼中有着隱秘的期盼,也因為姜嫿嫿的一系列的動作,唇角微微有些上揚。
下一刻,姜嫿嫿給了她一個擁抱。
小狗蹭着她大衣上毛絨絨的領子,用着鼻音撒嬌。
「沒事,我也要長大啦,外面也很快樂呀。」
「我還想帶着小棋到我家玩兩天呢。」
姜嫿嫿的臉頰蹭了兩下毛絨絨的領子,嗅着姜夫人身上熟悉的冷香片刻,這才撤回了擁抱。
「如果你想我的話,我會回去陪你玩幾天的。」
一旦做出了改變,看到了全新的世界,小狗就不願意再回頭了。
姜嫿嫿能明白當時姜夫人的含義,也會感到受傷和害怕。
她不願意再體會那種失望的感受。
這樣就很好。
姜夫人知道了姜嫿嫿的含義,深吸了口氣。
「走吧。」
姜夫人本就是個高傲的人,能到這種程度已經是她做出最大的退讓。
她扭頭離去,車門被重重拉上,車輛啟動離開。
至始至終,她都沒有再看姜嫿嫿一眼。
姜嫿嫿看着姜夫人離去的身影,忍不住嘆了口氣。
又把姜夫人惹生氣了,而且兩人之間的誤會還是沒有說開。
凜冽的寒風將她吹得一個哆嗦。
正當姜嫿嫿想要上車時,遠處的轟鳴聲猛地吸引了她的注意。
當看清車輛的那一刻,小狗又有些驚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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