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關之中還有一個要命的規則,那就是不能用火焰,試想,駱圖那箱子之中的碎片都有數十塊之多,最大的也不過只有巴掌大而已,這如何修復?要把它們拼起來,只怕還沒有揮出去就會散開了吧。
當然,對於匠師來說,不能用火,但是可以用錘,每個人都帶上了自己煉器的大錘,可以將這些廢鐵一塊塊地錘打在一起,可是……讓人無語的是,這些碎片的原形究竟是什麼兵器?連原本是什麼兵器都不知道,還想要將它復原,那不是鬼扯嗎?再對比一下其它的十六個人,那些人的兵器雖然有缺,可是大多只是缺一角或者是斷成了三五截什麼的,這種缺殘對於一位大匠來說,還是完全不成問題的,只是不能用火焰重新融煉的話,他們可以通過錘鍊重新接好,不過有可能會損失一些料而已,但是威能應該不會減少太多,可是駱圖這要是錘鍊的話,都不知道要花多少時間才能夠將幾十塊碎片給拼接起來,而最後拼起來的會是一件什麼玩意兒,鬼才知道。
「當、當……」整個廣場之上傳出此起彼伏的金鐵交鳴之聲,很顯然,除了駱圖之外,其他的所有人都已經開始修復了,不斷地錘打,只有兩個時辰的時間,想要修復一件上好的兵器,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最重要的還是要看最後各人修復的兵器的威力如何,還要看各人手段了,當然,與他們之前殘本的本體也同樣有一些關係,如果在兵器受損之前越強大,那麼完全修復之後的兵器也就越強,不過本體越是強大的兵器,想要修復的難度也就越高,修復的概率也自然越低一些,這也是同理,所以說,也沒有什麼公平不公平的。
不過場中的大多數人真正關心的還是十三台駱圖那一邊,他們真的很想看看駱圖究竟會怎麼做,因為那可是一堆殘片啊。
「那小子是不是傻了……」陳倉的眼睛也一直沒有離開過駱圖,他對這個傢伙可是恨極了,很想看到駱圖絕望的樣子。
洪錚也有些不明白,因為駱圖現在拿着那些破碎的鐵塊敲來敲去,然後將各種鐵塊在手中掂了掂,把一堆的鐵塊不停地組合拼接,那感覺就像是在搭積木一般,可是拼了又拆,拆了又拼,他都不知道,眼看時間很快就過去了近半,似乎也沒有動手錘鍊的意思,莫不是就將這些破鐵碎片給自動粘起來不成?
「可能是放棄了吧……」洪錚嘆了口氣,他也不知道自己究竟是什麼心態,他應該是恨駱圖才對的,可是此刻他竟然恨不起對方來,反而內心裏還更希望駱圖能夠闖過這一關。
「不對,他出錘了……」閻仇突然叫了起來。
「他出錘了,他準備修復了嗎?」許多人都看到駱圖出錘,那柄大錘,差不多都可以比得上燕北的驚天錘那麼大了,不過駱圖的錘是煉器錘,一頭平整,一頭微尖窄,中間是圓柱體。
「現在只剩下一個時辰的時間了,他能夠修復得過來嗎?」有人禁不住懷疑了起來,別人從一開始便已經在修復了,而駱圖現在才開始,可是時間都過去了一半,那個沙漏已經要調過頭來了。
「我看是懸了,或許他只是想盡人事吧。」有人猜測着。
「他把所有的碎片都疊在一起……這個……這是準備修復什麼?」
「不會是重新煉吧……」
「切,不重煉,那你說他準備修復成什麼玩意兒?你能看得出來那玩意在破碎之前是個什麼東西嗎?」有人不以為然地道。
「嘿嘿,那還真看不出來,只差沒有破成渣了,鬼才知道它原本是個什麼玩意兒。」有人不由得悻悻地道,他們還真看不出那些碎片是什麼玩意兒,畢竟破得太厲害了。
「當、當、當……」駱圖那大錘一次次的輪起,巨大的敲擊之聲,仿佛一波波浪潮一般拍打在人們的心頭,有種懾人心魄的力量。人們仿佛不由自主地隨着駱圖那敲打的節奏而讓自己的思緒變得有節奏起來,有人甚至發現,當駱圖錘聲響起的時候,四周那十幾個煉器台之上原來的聲音竟然有些亂了節奏的感覺,他們的節奏似乎不由自主地受到駱圖節奏的影響。
「好神奇的錘法……」有匠師禁不住讚嘆了起來,公羊戰的臉上升起了一絲陰鬱,駱圖這種錘擊之聲,他並不陌生,當日在永陽國匠院的時候,駱圖便是以這種手法打造出了那破軍劍,這錘法之中確實是有種無可名狀的魔力,讓人的心神禁不住會受到其牽引。
「這個,他好像把那些鐵塊全都打在一起了,這是怎麼回事?」
「他的速度好快……」有人禁不住發出讚嘆之聲,駱圖的手臂揮舞的速度越來越快,一錘錘疊加,最後錘聲仿佛化成了一片潮水之聲,一浪接一浪地衝擊開來,那些心神渲染在那錘聲中的人們感覺自己的呼吸都禁不住隨着那錘聲轉急,而變得急促了起來。人們看到十三號台上在那錘頭之下,有無數火星飛濺,甚至一些修為強大的人,他們可以看到那煉器台上的鐵塊竟然一點點地變紅,一點點地變軟,仿佛要開始融化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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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是怎麼做到的……」高台之上鐵阿柱的眼裏閃過一絲駭然之色,這煉器的過程之中禁止用火焰,那就是針對駱圖的一場陰謀,因為駱圖的碎片太多了,如果不用火將這些碎片融煉的話,就算是強行將各種碎塊拼在一起,也不可能真的有多牢靠,只要一重擊就有可能會整個崩裂,這樣的兵器,只怕是沒辦法拿出手,自然會直接被淘汰了,可是駱圖此刻竟然完全不用火焰,直接以錘擊之法,在那些金屬的表面形成了無與倫比的高溫,竟然一點點地將那些碎片融化,這也太可怕了。
「他是利用高速的敲擊,那些碎片之間彼此的震盪與摩擦,使得碎片之中的溫度迅速上升,這種手法,為師也做不到……」公羊戰長長地吸了口氣,駱圖直接通過錘擊將鐵塊融化,這確實是過於驚人,最重要的是,人們肉眼可見,駱圖手中的那柄大鐵錘平的那一頭有半截的錘聲都已經變成了暗紅色,仿佛也因為超強的摩擦和恐怖的速度發熱變紅了。
「不過就算是如此,他也不可能在這麼短的時間裏將這麼多的碎片融合在一起。」鐵阿柱想了想,肯定地道,他現在都有些心痛,早知道他就在第一關不投那兩萬谷幣了,現在駱圖闖過了第一關,他的那兩萬谷幣頓時就成了別人的啊,這讓他怎麼甘心,不過現在他知道,就算是不甘心也沒辦法,願賭服輸。不過這第二關,他相信駱圖肯定過不了。
「等着吧……」公羊戰深吸了口氣,他沒有再多說什麼,一個大匠,能夠將他逼到這份上,他自己都感覺有些羞恥,他在這幾關之中設置了如此多的障礙,如果還不能夠將駱圖淘汰,那也是天意。
時間沙漏之中的沙子已經越來越少,而十三號台之上那大錘卻已經開始變緩了起來,一下一下,有如敲打着晨鐘一般,聲音清越悠揚,讓所有人的心境一下子自暴風驟雨之中緩和了下來。而許多人也已經看到駱圖錘下的東西,那是一塊鐵餅,駱圖真的將所有的碎片重新煉在了一起,可是這只是一塊大鐵餅而已,哪裏算得上什麼兵器啊。
不過隨着駱圖的重錘一點點地敲打,人們仿佛可以看到那個鐵餅正在一點點地變形。半晌之後,有人張了張嘴猜測道:「那不會是一面圓盾吧!」
「嗯,有點像,還真是一面盾牌?」
「可是那盾也太醜了吧……」有人禁不住吐槽了起來,如果那玩意兒叫作盾的話,那還真的是很醜,最主要的是上面還坑坑窪窪的,一個個錘痕清晰可見呢。
「這個盾肯定不能算吧!」有人繼續吐槽。
「切,怎麼就不能算,也許那東西沒破碎之前就是這麼個鬼樣子呢?反正碎成那麼多片,鬼知道那玩意兒原來是什麼東西,他這個也不能算是違規吧……」有人為駱圖抱不平起來。
「時間還沒到呢,先看看他怎麼做吧……」
「他在打磨嗎?」有人看到駱圖將那盾面在那大鐵錘的表面之上摩擦起來,竟然是一溜溜的火星飛濺,那錘面高速在那盾面之上滑動,或者說以那錘面為中心,那盾面在飛速旋轉,而後那盾面之上無數火星飛濺開來。只不過十幾個呼吸之間,那原本坑坑窪窪的盾面竟然變得光滑了起來,只是那金屬的光澤卻顯得十分刺眼。只不過這一切似乎還沒有完,駱圖換過大錘另一尖端,手起錘落,瞬間連連在那大盾的邊緣砸了下去,眾人看到那盾的邊緣立刻隱落,形成了一個個鋸齒狀,頓時給那面看上去無比普通的盾牌多了幾分猙獰之感。
鋸齒出現之後,駱圖的大錘如銼刀一般,迅速在那些鋸齒之間移動,那手法之快,仿佛是變魔術一般,人們只看到那面盾牌在駱圖的手中飛快地旋轉,而後有無數的火星飛濺開來,在那沙漏之中最後一粒沙滑落的時候,駱圖手中的盾牌便直接飛了出去,卻是落在十三號器台邊緣的那一大缸清泉之中。
「嘭……」那大缸仿佛受到了巨大的膨脹之力的衝擊,瞬間給炸了開來,無數的水氣將整個十三號煉器台給籠罩,人們除了可以看到駱圖一動不動地站在那器台的中央外,已然看不清駱圖的面目。
而這個時候,所有人的動作都停了下來,包括其他的那些煉器台之上的選手,他們都放下了手中修復的兵器,等待着考官過來驗收。
當人們看到駱圖手中的盾牌落到那大缸之中的時候,仿佛所有人懸着的那顆心一下子就落地了,他們無法形容最後看到的那一幕是多麼神奇,甚至沒想到,一個匠師的手速竟然會如此之快,他們甚至在猜測,那盾面最後究竟產生了多高的溫度,竟然讓那一缸清水在瞬間氣化,巨大的氣化衝擊將那缸體炸成了碎片,那麼如此恐怖的高溫,駱圖的手又是什麼做的?竟然可以承受如此恐怖的溫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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