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慶仁帝跟秦皇貴妃一樣覺得,聯姻有助於拉攏,所以並未阻止秦皇貴妃這樣干,卻也不想想,聯姻是雙方都有意的時候,才有用,如果只是單方有意,然後以權施壓,那叫聯姻嗎?要是有個人對某個女人那樣干,那就叫強娶豪奪,聽聽這詞,就知道這不是什麼好事了,現在放在趙沐身上,他雖是一個男子,但這個詞也是可以用用的。
只是慶仁帝身為皇帝,自然不覺得他賜婚別人會生氣了,畢竟別人看能賜婚都是覺得榮幸之至,感恩戴德領旨的,況且老三好色無能,他幫他找個好靠山,他堅信對方肯定會高興的,所以自然沒阻止秦皇貴妃這樣干。
要趙沐真是個好色無能的,看能攀上秦皇貴妃,可能真會高興,只可惜趙沐不是,所以他們這樣做,對方不但不感動,相反還厭惡,這卻是慶仁帝沒想到的了。
「況且如今老三身邊還有個楚家姑娘,我估計他們是看中楚家的勢力才興起的這個心。」秦皇貴妃接着分析道。
「那現在怎麼辦?」覺得姑媽分析的有理,晉王妃焦急地問道。
她可真怕趙沐如果倒向四皇子,休了她,那她可怎麼辦。
以前在王府耀武揚威時沒想過自己有被休的可能,所以一向囂張的很,還曾經不將趙沐放在眼裏,但現在意識到了危機,自然就害怕了起來,畢竟,要是被休了,她不管嫁誰,但肯定當不了風光無限的王妃了,別說王妃,只怕稍微好一點的人家,都嫁不了的,除非她姑姑以權相壓,那可沒什麼意思。她從趙沐這兒,已知道以權相壓的婚姻有多難熬了,但要讓別人心甘情願地上門提親,她一個以無子為藉口休回去的婦人。哪裏嫁的了好的,一想到這些,晉王妃就慌了。
雖然上次趙沐幫四皇子拉攏楚家的事失敗了,但她真怕趙沐會繼續幫四皇子,萬一下一次就成功了呢。那可要糟了,也難怪晉王妃會慌了。
秦皇貴妃因為不像她侄女那樣擔心切身利益大受打擊,再加上她覺得趙沐沒什麼能力(楚家是老狐狸,她相信對方不會站隊,所以便沒將之計入三皇子的勢力範疇,而沒有楚家的三皇子,自然是沒什麼可慮的),拉攏到固然不錯,失去也不是太可惜,雖對趙沐有可能被吳貴妃拉攏去有些擔心——雖然趙沐作用不大。但要被吳貴妃拉攏去,兩人之間的力量一增一減,還是有些影響,這是她不想看到的——倒不是太焦急,當下便道:「我會按你說的,先拉攏二皇子試試吧,還有五皇子,你看怎麼樣?二皇子野心勃勃,不是好的拉攏對象,但五皇子性格溫和。倒是可以試試。」
五皇子年齡已大,年初的時候已封為永興郡王——因五皇子中庸,其母妃亦中庸,所以沒能在封為郡王后。得皇帝喜愛,提為親王,這在眾人預料之中,倒不稀奇。
既已封了王,六月里就會成親,然後擁有自己的王府。分府居住。
晉王妃點頭道:「姑媽想試的話我自然是不反對的,只是,不是說五皇子的母親張妃跟您不大對付,這能行嗎?」
想起那個性格跟兒子一樣溫和,但對自己不假辭色的張妃,秦皇貴妃眼中閃過一陣陰影,而後便淡淡地道:「要是五皇子有那方面的想法,可不是張妃能阻止得了的。」
榮華富貴,誰能拒絕得了呢?永興郡王只封了個郡王,以後要想家裏日子過的好,自然需要抱一個大腿,到時提為親王,甚至賞賜大批田莊,還不是新皇一句話的事,她不相信他不動心。
晉王妃想着姑媽說的也對,於是便笑道:「要是能拉攏到五皇子自然更好。」
畢竟他比二皇子可要老實多了。
跟姑媽談定後,晉王妃稍稍放心了些,這便迴轉王府。
一回去就發現很多人圍在一起,吵成了一團,看的晉王妃不由皺眉,問也在一邊圍觀的楚清妍,道:「怎麼回事?!」
楚清妍道:「好像是春選侍說,王選侍想下毒害她,讓她抓到了,見王妃不在,正想找王爺處置。」
湊熱鬧是人的本性,更何況王府如此無聊,也不怪楚清妍也會跟其他人一樣,在聽到外面大吵大鬧後,出來看看發生了什麼事了。
晉王妃驚訝,道:「怎麼回事?」
她還真難想像,春蘭能找到王慧娘的把柄,要知道在她看來,春蘭可比王慧娘蠢多了,沒王慧娘那樣深的心機。
楚清妍道:「好像是說,王選侍派人給春選侍熏的香里下毒,春選侍發現了,便尾隨下毒的人,跟蹤到了她跟王選侍的密謀,然後便鬧了起來,因春選侍帶了大隊人馬,全都聽到了,然後又當場抓住王選侍拿給丫環的薰香,人證物證俱在,所以這會兒正押着她們去王爺那兒呢。」
其實楚清妍也懷疑,就春蘭的能耐,能抓到王慧娘的把柄,她傾向於——有知情人給春蘭通風報信。
其實楚清妍猜的不假。
春蘭哪有那能耐,知道薰香里下了毒,而是一大早的,在花園逛時,就有人朝她扔了個紙團,她打開看時,紙團上就寫着,王慧娘在下藥害她,作案手法都寫清楚了,讓她不要聲張,抓住把柄,好捉住王慧娘這個罪魁禍首。
之前丁庶妃流產,栽贓到她身上,有可能是王慧娘乾的,這就讓春蘭對王慧娘恨之入骨了,早想收拾她了,只是她不好對付,然後王爺還特別寵愛她,所以她沒辦法,這時看到了這個確切的下毒證據,她哪會再放過她,所以她心機雖不深,這會兒還真忍下了,將王慧娘逮了個現行,這才發作,帶了證據和人馬,找上了王慧娘,要揪着她去王爺那兒,讓王爺發落她。
至於那個紙團是誰寫的。春蘭沒查到也就懶的查了,反正只要對方說的是真的就行了——春蘭自然不知道,幫她的人正是一直想收拾王慧娘,所以一直盯着她。早發現了她在對春蘭搞小動作的丁庶妃。
也是王慧娘不作不死了,要不是她一直在對春蘭搞小動作,丁庶妃也不會這麼輕鬆找到她的把柄,畢竟王慧娘要是個老實的,整天窩在自己的住處不動彈。那丁庶妃可能還要想着怎麼引蛇出洞,現在好了,什麼都不用干,只要將王慧娘的所作所為跟春蘭一說,春蘭就能幫自己收拾王慧娘了,所以一看這麼輕鬆就能收拾掉對方,丁庶妃也是很高興的。
王慧娘的確對春蘭下手了,哪知道她自以為做的隱秘,竟能被春蘭發現!這讓王慧娘自然大驚失色。
她倒不怕趙沐會殺了自己,畢竟趙沐還需要利用自己出主意呢。但被春蘭發現後,趙沐為了給個交代,估計會取消自己妃妾的身份,將自己藏在其他地方的,而這,自然不是王慧娘想看到的,畢竟她還想將來趙沐即位了,她身為妃妾,到時能成寵妃呢,哪願意被人藏在哪個別莊裏。只做出主意的工具,卻一點好處都享受不到?她是從未想過,自己會敗在春蘭那個胸大無腦的女人手裏,在她想來。春蘭根本是不足為懼的,她肯定能順利殺了對方,結果失算了,竟讓春蘭發現了,讓她能不驚訝麼?暗道春蘭怎麼有那個能耐,發現自己的小動作?
不過這會兒再怎麼納悶也沒用了。還是想想接下來怎麼狡辯這事吧。
因王慧娘怕出現上次那樣的紕漏,所以當時派人下毒時,是自己親自跟某個貪錢的丫環聯繫的,並未假手於人,所以這會兒被抓到了,連推到下人身上都辦不到了,不由後悔,暗道寧願像上一次那樣沒成功,能推到下人身上脫身,也不該像這一次這樣,自己親自被人抓了個現行,自己還是大意和自信了,本以為春蘭肯定發現不了的,畢竟那薰香可是妓院出來的好東西,哪知道對方竟然能察覺,然後還知道沉住氣,找出幕後主使,這下可好了,她是要倒霉了。
晉王妃聽了楚清妍的解說,這才明白是什麼原因,當下不由點了點頭,笑道:「那好,我們也去王爺那兒看看吧。」
哼,那個王慧娘,最近最得寵,要是被處理了,倒也是好事。
她雖然不得寵,但是,看到得寵的人倒霉了,她也是高興的。
趙沐接到消息,不由皺眉。
這個王慧娘,也不知道發什麼瘋,上次在丁庶妃事件中,就想殺春蘭,被他警告過了,這次還鬧,這是仗着他不想殺她,有恃無恐啊!趙沐是最討厭這種覺得挾制住了他,可以無法無天的人,所以這會兒看春蘭帶着人進來了,便冷冷地向王慧娘道:「她說的可是真的?」
王慧娘看趙沐這樣子就知道事情不好了,趕緊喊冤,道:「冤枉啊,那些人證都是她的下人,自然幫她說話,我根本沒做什麼……」
春蘭聽了她這樣無恥的抵賴之語,覺得真是震驚了,當下便打斷了她的話,嚷道:「什麼啊,當場看到你給那個丫環毒藥,你還想抵賴?」
「我根本不知道,我在那兒走呢,就有個丫環過來遞給我個東西,然後你們衝上來了,說我拿毒香給丫環,我根本沒拿,我什麼都不知道。」王慧娘知道今天的事只怕沒法善了,所以只能抵賴,一推二五六。
春蘭前世只是個無腦花瓶,心機真不是多厲害,要不然也不會混了許久還是十八線小明星了,所以這時看王慧娘人證物證俱在還敢這樣抵賴,只氣的發抖,手指着她,半晌說不出話來,最後好半天才氣急敗壞地向趙沐道:「王爺,她在胡說八道,王爺明察!」
趙沐想了想在王慧娘那兒可以不用同房的好處,再想了想將王慧娘留在府中興風作浪的壞處,最後決定,不打算將王慧娘再留在府里了,他怕自己繼續容忍她,會縱容的她越發囂張,以為自己為了她的能耐,不敢處理她,到時養虎為患的結果是,對方只怕敢更加肆無忌憚地害人,到最後別胃口越來越大,便是連自己都不會放在眼裏,甚至會為了達到目的,威脅自己,這不是不可能的,畢竟王慧娘是有野心的人,自己卻一直沒如她的願,正式收她,再這樣下去,總有一天她知道自己重視她的能耐,會依此威脅自己的,畢竟從她不顧自己的警告,想弄死春蘭就能看的出來,她都不把自己的話放在眼裏了,以後只會越來越囂張的。
但趙沐怕自己這時要說認可春蘭的證據,殺了她,會導致王慧娘死前亂說什麼,將他的秘密抖出來就不好了,所以為了穩住她,當下便道:「你們各執一詞,這樣吧,我來審審王選侍。」
春蘭看趙沐這樣說,自然不敢說不行。
於是當下趙沐便將王慧娘提走了,而楚清妍等人看趙沐將人提走了,便一一散了。
到晚間吃飯的時候,楚清妍聽到了趙沐對王慧娘的處理,說是她害人的事是真的,不過鑑於春蘭沒什麼事,所以就不打殺王慧娘了,只將王慧娘逐出王府。
春蘭雖覺得沒殺了王慧娘不解恨,畢竟那賤婢三番五次地加害自己,但趙沐既然說不殺,那她也不敢說什麼,好在逐出了王府,少了一個特別得寵的人,也算不錯了,一想到王慧娘走後,她一月獨霸的那好幾天能分給其他人了,如此,大家也算滿意了。
而王慧娘看趙沐將自己提走後果然沒殺自己,只是安排在了別院,雖然對離開王府心懷不滿,但見自己做了那等事,趙沐都沒殺自己,想着看來趙沐非常倚重自己,根本不捨得殺自己,果然像趙沐想的那樣,越發囂張了起來,倒叫趙沐暗道幸好從王府弄到了這個偏僻別院,要不然哪天處理這女人,這女人叫起來,王府人太多,還不好毀屍滅跡,不像在這別院,一旦哪天忍不下這女人了,想處理掉她,可不用擔心她亂說什麼。(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