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三把廖勇拉到外面,當着齊規以及齊府其他人的面說:「小廖道友,以後你就是我齊府的朋友,所謂的必須為齊府煉一年丹的約定,咱們不要再提了。」
「對!」齊規感慨道,「你幫我們做了那麼多事,如果還將你當做普通的丹師,那真是說不過去了。」
廖勇笑道:「怎麼,你不需要我替你煉丹藥了?」
「要啊!」齊三鄭重地說,「以後你煉的丹,咱們就按市價結算。你想什麼時候煉,就什麼時候煉,對我沒有義務。」
這就把雙方置於平等地位了。
廖勇一直就沒想在齊府幹多少年,齊府所能獲得的藥草,他也看了個遍,繼續留着也是沒意義的。
一年之期也沒多久,到時候廖勇肯定會離開齊府,今天齊三能主動提出,態度誠摯,讓他也有點感動。
「好的,至于丹藥價格,肯定比市面上的便宜。」
「哎呀,別談價格,別談價格。」齊三開心地哈哈大笑。
齊規說:「咱們齊府有幸認識你這樣的丹藥天才,也算是莫大的機緣。」
廖勇乾脆正式搬出齊府,回到在朱雀城的租屋。
在齊府住了將近一年,十分安全,但那總不是自己的窩,時時覺得背後有眼,不大舒服。
回到租屋,就給自己煉了一爐丹藥,補充這些天的消耗。
每天去齊府看一眼齊恢,希望能看到他真正好起來,也能搞清楚護心祛魔丹的功效。
每日的工作,就是煉丹、採藥、看望齊恢,與吳佑真、許瀅閒逛。
齊恢的事,也跟他們兩人細細說了。
讓許瀅放心,等齊恢醒後,就送她去寶髻山。
十天後,齊規派人來找廖勇,告訴他,齊恢醒來了。
在朱雀城一年,齊府的人從來沒到租屋這裏找他,如今才知道,他在朱雀城的住處,早就被掌握。
急匆匆來到齊府。
齊恢母親滿臉喜悅,見到廖勇,忙不迭親自出來迎接。
來到屋內,只見齊恢半躺着,睜着兩隻大眼睛,看天花板。
廖勇三步並作兩步,來到床前,上下打量。
面色有點慘白,與十天前比,稍有血色,最重要的是,身上沒有邪氣。
齊恢見到廖勇的臉,動都沒動一下,嘴巴張開,輕聲說了句:「姓廖的?」
「嗯。」
齊恢淡淡地說:「請坐吧。」
廖勇就坐在床邊,緊盯着他的眼睛,生怕裏面又射出一道兇狠的光。
「別這麼看我!」齊恢把頭別過去。
「哦,原來你的頭能動啊,我還以為你被定住了。」
「扯淡,我自己坐起來的。」
「能下地嗎?」
「當然能。」
「走兩步。」
齊恢轉過頭來,瞟着廖勇,廖勇點頭,鼓勵他。
「哎,下地幹什麼?」齊恢不耐煩地說。
磨蹭了一下,掀開被子,光着腳下地,在屋子裏轉了一圈。
走得很穩,一點不像昏迷了十天,又餓了十天的樣子。
站在邊上的齊母,高興得眼角冒淚花。
齊恢懶懶地躺回床上,再也不肯動。
「娘,你出去吧,我有點話想跟廖兄說。」
齊母笑道:「也對,他救了你,你確實得好好謝謝人家。」
於是,關門出去。
屋內安靜得連蚊子叫都聽得到。
「謝就不必了,聊點別的吧。」
齊恢兩眼忽然嚴峻起來,淡漠地說:「如果你不想聽我謝你,那我就沒啥好聽的話可說了。」
廖勇撓撓頭:「那你就謝謝我吧,我想聽好聽的。」
齊恢拿出一張靈符,遞上來。
廖勇認出,這是一張屏蔽符,能創造一個小型空間,隔絕內外,不被探測。
「啊,這個?」
「嗯!」齊恢也不說話,眼睛忽閃忽閃,充滿暗示。
廖勇心領神會,把靈符使用了,只見屋子裏金光一閃,頂住門窗,將二人籠罩進去。
「你想告訴我,在沙嶺,你摸着斷腸草算卦時,看到的景象?」
齊恢嘆了口氣,點頭。
「在他的神魂與我相交的一瞬間,我知道了他的許多事情。」
「他要做什麼?」廖勇急忙問。
「他想要一個身體,他想要回自己的修為,他想報仇。」齊恢沉重地說。
廖勇輕鬆地說:「他現在沒有身體了,後面的願望都實現不了。」
齊恢輕輕搖頭:「你們都想得太簡單了。在沙嶺,他出來的時候,在所有人身上都留下了魔種,我的被打斷了,你們……」
齊恢停了下來。
廖勇忽然感覺好像被人扼住了喉嚨。
所有人?
難道……
我也有?
「你開玩笑吧?」
齊恢乜斜着眼睛冷冷的說:「我有心思跟你開玩笑?那天出現在沙嶺的所有人,身上都被種下魔種。」
「為什麼我是第一個發生異變的?因為我修為最低啊!」齊恢眉宇間分明透着股不服氣:憑什麼第一個是我?
他說的跟宋嵐有一點出入,但兩者比較,顯然齊恢更有說服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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廖勇感覺後背一陣發涼,衣服已經濕了。
二話不說,當機立斷,馬上拿出一顆護心祛魔丹,塞進自己嘴裏。
齊恢眼睛閃出一道亮光,嘿嘿笑道:你這是護心祛魔丹。
啊,你怎麼知道?
「你餵我吃的時候,魔物在我心裏喊出來的。」
魔物那個時候,已經嚴重侵蝕齊恢的身心,就快融合到一起了,所以魔物的思想,會被齊恢感知到。
「魔物確實很怕這個東西。」
「你還知道什麼?快說。」廖勇急切問道。
齊恢把身子抻直一些,直勾勾地瞪着廖勇,吐出一句話:「我看到了我們的宿命。」
「是什麼?」
「難逃一死。」齊恢惡狠狠地,一字一字地說。
廖勇從床邊跳了起來,直視齊恢的眼睛,希望從中發現一絲開玩笑,或者膽怯,或者猶豫的表情。
齊恢的眼睛此時毫無邪氣,清澈明亮,炯炯有神。
「為什麼說,我們都難逃一死?」廖勇哽咽地問。
「那人投在我們身上的,只是一縷意念,也就是魔種,他真正的魂魄,不知依附在什麼地方。」
「這縷意念隨時會發作,侵蝕我們的意志,控制我們的身體。」
「如今我身上的魔念被打斷、清除,他受到反噬傷害,暫時也沒能力繼續發動意念,但危險始終存在。」
廖勇感覺呼吸有點困難,魔的一縷意念,就能滅掉一個修仙之人,太強了吧?
轉念一想,那個上古魔物,被封印萬年都不滅,修為恐怖到不知什麼地步,做到這點,似乎不難。
要是以這張方式死掉,那就太好笑了。
「我吃了那個丹藥,應該也跟你一樣,沒事了吧?」
「在護心祛魔丹的有效期間內,確實能保我們心脈不被侵蝕。但是……」齊恢眼睛陰森森地看着他,口中的話,戛然而止。
廖勇愣住了。
世界上最討厭的詞,就是「但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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