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賭什麼?」柳雕傲然問。
「如果我煉出玄龍丹來,你就自殺。」廖用逗他。
柳雕想都不想,脫口而出:「你要是煉不出來,你也自殺!」
大家瞠目結舌,就煉個丹而已,成就成,不成自有齊府總管處置,你倆打個毛線賭。
果然,齊規黑着臉呵斥:「別扯蛋!」
柳雕見齊規生氣,輕聲嘀咕:「是他要賭的……」
齊規手一揮,沒人再敢說話。
廖用見沒人吱聲了,朗聲宣佈:「我煉丹需要安靜,你們就在外面等着就行,大概一二個時辰就好。」
齊規怪道:「你不需要幫手嗎?來兩個人給你扇風也好啊?」
「不需要。」
扇風這種體力活,對於練氣五層的人來說,一點不累,許多人是受不了繁瑣重複的勞動才要幫手。
何況,他在煉丹的時候有那麼多秘密,怎麼能給人看。
別說那些奇奇怪怪的假材料,就是不往丹爐里輸入真氣這一步,就足夠石破天驚了。
齊規吩咐僕役們把藥材都送進煉丹室擺好。
廖用昂首闊步走進去。
嘭。小院門關上。
砰。煉丹室門關上。
齊規也帶人遠遠走開,吩咐僕役搬來桌椅,丫鬟奉上清茶,與李午等人,在登仙院裏閒聊。
在煉丹室,廖用飛快地打開盒子,每種藥材都看一遍,圖錄上的丹方,所包含的藥材全部點亮。
「【玄龍丹】方子已收錄完整,可以使用。」
昨天在府內撿的枯枝敗葉,早就靜靜地擺在牆腳,一個個去對,選了兩個相似度90%以上的,轉化為高仿材料。
把真貨收了,以後或是賣錢,或是自己用,都可以。
然後開始煉丹。
……
外面的齊規,極有耐心,今天府里的事務都委託給管家去做,安心在登仙院等待。
此事對正處於衝擊境界突破的齊三公子很重要。
沒有高等級的丹藥,光靠吃低等級的丹藥,嚴重影響境界突破。
齊氏駐朱雀城的府邸,號稱「庶子府」,因為這裏沒有靈脈,只有庶子才會派到這裏來。
嫡子都留在黑岩山,享受三階靈脈的加持。
表面上,庶子與嫡子的月供是一樣的,暗地裏差多少,那真是天知道。
喝了兩壺茶,李午還是忍不住,低聲問齊規:「齊總管,不是我嘮叨,你真的相信,此人學習一天丹方,就可以煉成玄龍丹?」
柳雕本來已經偃旗息鼓,一聽李午說話,耳朵樹了起來。
「我不信啊。」齊規附耳輕聲回答。
李午愣住了,不信也敢幹?
周圍的人也都愣住了,在咂摸滋味,齊府到底想做什麼?
一天學會煉丹,明眼人都能看出,純粹吹牛,原來齊規也壓根不信啊。
那為什麼還讓他煉?
齊府包賠的事,不可能佔便宜。
大家腦子CPU一下子同時燒壞,全部宕機。
還是柳雕腦子聰明,很快就反應過來,湊近來,低聲說:「如果他失敗,總管就有權要他賠償,賠不起,就必須留下來,繼續煉玄龍丹。」
李午轉不過彎來,都失敗了還留下來個錘子。
齊規捋須微笑,輕輕拍了拍柳雕的肩膀:「看破不說破,你很聰明,老夫知道了。」
意外獲得齊規的讚揚,柳雕很得意,笑嘻嘻低頭往後走。
李午想不明白,離開坐席,追到後面,把耳朵湊到柳雕的嘴巴前,快,跟我說說,到底怎麼想的。
柳雕故意走遠,生怕說的話被風吹進廖勇的小院裏。
「煉製玄龍丹,最關鍵的根本不是要學習有多快,你一天學會,跟一個月學會,有啥區別?最關鍵的是消耗真氣這一步。」
「如果那小子失敗了,虧了幾千靈石,不得要賠嗎?總管就可以強令他繼續煉,管你學一個月還是兩個月,齊府等得起。」
李午這才想明白了其中的道理,哦,哦,練練讚嘆。
原來齊規這個老狐狸,精得很,也是,人家活了幾十歲,處理的大小事情千千萬,怎麼會犯糊塗。
齊府就是吃人不吐骨頭的地方,哪有便宜好占!
說句不好聽的,肯進世家內部當一個丹師,哪個不是在外面惹了麻煩?真就願意掙這三瓜兩棗?
自己那朋友想來,也是因為得罪了人,又不想加入朝廷——成為朝修就意味着以後也沒有門派會收了。
經過柳雕一點撥,大家明白了齊規的老辣,轉而又疑惑起另一個問題:這個姓廖的,是哪裏不對勁?
非要誇海口,昨天拿到丹方,今天就能煉。
齊規是裝傻,這姓廖的是裝什麼?
坐回自己的位置後,柳雕輕鬆之極,臉上笑容也多了,與旁邊的人說笑:「難怪,剛才齊總管不讓我賭,是怕這小子臉皮薄,真撞牆死了。」
旁邊一人卻意見不同:「柳兄,我倒是覺得,這姓廖的敢誇海口,只怕真有兩把刷子。」
柳雕不樂意了:「三把刷子也不行,你敢跟我賭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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旁邊的人笑道:「柳兄,你今天是賭癮犯了嗎?跟誰都要賭。」
「不是我非要賭,顯而易見的事,你還有啥懷疑的。」柳雕氣憤地說,「我覺得你就是專愛抬槓。」
旁邊那人也說得火氣,掏出十塊靈石,放桌上。
「那就小賭一把,如果他真煉出了玄龍丹,這些都給你。」
柳雕嫌棄地說:「不敢下大注,說明你心裏也不敢信。」
拿出一個儲物袋扔桌上:「我這是一百靈石,敢不敢賭大點?」
旁邊那人猶豫了,想伸手把十塊靈石收走,算了算了,不玩了。
柳雕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把他手按住。
「十塊也行,小賭怡情。」
那人真後悔了,又不好意思縮回,只好硬着頭皮撒手,忽然肉痛起來。
擺明要輸的局,十塊也多。
柳雕傲然環視四周:「還有沒有跟我賭的?我這還有九十塊靈石。」
周圍的人都搖頭微笑,不接茬。
這一下,旁邊那個隨手打賭的哥們,更後悔了。
伸手輕輕扇了自己臉頰,我就是賤,沒事抬槓,該。
齊規正與人聊着江湖掌故,聽後面嬉笑,回頭看了桌上的十塊靈石,笑着朝他們「噓」了一聲,讓他們安靜些。
在場的所有人,有一個算一個,包括丫鬟,都不相信廖勇能煉出玄龍丹。
大家坐在這裏,是想看出洋相,也是為將要演出的一幕好戲做個見證。
要告誡世人,做人不要隨便吹牛,容易遭雷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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