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此時京城中,朱祁鎮正帶着二弟朱祁鈺又偷偷溜出了皇宮,坐在一處茶樓的雅間裏喝着茶呢。
「阿嘁!」朱祁鎮剛喝了一口茶還未咽下去,就覺得鼻子一癢,一個噴嚏連帶着口中的茶水異常精準的全噴到了他對面朱祁鈺的臉上。
「大哥,」朱祁鈺被他噴了一臉,頓時驚呼連連。
「誰特麼在罵我?」朱祁鎮揉了揉了發癢的鼻子,暗罵一句。
隨即看到朱祁鈺狼狽的樣子,又忍不住哈哈大笑起來。
「大哥,你還笑!你看你噴的我一臉口水。」朱祁鈺不滿的嚷嚷道。
「哈哈哈……,對不住啊二弟,朕…我沒忍住…哈哈哈…」朱祁鎮笑的前仰後合。
一旁朱祁鈺的隨身太監忍住笑,趕緊上前掏出手絹給朱祁鈺擦拭乾淨。
「殿…二爺,小的還是伺候您回家更衣吧。」小太監急道。
「一邊去!我還沒逛夠呢。」朱祁鈺煩躁的一把將小太監推到一邊,隨即不顧臉上還有不少水漬,舔着臉湊到朱祁鎮身邊笑道:「大哥,明兒就是除夕了,我還想在逛一會,多給祖母母妃和幾個姐姐買些禮物呢。」
朱祁鎮站起身,看了看樓下摩肩擦踵的人流對着徐恭笑道:「徐恭,你陪祁鈺去逛一逛吧,記住一個時辰後,在這裏集合。」
徐恭心中頓時叫苦不迭,這要是跟着皇帝一起,他還省心了,可攤上這麼個二世祖,真是要命了。
皇命難違,徐恭趕緊點頭稱是,下樓吩咐去了。
「大哥,」朱祁鈺去而復返。
「你怎麼又回來了?」朱祁鎮皺眉。
「那個…嘿嘿,大哥…」
「你打住,你是知道的大哥出門可從來都不帶錢!」朱祁鎮撇嘴。
朱祁鈺見自己的伎倆被拆穿,隨即眼光不善的在楊老三和來福身上掃來掃去。
「那個…大爺,我去催催菜!」楊老三顯然很有經驗,藉口快步走出了房間。
來福被朱祁鈺盯的有些發毛,他這是第一次跟着皇帝出宮,雖然聽說過一些郕王殿下的奇聞異事,可今天這齣,他還是第一次見。
「二…二爺,您…」
「少廢話,把荷包拿出來!」朱祁鈺走到來福身邊,伸手就要去搶來福腰間的荷包。
「殿…好二爺,奴婢也…也沒帶錢啊。」來福不敢動,苦苦哀求着。
朱祁鈺平時在宮裏仗着有老太太護着,囂張跋扈慣了,尤其是缺錢的時候,他雖然不敢跟他母妃要,可他卻敢跟那些侍衛太監們借。
說是借那還是好聽的,大多數時候是有借無還,所以宮中的太監侍衛們只要見了朱祁鈺出現,就跟見了瘟神一般,能躲則躲,朱祁鎮聽說後居然不管不問,甚至還有些放縱他。
有一次,這小子聽說花鳥胡同那邊出了一對銀青大將軍蛐蛐,非要買回來和自己養的帽兒王斗上一斗,可他手裏沒錢,急的不行,恰巧那天兩個工部官員帶人去吳氏所住的儲秀宮修繕屋頂。
這小子膽大包天,帶着人居然把工部的官員給搶了,被搶的官員當天就跑去乾清宮前哭着向朱祁鎮哭訴郕王的囂張跋扈,最後朱祁鎮不得不讓人給兩個官員一人五十兩銀子了事。
這事最後還傳到了老太太那,老太太不僅沒有責怪朱祁鈺,反而還把揍朱祁鈺的吳氏給斥責了一番。
沒想到現在這小子搶錢搶到自己人身上了。
「胡鬧!」朱祁鎮見他一個親王居然和奴婢拉拉扯扯,簡直不像話,隨即皺眉呵斥一句。
來福嚇的趕緊跪了下去。
「大哥,你也不管管他,太沒眼力勁了。」朱祁鈺倒打一耙,還順帶腳的踢了來福一腳。
「行了,你鑽錢眼裏去了,你每月的例銀也有三五百兩吧,錢呢?花哪去了?」
「大哥,要說這事還得怪你,」朱祁鈺又是倒打一耙。
「恩?」
「我每月的例銀是不少,可負責發放例銀的那些太監只認母妃身邊的女官不認我啊,我向他們要,他們不給還說這是規矩,你說氣人不氣人,我自己的例銀我居然沒權利要。」
朱祁鎮被他給氣笑了,這小子胡攪蠻纏的聰明勁也不知道跟誰學的。
「行行行,怪大哥,」說着,朱祁鎮一伸手,跪在地上的來福趕緊將荷包遞給了皇帝。
朱祁鎮打開荷包,看了看,錢是不少,有一張銀票,還有一些金瓜子和一些碎銀子。
朱祁鈺探過頭眼饞的不行,平時雖然無法無天慣了,可他還不敢搶朱祁鎮手裏的錢。
「給!」朱祁鎮慢吞吞的拿出一塊碎銀子,笑道。
「大哥,您也太摳了,好歹您也多給點啊。」朱祁鈺拿起那塊指甲蓋大小的銀子,苦着臉又道:「這還不夠我買兩斤糖呢。」
「行,再給兩個金瓜子。」朱祁鎮又捏出兩個金燦燦的金瓜子,笑道。
朱祁玉依舊搖了搖頭道:「大哥,再給點啊,我聽說花鳥胡同那邊有不少南直隸來的好蛐蛐,我還想多買幾個玩玩呢。」
朱祁鎮一聽,愣住了,心道這小子什麼時候和他爹一個癖好了?
不過也好,他需要的就是這樣的一個弟弟。
「好,都給你!」朱祁鎮大方的將荷包扔給了他,笑道:「你喜歡玩就買去。」
「多謝大哥!」朱祁鈺喜不自禁,拿着荷包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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