劍變記 第126章 再上眉山
老人也沒客氣，走入蕭靖他們房間。
宇文落雁、葉薇趕緊騰出位置，兩人遠遠離着老人，只有蕭靖挨着。
「去上兩罈子好酒，我與老爺子喝。」蕭靖笑道。
「要楚州大曲。順便把老闆叫過來。」老爺子也不客氣。
「做十斤刺身，骨架熬湯，紅燒十斤，清蒸十斤，魚頭烤，其他等我們吃完再上。薑末、蒜蓉、辣椒丁、醬油調料加香菜。」老人笑着對老闆說道。
「好嘞！」老闆收了銀子，干起活來帶勁。
酒先上來，老人往桌上倒了一兩酒，然後一聲口哨，身上爬出來各種毒蟲，有數百條，大小不一：花蜘蛛、花蜈蚣、花毛蟲、花毒蛇…毒蟲貪婪喝着小酒。
「老爺子，你這太嚇人了，這飯還怎麼吃？」宇文落雁一身雞皮，緊張抓着蕭靖的手臂。葉薇倒無所謂。
毒蟲喝了一會，老人又加了些酒，差不多了，毒蟲東倒西歪又爬回老人身上。
「老爺子，可是來自涼山？」蕭靖笑道。
「嗯，小子有眼力勁，沒想到蕭桓還能生出你這樣的兒子。」老人眯着眼看着蕭靖。
蕭靖這才認真看清老人的臉。老人其貌不揚，眼睛不大，但深不可測，鼻子很高，鼻上肉很多。
蕭靖心裏一驚，這老人怎麼認出自己？莫非他們有通天的本領？
「敢問老爺子尊姓大名？」蕭靖行禮道。
「你請我老爺子吃魚喝酒，還是告訴你個姓，本人姓姜。其他一律不奉告。今天只是來吃魚喝酒，有緣自然會再相見。」老人微微一笑。
江豚上來，非常鮮美。刺身保持原味，沾着調料，如償仙物。
魚泡花膠，部分刺身，部分爆炒，一掃而光。
蕭靖與老人頻頻舉杯，宇文落雁和葉薇也敞開了喝，看着兩女可能大醉，蕭靖趕緊讓自己用內力逼出酒來。
老人極是能吃，四十斤刺身全部吃完。蕭靖三人早已吃的肚子撐破，敗下陣來。老人卻還在津津有味吃着。
大家都不行的時候，老人喚過老闆，將全部未做的魚炸了，他要打包。
臨終場了，老人還把魚湯全喝完了。
「這餐江豚宴絕美，真是爽，不白吃，你蕭殿下記住，必須去趟湘家界。湘家界，記住了。」老人臨別時叮囑道。
「謝謝老爺子。」蕭靖道。
蕭靖一直很清醒，老人也是。老人打的包就用油布紙一包，很是滿足。許多毒蟲爬到老人嘴邊、鼻孔下吸酒味。看起這個畫面極是恐怖。
蕭靖帶着兩個醉女人，很是無奈，只能背一個牽一個，好不容易回到客棧，把她倆弄到她們的房間睡覺。
回到自己的房間，蕭靖洗了澡，想起這個姜老頭子，是否就是那個涼州的武林至尊？湘家界在哪裏？為什麼老人讓我去一趟？
想着想着就睡着了。
翌日清晨，蕭靖把兩個女人叫醒，吃了早飯，在楚州買酒的地方買了四大罈子酒楚州大曲，每壇二十斤，準備回去路上送人或一起喝酒。
蕭靖又去買了一輛馬車，三匹馬拉着，四壇酒、行李放在上面。
從楚州出來，一路往西，到了安水鎮，蕭靖去找裁縫張。
可惜裁縫張出了遠門，蕭靖只好帶着宇文落雁和葉薇直奔眉山。
到的山下，已是未時，三人將馬拴於山下，蕭靖提着兩大罈子酒，拾級而上。
到了半山腰，仍舊出來兩小道士。
「我們來拜訪冷姑娘和雲彬師兄。」蕭靖行禮道。
兩道士不說話，一小道士前面帶路。
到了山頂平台，「眉山仙觀」四字赫然在目。
「這裏面有仙？」宇文落雁問。
「你到時自己看。」蕭靖笑道。
蕭靖報了名，小道士進去了，過了好一會冷紫然穿着紫色衣服走了出來。
「靖殿下，桃花運旺，總是美女相伴。」冷紫然冷冷道。
自從在胡京與胡燕禁軍一戰，兩人已有許久未見。蕭靖從冷紫然手裏得到天元神功的前半部分，又得到冷紫然和雲彬的幫助，一直覺得欠冷紫然許多。
「途徑眉山，特邀冷姑娘到凌河一敘。共慶凌河鎮一些大喜事。」蕭靖並不惱火，他清楚冷紫然外冷心熱。
冷紫然瞧了瞧宇文落雁和葉薇，也不說話，往裏面走。
蕭靖也不說話跟着往裏走，二女也緊跟上。
冷紫然直接把蕭靖三人帶上了後山茅屋處。
「師傅，來客人了。」冷紫然喊道。
黎柏林大師傅從茅屋後面摘了很多黃瓜和西紅柿，用簸箕端了出來。
蕭靖把在楚州買的兩罐楚州大曲放在那張桌面上。
「老爺子，找你喝酒來了，這可是楚州最好的米酒。」蕭靖笑道，
「是嘴饞我的雞差不多。」老人呵呵笑道。
「這位是我師傅的女兒宇文落雁，這是蕪州都尉的侄女葉薇。」蕭靖給老人介紹兩位女孩。
「都長的夠俊，你蕭靖看女人確實有一手。」老人呵呵大笑，蕭靖臉紅了起來。
「雲彬師兄呢？」蕭靖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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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知道你們來了，今晚吃大餐。」老人仍舊笑眯眯道。
冷紫然跑去抓雞去了，又到菜園裏摘辣椒和青菜，宇文落雁和葉薇也跑去幫忙。
過了一會，茅屋裏炊煙裊裊，竹葉婆娑，夕陽映照，一幅美妙的畫卷。
「老人家，最近遇到很多事，很困惑，想向你請教。」蕭靖道。
「你說說看。」黎柏林仍是微笑着。
蕭靖把宇文落雁那晚說的事大概也說了。
老人正想說話，突然身後有一人說話。
「師叔，老遠就聞到香味，蹭飯來了。」一位四五十歲很儒雅的中年人，左手裏持着扇，右手拿着一串臘肉走了過來。
來人正是眉山掌門人冷漠。
「見過眉山掌門人。」蕭靖猜到來人身份，起身鞠躬道。
「可是蕭靖殿下，失敬。」冷漠立刻還禮道。
「路過此處，找老爺子蹭飯來了。」蕭靖也呵呵笑道。
「師叔，我閉關出山至今，可沒蹭到你的飯吃，今天我貢獻一串好臘肉，不白吃。」冷漠可不冷漠，滿臉笑容。
「你這師侄，出關後也就是來我這叨兩句就走，什麼時候陪我這師叔喝過酒？就嘴裏會說。」老人興致很高。
這時雲彬也回來了，摘了一大袋蘑菇，又采了不少竹筍，特別是抓了一大袋石蛙，足有十多斤。
「今晚可解饞蟲了。」冷漠呵呵一笑，哈喇子都要流下來。
雲彬把東西放到廚房，就去山中挑水，那邊有一泓潭水，山泉形成。
「燒壺水泡茶。」蕭靖跑到茅屋廚房喊道，一看三姑娘正在熱火朝天地幹着。
冷紫然炒菜，宇文落雁則在切菜、洗菜，葉薇則在往爐灶添柴。
「臘肉、竹筍、石蛙、蘑菇、雞，今晚太豐盛了。」蕭靖笑嘻嘻道。
「今晚估計都得喝醉，你一壇米酒二十斤。」宇文落雁笑道。
「七個人，未必醉。」蕭靖把燒開的水拿出去泡眉山的綠茶。
蕭靖分別給黎柏林、冷漠和自己泡上茶。
「老人家、冷掌門，山下還有兩壇酒，我去拿下。」蕭靖笑道。
「不用，我叫人拿上來就是。」冷漠道。
冷漠說完飄然而起，動作十分飄逸，往眉山仙觀而去。
蕭靖看了心裏暗暗贊道。
「殿下，你剛才的問題抽空我跟你聊聊。現在世道繁複多變，凡事多個心眼。」黎柏林道。
這時，冷漠提着酒從空中飄然落下。
雲彬也從茅屋裏弄出個大桌子，又搬了許多竹椅出來。
菜開始一樣一樣端上來。
不得不承認冷紫然的手藝，還真是讓蕭靖頗感意外。
竹筍炒辣肉、石蛙炒尖椒、小雞燉蘑菇、尖椒炒雞蛋、蒜蓉小白菜、涼拌黃瓜。
每個分量都不小。
大家都放開了吃，山里蚊蟲多，四處點着熏蚊的艾草，仿佛一片清靜的世界。
觥籌交錯，菜香酒多，想不醉都難，不記得喝到幾點，也不記得喝了多少，總之蕭靖醉了。蕭靖也想醉，在這個繁複沉重的世界裏，他想忘記自己的存在。
第二天醒來，已是晌午，蕭靖睡在雲彬床上，雲彬已不知去向。
走出茅屋，宇文落雁和葉薇也不見蹤影。黎柏林仍坐在小桌旁等着蕭靖，桌上放着紅薯和白粥。
蕭靖用泉水洗漱完，到了桌旁。
「喝點粥，吃點紅薯。」老人笑道。
「老爺子，昨晚喝多斷片了，不好意思。」蕭靖抱歉。
「酒不自醉人自醉。」老人笑笑。
「昨天問老爺子的事，不知如何？」蕭靖邊喝着粥，看沒人問道。
「朝堂的事我介入的不深，但天下熙熙，皆為利來；天下壤壤，皆為利往。莫非就是個利字，看透了也就明白了。」老人笑道。
蕭靖又把楚州見到老人事說了。
「這個姜松居然還在行走江湖，難得他還有這個雅興。」老人微微一笑。
「這姜松可是涼山最厲害的那用毒至尊？」蕭靖問。
「就是這個老毒物，他武功也很強，現在的你兩個也不如他。」老人笑道。
「不用毒的情況下？」蕭靖問。
「當然，你現在武功比雲彬強些，是佔了天元神功可以吸收自然界精華的益處，有些捷徑可用。」老人繼續和藹可親道。
蕭靖大吃一驚，這是他第一次知道有人了解天元神功吸外力之法。
「老毒物讓你去湘家界沒錯，那裏跟你極有淵源，如果你有運氣，可能你的功力會去到另一個境界。只是如果沒有因緣，你可能會萬劫不復。」老人不得不提醒道。
蕭靖似乎才明白，他對天元神功有一定的誤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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