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着警局門口,那國字臉警察大叔離開之時並沒有縮上的,半向自己敞開的大門,賽巴斯坐在旋轉椅上,有些心緒複雜的摩挲着下巴:
「好想逃跑啊...」
「....嘛,難道這就是別人說的成熟了嗎?自己是成長了嗎?呵呵,沒想到二十多歲以後,竟然還能迎來人生的第二次發育啊。」
「難道這就是羈絆的力量嗎?是被那些傢伙拴住手腳了呢...」
回想起那些過往生活的片段,社團里的大家圍坐在餐桌前,伊豆、、秋葉原、新瀉、沖繩....大笑着將手中酒杯碰在一起的場景,塞巴斯也只能無奈的笑笑。
「算了,成長就成長了吧....」塞巴斯輕笑一聲,從座位上站起了身。
在這空曠無人的警察局大廳里,他那雙無神的死魚眼突然猛的張開,伸出拳頭向天花板怒吼一聲:
「我特麼的是塞巴斯啊!只要我想做,這天底下特麼的還沒有能難得到我的事!」
「不就是身份不明嗎?不就是魔法突然失效了嗎?這算什麼?等着吧,小爺我就算不用連累朋友們,不用那勞什子魔法,也能自己找到辦法脫身啊!」
賽巴斯的振臂一呼,在警察局大廳內不斷迴蕩,心中那團積壓的鬱結也一下子全釋放了開來。
「呼——這下子爽多了。」長長的舒了口氣,他感覺眼前的世界又剎那間豁然開朗起來。
「叩叩....」就在這時,就在塞巴斯喊出自己宣言的不到三秒鐘之後,突然地,從警局的大門那邊傳來了敲擊的聲音。
因為釋放了心頭的壓力而神清氣爽的賽巴斯,一下子整個人都懵了,呆呆的看向大門處。
之前那位說是要開車去送自己的同伴們回公寓的國字臉警察大叔站在門口,此時正一臉困擾表情的抓了抓臉,似乎是有些尷尬。
剛剛那道敲門聲,應該是他發出的。
本來一臉陽剛正義之氣的警察大叔,看着站在大廳里已經石化了的塞巴斯,有些尷尬的輕咳一聲,又用手中的鑰匙敲了敲玻璃門:
「那個,你喊完了嗎?我可以進來了嗎?」
賽巴斯沒說話,只是呆呆的看着這位警官大人。
「你...什麼時候...站在這的?」塞巴斯張了張嘴,半天也只能憋出來這麼一句。
國字臉警察大叔瞧着塞巴斯,指了指警察局的那扇玻璃門:
「啊,其實剛剛我把你的朋友們送到車上的時候,突然想起來門好像忘鎖了,於是趕緊跑了回來....所以,大概已經站在這裏一段時間了,剛才見你很起勁的樣子,我沒有敢出聲打擾。」
賽巴斯捂着胸口踉蹌着後退一步,只感覺面前的世界都灰暗了下來,一雙眼睛像條鹹魚一樣失去了夢想,漸漸失去焦距。
「你剛才,全都聽到了?」塞巴斯的嘴唇有些哆嗦。
「啊...是聽到了一點,不過別擔心,你們年輕人的想法比較奇怪,大約現在的年輕人都有一段這個時期吧,我能理解的,真的。」警察大叔見這小伙的狀態有些不對,於是連忙出聲安慰,只不過這安慰的效果確實有限。
「你給我一槍吧。」
「啊,你說什麼?」
「算了...還沒有到這種地步。」賽巴斯盯着大叔暗暗的咬牙,這警察大叔絕對是在裝傻吧?明明看起來偉光正的樣子,結果切開以後還是黑色的啊!
「可惡啊,這沖繩的警察大叔,一點都沒有伊豆那邊的警察可愛啊!!」賽巴斯不由得在心中怒吼道。
「這樣...那,你是叫特...賽巴斯對吧?總之我就先將你的朋友送回去,你先自己一個人在這裡冷靜一下,等會兒我回來了會給你帶夜宵的。」
警察大叔這麼說着,不知道是不是賽巴斯的錯覺,總感覺這大叔現在似乎不是很想和自己對視的樣子。
他就這麼和自己撂下一句話後,快速的把警局的大門鎖好,然後一溜煙兒的跑出去,沒一會兒就從外邊傳來了逐漸遠去的汽車引擎聲。
塞巴斯呆呆地看着那扇重新被鎖好的警局大門。
淦了,原來這警察大叔剛剛不是因為信任自己,而是單純的忘記鎖門了啊!那自己剛剛是不是有機會直接跑出去啊喂!?
賽巴斯氣的很想一頭撞在這玻璃門上,但又想到一般警察局這些公家的玻璃門都是鋼化的,自己的腦袋應該沒這個硬,也只能作罷,賽巴斯乾脆一屁股坐在地上開始生悶氣, 但又因為地上太涼又站起來了。
「可惡啊,沖繩這個地方和自己八字不合,來到這裏以後就沒有好事發生過,以後再也不來了!」賽巴斯在心裏暗暗發誓,然後轉身去了休息室的飲水機那裏,咣咣的灌了好幾杯冰水,才能壓下自己心頭的火氣。
罷了,既然都已經到這一步了,再去想那些有的沒的已經沒什麼意義了。
選擇物理降溫之後的賽巴斯重新恢復到了理智的狀態,冷靜下來的他,不去回想剛剛那丟人的場景,而是腦袋轉的飛快,開始思索起眼下一切能夠幫自己脫身的可能。
自己目前最大的麻煩,是自己個人作為留學生之前的履歷,也就是自稱為留學生,但實際上卻是在地圖上指不出自己出生的國家在哪裏這件令人難繃的事情。
而在此之後的,自己在日本國內的身份這方面,實際驗證起來則比較方便。
畢竟自己在伊豆大學那裏,已經憑着錄取通知書註冊了學籍。有了學籍,雖然還是不能完全證明自己在日本的合法身份,但起碼是個可以勉強說得過去的,合法停留在日本的理由。
「呼...所以說目前自己最大的麻煩還是要解決出生地的問題嗎?可惡,要是早知道這一點的話,乾脆就不說自己是留學生,只說自己是日本國民就好了,反正有了學籍的話,其他方面一般也就不會再查下去了....」
一想到這裏,塞巴斯的怨念則又迅速的幻化成了某個人的具體形象,氣的咬牙切齒:
「安吉爾那個混蛋神,非得給自己弄了一個什麼安吉爾王國國民....給自己一個老老實實的日本國民身份不好嗎!那傢伙一時任性,現在還裝死,搞得自己這麼麻煩...以後有機會,要狠狠啃她一口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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