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光照在大地,倒影於一汪湖水,水同月共述着世界的寧靜。
倒映的月同水夾雜在黑暗,平和中透露出一絲詭異,在這詭異氛圍中,七道若隱若現的身影小心翼翼前行。
「千萬小心,我們是為了保命。不是殺敵!」黑暗中傳來的聲音微弱卻又渾厚,處處透露着小心謹慎。
「放心吧老大。」「曉得!」回答的人聲音沙啞低沉,充滿滄桑。
他們激戰了許久,身體疲憊不堪。嘴唇乾裂預示着他們的饑渴,嘴角新滲出的血與原本黑色血痂融合在一起,幽暗月光照耀下顯得甚是恐怖。
「找個地方弄點吃的,我腹里酸的緊。不吃就要餓死了。」有人餓的罩不住。
「誰還不是一樣,我這腸胃快要把自己吞噬了……。」
「別說話!」為首黑影突然示意停下,特別小心謹慎的開口。
只見他弓身下腰向後擺手示意,身後同伴立刻蹲下,動作輕巧嫻熟一氣呵成,並沒有引起多餘的響動。
同伴們順着為首黑影視線望去,遠處一道身形正在有節奏的晃動,他的手一前一後輕微的起伏,不知什麼樣的動力使得他可以永不停息……
「什麼鬼……」
疑問從眾人腦海升起,黑暗中未知的東西會使人心生恐懼。
為首黑影卻表現的異常沉着,他揮手示意後,小心翼翼向前行去,隊友們默不作聲跟在他身後……
所有人默不作聲,貓着腰如履薄冰向前行,若是旁邊有人看到這種情況,也會不由自主的心生緊張!
十息之後,律動的身形忽的停下。
他仿佛發覺到異常,中斷了律動的節奏。貓腰的眾人也看清前方那是個什麼東西,一股無名怒火瞬間由心頭竄出……
「屠了他。」
「屠了他……」這齣言的兩人心直口快,涌動的喉結預示着他們唾液已止不住噴薄,怒火已經按捺不住!
「腌臢的東西,竟有這心情。」為首黑影面上流露嘲諷,他感覺到噁心!
「屠了他……。」為首黑影直接起身,向那身形飛奔而去。
「什麼鬼……。」或許是為首黑影動作幅度過大,驚動了那律動身形,他忽的警覺想起身已經晚了。
「不要殺我。」危機來臨,下意識想要求生的欲望,緊張中眼神又透露出平靜,可笑的是他起身的同時還不忘提褲子……
「哼……」回答他的是嗤之以鼻的輕哼。瞬間他知道凶多吉少!
他身形一瞬間變的慌亂,心跳瞬間加速,即便如此生死危機的時刻,依舊沒有放鬆提住褲子的手。
「我有你們需要的東西。」聲音中有了些許焦急。
「殺了我對你們沒什麼好處,你們也逃不掉。」
他先是止不住的大喝,而後聲音逐漸變的沉穩,似乎在思索求生籌碼,又或是已經找到。
「倒是挺安分!」為首黑影滿意他的做法。
「說出你的籌碼。」七個人居高臨下圍住那人,靜待他的答辯。
「我們小隊長,他就在前面。他身上有你們想要的東西。」他身形站的筆直,提着褲子,堅定沉着,似乎已不再恐懼。
「你的行為和籌碼打動了我,暫時饒你不死。」
「多謝!」「他就在前方。」「我指路!」說完話他想將雙手抱拳,或許又覺得不妥,只好將腰帶扯出塞在嘴上,動作一氣呵成,熟練的讓人心生可憐……
「有意思。」為首黑影認可了他的求生欲。
「什麼情況老大。」身後六人貓着腰跟上。
「他的求生籌碼,我覺得可以一試。」
「聽你的。」
「聽老大的,你決定。」
「小子,趕緊帶路,我給你一刻鐘時間。」
「不用一刻鐘……他就在前方,立馬就到。」腰帶在嘴中阻隔聲音傳出,被為首黑影一把摘下。
「他就在前方,立馬就到!」腰帶又被為首黑影啪的一下塞到他的嘴上。
事情出乎意料的順利,六人面面相覷,這麼痛快的買賣倒是少見,大多數獵物不會這麼幹,最起碼不會如此乾脆。
「跟我來……」腰帶堵着嘴,他囫圇的話語讓人聽的彆扭。
默不作聲帶路前行,不一會兒眾人再次見到令人驚奇的畫面,只見一坨白花花身影匍匐在地,有節奏的律動着……與上一個如出一轍……
讓人噁心,噁心到想吐。
「我靠。」「還真是一丘之貉。」
「屠了他。」
「屠了他。」
「屠了他。屠了他……!」整齊,讓人驚嘆的一致統一的想法。
「屠了他……」
最後一句是口堵腰帶的帶路人說的,他口裏含着腰帶,話說的有些模糊,硬生生從口齒中擠出來的話止不住他要屠了那坨白花花的心……
這八人,意見出奇一致!
白花花身影不知他的命運將在下一瞬間定格,尚在不知疲倦的律動。
為首黑影異常堅決,他悄無聲息向前沖,握刀的手青筋暴起,霎時間手起刀落,白花花身影來不及反應,已身首異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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痛快,痛快。
痛快!
眼見此狀,在場所有人沒有感覺不適,反而覺的萬分舒暢,讓人解恨。振奮人心,讓人抒發心中鬱氣。
所有人盯着那身首異處白花花的人,沒有絲毫憐憫!
「人渣。」帶路者吐出腰帶在手上,一口白痰呸向白花花屍身,帶路者心情異常舒暢。
他雙手熟練往後一扯,不動聲色將腰帶紀好,規規矩矩的在原地等待命運的審判。
「我騙了你們,但他罪有應得……。」
見無人說話,帶路者率先開口,他聲音沉着堅定,似乎沒有意識到自己是階下之囚……
「說說你的理由。」為首黑影一如既往對他保持着寬容。
「我來說吧。」一道陌生聲音打亂所有人思緒,在場還有第九人,宛若幽靈……
這是一件相當恐怖的事,霎時間令人心神緊繃!
隱匿的第九人顯然沒有意識到他的出現給眾人帶來的巨大震撼,於黑暗中現出身形。
「相對來說,這倆是一丘之貉。」
「他好些……」「他是人渣。」第九人口中第一個他是指帶路者,第二個他是白花花身首異處的人!
「同為一丘之貉,他尚有些良心。他是一點良心沒有。」
在場所有人都皺眉望向第九人,從第九人說第二個他手指向白花花的肢體動作時,眾人便明白了第九人的意思,同時也對第九人產生厭惡。
一瞬間的沉默,寂靜到可怕。第九人述說的是一個嚴重的話題。
「我建議饒他一命。」第九人出乎意料的替先前帶路的人求情,並沒有拿自己當外人。
「你是什麼東西。」沙啞聲音忍不住開口。他對第九人不感冒,感覺很不爽。
這陌生第九人指手畫腳的樣子使得沙啞聲音相當憤怒,尤其是明白了所有事情,耐心被消磨乾淨之後,怒火根本壓制不住!
「我不是東西。是人,一個活生生的人。」第九人似乎不知恐懼。
「不像你們與他,都是死人。」
這一刻周圍仿若真空,不存在能呼吸的氧氣。
「真她媽憋氣。」
七人小隊又有人開口,開口表示忍不住,胸口要炸了,心要跳出來……
為首黑影及時制止了他!
「我不是你可以隨意侮辱的人。」為首黑影聲音低沉,他已暗中握緊了拳頭,了解他性格的人都知道這是他極端憤怒的象徵。
「哈哈,我覺得挺有意思。」帶路者不合時宜的話語傳來,他顯然樂得看這一幕,他似乎並不明白自己的處境。
「再多言你必死。」為首黑影怒極,並不接受嘲諷,他如今象徵着權威,掌握着帶路者的生殺大權。
威脅完帶路人,為首黑影將目光移向第九人,等待他的答覆。
「我再說一遍,我不是你可以隨意侮辱的人……」
「你的小隊相當出色。」第九人不理會他的憤怒,出乎意料讚嘆一句。
「只是你們為了生存不擇手段,生與死已然無意義。行屍走肉罷了。」
「這小子倒讓我佩服,性命拿捏在你手上,還敢出言嘲諷,是條漢子。」第九人淡然道。
「他是很不錯,罪不至死。」「而你觸犯了我的禁忌,所以我要殺了你。」空氣再次陷入寧靜,沒有人懷疑為首黑影的處理方式。
「嗯?」第九人似乎陷入沉思。
「我覺得你可以組成九人小隊,我想加入你們。還有他,我想帶着他加入。」
「可以,拿你狗頭來。」沙啞聲音顯然怒意未消。
「真衝動,果然是狼心狗肺的人。不過我提議,還是把他身下的人處理來的好。」他指着白花花屍身身下的人。
「同意。」為首黑影當即表示認可。
沙啞聲音沒有出言嘲諷,也是默認了。其餘眾人同樣一致保持沉默。
「誰來處理。」沉默片刻,為首黑影道。
第九人笑了笑,目光盯向帶路者,七人小隊七雙眼睛盯向帶路者。
「我就知道是我。」帶路人很識趣,他嘟囔着走向白花花,將他翻起粗暴的撇向一方,緊接着便是閉眼。
「是男是女?」
第九人不合時宜的話語傳來,帶路人當即怒了:「你他媽給老子滾。」
帶路人摸索着,拾起旁邊的衣衫,憑藉記憶將衣服蓋下。蓋完後覺得不妥,又往上拉了拉。
「真她媽人渣。」誰都沒有發現,他眼角一絲悲涼划過。
帶路人未說話的時候,第九人與為首黑影憑藉他的動作已經大概猜出真相,而當帶路人話說完之後,所有人都明白了真相。
沙啞聲音默不作聲,手指不住顫抖,他只覺怒意難消,握起刀,大步走向白花花!
沙啞聲音一刀惡狠狠劈下,這一刀,似用盡了他生平的力氣。劈下之後,刀也不要了,轉身氣鼓鼓走向一旁。
為首黑影一言不發,望了望手中的刀啪哧扔了!那刀,一瞬間失去主人,成了飛刀。
「埋了,立個冢。」「埋的好些。」
「都搭把手。」此刻所有人的想法出奇的一致,為陌生的亡魂起土立冢。
「把這小隊的人都屠了。」為首黑影一面培土一面下命令。
帶路人聽見後,身體不自覺微微顫抖,他感到了恐懼,怕被為首黑影如法炮製。
「不包括你。」一句話寬了帶路人的心,抖動的身軀慢慢化作正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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