斯加笑着點點頭,然後比了個手勢:「我先走一步。」然後他便打開大門,一縷陽光飄然而下,仿佛他融進了光芒里,只留下一個背影。羅逸檢查了一下身上的裝備,發現無誤後跟着斯加走了出去。
他打開紋着銀紋的大門,僅僅是一分鐘過後,前方的斯加就已經消失不見。柔和的光芒從粗糲的玻璃窗戶中投射進來,將空氣中的塵埃點亮,木頭的香氣若有若無地圍繞在羅逸的鼻尖,這一刻美好卻又寂靜,仿佛整個世界都背離了這空間的一角。
日光斜斜地照在凹凸不平的地面上,在羅逸的臉龐上游弋,時間似乎停止在了此刻。羅逸的瞳孔微微顫動,恍惚間心中積壓的壓力仿佛被一掃而空,心情也莫名的好了起來。
他步履輕快地走下螺旋台階,發現周圍長滿了苔蘚和爬山虎,空氣中很是乾燥,這讓他不知道供這些植物生長所需的水分從哪裏獲得。他的指尖從苔蘚上輕輕掠過,隨即揪起一小片草葉叼在嘴裏,感受着舌尖苦澀的滋味,和在眾神墳墓里所沒有的生機。
他走進自己的房間,坐在柔軟的沙發里,心中似乎已經開始期待後天的狩獵了。這可是一個能賺大錢的任務,殺死一隻鱗獸就能獲得五十積分,平分下來也有二十五積分,還沒有包括隊友殺死後分給他的那一份。
他垂下眼眸,隨即將旁邊燃燒着的火燭吹滅,頓時整間房屋仿佛昏黃了許多,映着他的墨瞳光芒流轉,像是在眼中飽含着一顆顆遙遠的星辰,星光浩大地灑落下來,融進黑暗宇宙般的墨瞳中。
他閉上墨瞳,頓時那倒映着微光的眸子緩緩收攏,整間屋子都仿佛浸入了黑暗。他用魂識內視,發現他靈魂中的魂力在按照一定玄奧的規則流動,就像星球永遠按照軌跡運行一般。
他滿足般地嘆了一口氣,然後將魂識覆蓋住流動的魂力,讓它穿梭得更加迅速。同時,他一心二用,將偽神格里無盡的神力中截取一部分化作魂力,這些操作他已經很熟練了,完全可以分心完成。
他看見無數魂力微粒在他的魂識中閃耀,於是順手吸引了一下,隨即發生的事情似乎使他十分驚訝,金色微粒湧向他的魂識,越來越快,越來越快,隨後不再是一顆一顆地被他吸引,而是成為一條小溪,向着他流淌過來。
他仿佛有那麼一刻很驚奇,但隨即就明白過來,這是升上魂者對他的改變,不僅是吸收速度變快,質量也更上一層樓。這讓金屬性魂力隱隱中有種和神力轉化而來的純粹魂力分庭抗禮的感覺。
但純粹魂力就像一頭俯臥的雄獅,連打個哈欠的時間都欠奉。羅逸暗自衡量,這純粹魂力經過他日日夜夜的轉化,已經能夠匹配魂者後期的魂者,離魂師似乎也只差一點。
但這臨門一腳就是踏不進去,似乎隱約間有個瓶頸在阻擋着他繼續晉升。不過雖然無法升上魂師,這些純粹魂力卻還是通過截取而一點點變大,有朝一日等他升上魂師,所擁有的魂力會震撼每一個人。
就在他感到一絲疲憊的時候,純粹魂力往魂識中一衝,頓時他便像是被冷水潑了一身,激靈靈地回過神來,本來他一心二用所需要的精力很多,但這時竟如有源頭活水來,讓他可以繼續冥想下去。
但他隨即便發現這種饋贈只有一次,等他再次變得疲憊,就沒有那種清涼的感覺了。他睜開眼睛,深深地呼吸一口,感覺眼皮子有點打架,這可是很稀有的感覺,也就是他現在身為魂者,才會感覺到睏倦,而魂師以上的強者只需要冥想就能恢復精力。
他搖了搖頭,像是清楚現在的他還不能睡,不知為何,似乎是因為背負着神靈們的希冀,使得他一直有種危機感,生怕自己變強太慢而被眾神多拋棄。就算他清楚自己是泰坦選中的人,但眾神墳墓中的神明不知凡幾,誰又能保證祂們不會架空他,重新選擇命運之子呢?
所以他一分一秒都不能浪費!羅逸掏出記載着萬金決的古籍,手指掠過柔軟的牛皮紙,一股書香像是若有若無地飄散,這本古籍雖然頗厚,但依舊被他翻來覆去地讀了很多遍,卻仍不能參透其中藏着的奧秘。
有時間讀讀古籍似乎已經成了一種習慣,他再次翻看了一下古書,確認自己沒有落下什麼東西,然後砰地一聲將古書合上,塵埃隨之飄散。他將其放好,有些調侃地想到,經過彌托的教導,他對古代魂體的熟悉度比通用語都要更深一些。
隨即他打了個哈欠,倒在了天鵝絨床墊上。時間似乎已經緩緩地流逝,人造的太陽遠遠地墜落地平線,夕陽仍舊美麗壯闊,隨即夜色浸沒了那最後的一絲曙光,白天緩緩落幕,天空顯出一絲暮色,月光和滿目的繁星慢慢地佔據了天穹。在這個柔軟的夜晚中,羅逸睡得很沉。
……
轉天羅逸去集市逛了一圈,卻沒發現適合他,價格也合適的事物。他羨慕般地看了一眼遠處修建得很精美的拍賣行,但也心知這不是他所能去的地方,也許某一天他會捧着大把的積分來這裏拍賣,但不是現在。
又經過一夜的休憩,便到了任務的時間。因為今天的任務,他破天荒地睡了個好覺,以保證自己有足夠的精力去狩獵鱗獸。他穿上了戰鬥的服裝,在穿衣鏡前將衣袖整理好,然後走向預計的目標。
這次通往外界的裂縫刷在了一幢民居之前,早早有執法隊的人趕來駐守,這裏也是整個克里斯托學院最熱鬧的地方,許許多多的人從裂縫中來往,羅逸身上佩戴有一枚精巧的徽章,這仿佛代表着他們是為了完成任務而出門的。
同樣,這枚徽章似乎還有着分辨隊友的功能,他在人群中穿來轉去,終於發現自己的隊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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