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信我。」羅逸只是輕輕地說了一句,隨即也不去管埃文明白了沒有,便向着埃文的方向衝鋒,外敵潮的確太近了,近到仿佛下一刻就會吞噬埃文。
羅逸悶頭加速,就在埃文即將被吞噬的瞬間,眼睛驟然變得幽深,於是埃文和外敵的動作就像是在慢放一般。他在凝滯的時間中伸手,握住了埃文的手掌,然後猛地一拉,拉着他就向圍牆的方向跑去。
時間似乎恢復了正常,本來站在埃文的旁邊,張着一張大嘴,其中滿布着利牙的外敵猛地張口咬去,卻咬了個空。外敵匱乏的智力讓它不知道發生了什麼,只好擺擺腦袋,搖搖晃晃地繼續朝着圍牆走去。
羅逸將純粹魂力附着在他的腳腕處,手抓着身後懵懂的埃文,整個人像風一般沖向圍牆,然後將埃文往大門縫隙中一推,隨即整個人爬向圍牆。圍牆沒有下手的地方,但這難不倒羅逸,他拔出腰間的無魂,一下又一下地刺入牆壁上,然後瀟灑地翻身上牆。
埃文從底下跨過樓梯,噠噠地走上圍牆,守衛和神衛都認識這個偵察隊隊長,於是一路放行,然後好奇地盯着他的背影,有人喃喃道:「看見了嗎,那人就是被異類救下的小傢伙,話說他的運氣可真好啊。」
「你瘋了嗎,在這裏議論羅逸大人,還稱他為異類,你又不是不知道族長對他的看重,而且他救下了小埃文,說明他也並非一個冷酷之輩。」旁邊的一位神衛肅然般說道。
「可我說的沒錯,我聽見有人說羅逸是神眷,可他沒有印記,長相跟我們也不同,不是異類又是什麼?」那位神衛嘟囔道,「說不定他是另一個神靈的神眷,但他和上神有什麼關係,若是他不能證明自己,那豈不和異類無異?」
……
族長看見外敵潮愈來愈近,果斷般下令,所有的神衛和守衛,除了留下來整頓治安的,其餘都上圍牆,用遠程手段消耗外敵的兵力。頓時,圍牆上面嘈雜起來,盔甲之間碰撞的聲音噹啷作響。
但神衛們好歹還似乎是專門受到過面對外敵的訓練,迅速整頓完畢,一個個身影擋在女牆的前面,一陣肅穆的氣氛蔓延開來。聲音迅速靜默下來,全部守衛都面對着洶湧的外敵潮,有的人手掌都有些發抖。
「冷靜下來。想想平時教官是怎麼教導你的!」老族長在圍牆上巡視着,此時的他就像是一根標杆,只要他不倒下,士兵們就有取勝的希望。有神衛吞了口口水,眼神卻迅速堅毅起來。
此時的羅逸看起來也不像是異類了,士兵們背對着他,這是一種信任,而這樣的信任很是沉重,在羅逸心底似乎有些沉甸甸的。老族長眯起眼睛,手臂高高伸起,然後猛地落下。
老族長的聲音不大,但卻似乎在所有士兵的耳邊響起:「射!」頓時,弓箭兵鬆開握住已久的弓弦,並在上面添加了各式各樣的神力,化作五顏六色的光雨。
光雨短暫地點亮了天空,然後帶着殺氣向着外敵群落下。這一次的攻擊效果很是顯着,數十個外敵被射住要害,在嘶鳴中化作一團團黑霧。士兵們精神一振,隨即便聽見老族長有條不紊地說道:「神術師,放!」
霎那間,比起剛才箭雨更加絢爛奪目的神術從神術師手上釋放出來,火球、冰錐,甚至風刃,划過一道絢麗的拋物線,隨即轟然落下,似乎效果卓絕,撕扯着外敵的防線。
在士兵眼裏仿佛有希望在點燃的時候,老族長的臉色卻變得嚴肅起來,他指着外敵潮說道:「你看,它們竟然在改變陣型,讓外敵們分散開來,這可不是普通外敵能做出的判斷,一定是其中的核心在作怪。」
老族長眼中似乎閃過一絲沉重:「這種學習力才是我最擔憂的,一批無組織無紀律的外敵和一個聽指揮的外敵不可同日而語。」他悲哀地說道,「而且這次驅使外敵的,可能是『它』」
「我們可能很快就要短兵相接了。」羅逸雖然似乎很好奇這個它是誰,但也知道不是詢問的時候,眼中閃爍着凝重,他沉聲說道,「我們的陣型需要一把尖刀,就讓我來當吧。」
「你不行,你是上神選中的佈道者,就算我們全部戰死也要保證你的安全。」老族長把束髮的結子打開,一頭雪一樣白的的銀髮灑落下來,隨即他重新將頭盔戴上,他望着滿地的外敵,鬥志昂揚。
「不要小看我啊。」羅逸釋然般笑道,「我相當於一名魂者後期的魂術師,哦,或者在你們的標準下,我相當於一名一品的神術師。也許這相對於你們來說不算什麼,但我畢竟是神選中的人,不會讓你們失望的。」
「好吧。」老族長複雜般地拍了拍羅逸的肩膀,凝重地說道,「我得在大本營坐鎮,以防止』它『的存在,你則率領一支小隊,在旁邊支援。」看見羅逸似乎還要說些什麼,老族長嚴肅地說道,「這是我最底線的要求,你的身份尊貴,一定不能有所閃失。」
羅逸無奈般地點點頭,隨即便聽見老族長的喝聲:「所有能夠一戰的人,下牆作戰,讓它們看看我們的膽氣!」「是!」旁邊的克族人大喝一聲,隨即大部份人都翻身下牆,穩穩地降落在地面。
這些人像是一群燕雀,撲靈靈地散開,隨即向着周圍的外敵截擊而去。羅逸嘴角牽起一抹笑容,回頭看見一個神衛小隊正矗立在他的身後,隨即一揮手道:「所有神衛,跟我來!」
「喔!」神衛們整齊劃一般地大喊道,雖說他們心中有些疑慮,但既然族長命令跟在他的身後,他們就需要跟隨羅逸,誓死不退。羅逸卻沒時間關注他們的想法,做了一個手勢,隨即率先翻過圍牆。
神衛們互視了一眼,隨即下餃子般地落下城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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