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伊文和羅逸坐好,卡奧戴着小圓帽端坐在車轅上,時不時地一拉韁繩,控制着馬匹用小碎步走在街上。一路上他們似乎感受到了不同的目光,有善意的,也有惡意的。
羅逸像是毫不在意這些目光,掀開車簾靜靜地觀察着周圍。這讓伊文很是佩服,他知道自己成為了別人矚目的焦點,而那些目光讓他感到芒刺在背。殊不知羅逸已經經歷過百世輪迴,心態已經被磨練成鋼,這些目光沒有讓他的心海盪起一抹漣漪。
卡裏帶領着羅逸和伊文等人抵達了一座酒館,將馬匹和馬車存好,然後他們踏入酒館,一位侍者迎了上來,露出標準般的笑容:「客人是用餐還是住店?」
「用餐,我們要去七五二號包廂。」卡里向使者拋出一枚銀幣。侍者露出莫名的笑容,然後伸手在前面帶路,這裏的酒館似乎可以稱得上人流似海,不時地能聽見大笑聲和酒杯碰桌子的聲音。
羅逸繞過一座長桌,跟隨着侍者向着樓梯走去,待到周圍像是沒人的時候,侍者臉色一肅,彎腰說道:「七五二號房間就在二樓盡頭,我就先退下了,祝小主前程似錦。」
卡里點了點頭,那侍者便無聲般退下。卡里從懷裏掏出一串鑰匙,笑着說道:「這裏便是通入內線的所在,七五二號就是一個暗語,只要說出它,酒館裏的人就會知道怎麼做。」
卡里微笑着看着伊文,道:「畢竟這座酒館仿佛就是小主的資產。」羅逸不由得感嘆伊文的背景深厚,能在特里鎮這個較為繁華的地方建起一座酒館,就光為了藏匿內線,甘稱豪奢。
卡里將鑰匙插進鑰匙孔,然後輕輕一轉,鑰匙孔便綻放出微弱的光芒,隨即光芒破碎開來,像是一個禁制被破除了。卡里推開大門,竟沒有一絲吱呀聲。
羅逸走入包廂,四處觀察了一下,發現這裏面只有個普通的餐桌,周圍的燭火倒被點的透亮。卡里向前走去,在包廂的一處牆壁上仿佛按着順序敲打了幾下,頓時出現了一道波紋。
那道波紋逐漸擴大,形成一個像是哈哈鏡的平面。卡里向後示意了一下,除了他和伊文、羅逸,其他人不許進入這片空間。那些保鏢此時便分散開來,守護着這間房間,不讓別人進入。
羅逸好奇地踏入平面,感到一股似乎很熟悉的暈眩感,他眨了眨眼睛,這股眩暈感就褪下。面前是一片黑暗的空間,卡里牽出一柄油燈,伸手打了個響指,那油燈就呼地一聲被點燃。
卡里將油燈向前舉,羅逸眯了眯眼睛,借着昏黃的燈光看去,發現這裏似乎是一座隧道,隧道由青石鑄成,被修理得很平整,並且被磨得十分光滑。
那些青石映照着油燈的燈光,層層疊疊的向里延伸而去,顯得頗為幽深。卡里走在最前,腳步聲顯得清亮而空曠,他們就這樣似有些枯燥地在隧道中行走,不知是一分鐘,還是十分鐘,時間在此失去了概念。
終於,前方出現了一點微光,在這全黑的環境裏仿佛顯得模糊而微弱。幾人一陣振奮,羅逸聽見伊文鬆了一口氣,畢竟在那片幽閉陰暗的地方,十分考驗自己的心性。
有了希望,速度似乎都快了許多,他們眼前的亮光越來越大,直至羅逸踏入其中。面前恍然一亮,那是一個小小的書房,周圍擺滿了書籍,並沒有靠油燈點亮,而是在房間的四角鑲着夜明珠。
伊文好奇地打量着這間書房,便看見卡里恭敬地敲了敲書房的門。頓時,似有開門的聲音響起,一個面善的壯碩男子緩步走了進來,行走間頗有些龍行虎步之感。
卡里恭敬地彎腰,臉上的疤痕仿佛鬆弛了下來,道:「見過約利瑟執事。」約利瑟笑呵呵地擺擺手,臉上流露出溫和,「現在見到我就不要說執事了,我們都是小主的侍衛,可以捨命護主的侍衛。」
卡里臉色一肅,鏗鏘有力般說道:「雖然我只是小主的一介馬夫,但還是有捨命護主的覺悟的。」約利瑟點點頭,眼神柔和,對卡里的話也十分滿意。
伊文看了看卡里,又看了眼約利瑟,其實很想說不用到這種程度的,但他似乎也知道這時候不能多說什麼,自己的手下已經在表忠誠了,自己就不能怯場,否則會讓他們難堪。
他像模像樣似地點點頭,說道:「二位說的話,讓我很欣慰。」約利瑟笑呵呵地注視着伊文,欣慰地笑着,「小主越來越大了,這長相真是越來越像老爺了,而且也有了些成長,我們這些做長輩的都很滿意啊。」
伊文繃着的臉像是頓時憋不住了,臉上現出一抹赧然,撓撓頭道:「其實我還有許多事情做得不夠好。」約利瑟搖搖頭,並不介意,反而將目光轉移到羅逸身上,帶着笑意說道,「不知這位是?」
他現在才問羅逸的出處,是因為知道能出現在這裏的人,肯定是小主信任的人,如果一開始就質問他的出處,會顯得唐突。而像約利瑟這樣老成持重的存在,對這種事情顯然掌握得很到位。
羅逸笑了笑,也沒有將約利瑟的心思放在心上,而是不卑不亢似地行禮道:「我是克里斯托學一年級學生羅逸,我是遵循我的任務,也就是護送伊文到加爾達公國界內。「
伊文的臉蛋似乎有點泛紅,他激動地說道:「羅逸師兄可厲害了,連魂師前期的魂獸都是一招秒,甚至連魂師級別的刺客都能一擊而傷。」他說着,仿佛這是他自己的戰績。
「哦?」約利瑟臉上像是飄過一絲嚴肅,但沒有當場詢問,而是笑道,「如果真是如此的話,以後詳細跟我說說。」他看向羅逸,鄭重地說道,「既然如此,那麼我估計特里鎮之外就是最後一戰了,之後你便算完成了任務,可以回學院復命了。」
喜歡拾荒在眾神墳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