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時辰後,顧盛酩從雅間走出來,在他肩膀上的小白虎打了個哈欠,眼神朦朧,不自覺地伸了伸爪子。
「哈啊~吃的好飽。」
忽然,它的動作停住了,謹慎地看着身前的幾個黑衣人,獸類的直覺告訴它,眼前的幾人都不是什麼善類。
顧盛酩撓了撓它的下巴,似在安撫,然後看向為首的黑衣男子,說道:
「久等了,諸位。」
聽到這話,男子哪還不明白,他笑着搖了搖頭,說道:
「不算久,若這也是道友的測試,不知我徐家的誠意夠了嗎?」
「自然夠了。」
男子點了點頭,雙手奉上一枚儲物戒,說道:
「此事是我徐家冒犯在先,這些東西,就當是賠禮,其中有五千枚中品靈石,還有一本半仙級武技,六階上品丹藥三枚。」
顧盛酩輕嘖一聲,說道:「殺了你們的人,還要收你們的賠禮,豈不是顯得我貪得無厭?」
「不敢。」
顧盛酩輕笑一聲,並沒有接過那枚儲物戒,而是徑直越過那伙人,往樓下走去,寒聲道:
「此事就此作罷,也莫要想着算計本座,不然……血染徐家半邊天。」
「是……」
看着顧盛酩離去,那個男子才反應過來自己後背已經濕透,他心有餘悸地長舒一口氣,喃喃道:
「此人究竟是什麼來歷,僅僅一抹劍意,竟能讓我一個破元境修士感到如此壓力,如同在鬼門關走了一遭!」
「不過……」黑衣男子又露出一抹意味深長的笑容,「也只有這樣的強者,才有可能做到這件事。」
「希望這次,前輩不會讓我久等……」
——
顧盛酩到前台付了賬之後,帶着一行人在繁華的大街上四處亂逛,等逛的差不多了,又去萬星閣打探一下龍雲州的勢力分佈。
當他們拿着一枚玉簡出來的時候,天色已晚,顧盛酩運轉靈識探入玉簡之中,幾息之間便了解了龍雲州大概的情況。
他從中選出自己需要的信息,默默地在心裏計劃起來:
「徐家,羅家,孫家……這三個千年世家,自此六百年前的滄溟秘境開啟之後,就開始走下坡路,到現在,家族內部近乎腐化,實力斷層……」
在他身旁,顧盛安好奇地問道:
「酩哥,我們花大價錢打探這種消息幹嘛?你要搞這幾個家族?」
聽到這話,顧盛酩輕嘖一聲,直接將玉簡拍在顧盛安腦門上。
「難道在你眼中,我是那種斤斤計較的人嗎?這事待會兒你們就知道了。」
「哦……」
片刻後,顧盛酩帶着幾人來到一處藥店,向那個白髮蒼蒼的老闆出示了一個印記,後者皺了皺眉,莫名其妙地說道:
「天有不測風雲……」
「亦可化腐為生。」這話是顧盛酩說的,老闆聞言輕輕點頭,隨後打開了房門,待顧盛酩幾人進去後,又打開一道暗門。
「貴客裏邊請,姥爺已經恭候多時了。」
顧盛酩看着暗門周圍複雜的大陣,有些意外,卻什麼也沒說,帶着疑惑的顧盛安幾人走進了暗門之中。
暗門內是一條寬敞的通道,在通道盡頭,竟是一個風景秀麗的小洞天,一草一木皆是真實存在。
在那條清澈小溪的盡頭,有一個古雅的亭子,隱約可見亭子中站着一道人影。
待走近後,發現那是一個高大魁梧的銀髮男子,這人負手而立,靜靜看着遠處近乎凋零的枯樹。
察覺到來人後,他緩緩轉身,朝顧盛酩露出一抹和藹的笑容,說道:
「徐家族長,徐長青,敢問小友名諱?」
「晚輩顧青塵,見過徐前輩,不知前輩找我有何事?」
徐長青看着眼前的男子,輕笑一聲,眼中再次亮起一抹微光,似乎看到了希望,他轉身看向遠處的枯樹,問道:
「小友,你覺得此樹可還有救?」
顧盛酩順着對方的目光看去,那棵樹看似枝繁葉茂,卻儘是壞死之葉,樹皮光鮮亮麗,樹心已然腐朽,更別說腐爛的樹根。
他思索片刻,回道:
「前輩貴為仙人,若是想救一棵樹,一念即可,若是想救一個家族,恐怕也會力不從心吧。」
顧盛酩已經不是曾經那個傻小子,經歷了如此多的事,他的心性與智謀早已今非昔比。
聽到這個回答,徐長青滿意地點了點頭,又笑着嘆了口氣,感慨道:
「若是徐家人人都像你這般聰慧,我何須借外人之手呢,老夫實在是無可用之兵,不得已而為之啊。」
顧盛酩看着身前男子孤寂的背影,緩緩說道:
「前輩,若是您真能給我提供高等龍族的位置,晚輩縱是上刀山下火海也在所不辭。」
聽到這話,徐長青輕笑一聲:「我徐家雖說不是什麼頂級世家,但只是給你搭個線,還是可以做到的。」
「好,前輩需要我做什麼?」
徐長青轉頭看着顧盛酩的眼睛,意味深長地說道:「很簡單,你最擅長這種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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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顧盛酩疑惑的眼神中,徐長青一字一頓地開口:
「殺人。」
聽到這個請求,顧盛酩心中一驚,眉頭緊鎖,「前輩的意思是……」
徐長青緩緩閉上眼,點了點頭,認可了他心中的想法,也知道他在擔憂什麼,說道:
「之後的時間裏,徐家的一些人會找到你,向死去的徐憬陽討個說法,而這些人,都可以殺。」
「再之後,又會有源源不斷的螻蟻找你討要說法,這些人照樣可以殺。」
「至於那些你不能解決的對手,我自會安排,你只需放手去做就行,老夫以道心為誓,定會保你性命無憂。」
顧盛酩頓時明白了對方的意圖,他深吸一口氣,沉聲道:
「前輩這是要借我之手,殺掉那些該死的人?」
徐長青慘澹一笑,無奈地搖了搖頭,語氣中帶着深深的無力感,說道:
「這只是一場交易,小友,我徐家得到了新生,你……得到了名利,人們不會記得死去之人的名字,卻會記得有這樣的一個酒客。」
「他憑一己之力,持手中三尺長劍,以鮮血染紅了徐家的半邊天穹。」
「如何?這個交易,可還滿意?」
顧盛酩眯了眯眼,笑道:「前輩這話說的,試問哪個男兒郎不心動,但是晚輩還有一事相求,不知前輩能否考慮一下?」
「但說無妨。」
「一條人命……兩百枚下品靈石,不多不少。」
「成交。」
徐長青回答得很爽快,幾乎沒有一點猶豫,他與顧盛酩相視一笑,一切盡在不言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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