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離日月寒潭五十里開外,一處破碎的廢墟中,臉上蒼白的藍袍男子無力地靠在一旁的斷垣上,臉上露出一抹笑容。
嗡!
三道白色身影憑空出現在他身前,沒有多說廢話,薛竹涴運轉靈氣托起他,幾人立馬朝遠處逃遁。
轟轟轟!!!
在他們身後遠處,巨大的冰龍衝出冰面,身軀迅速擴大,轉眼間就成了一條萬米長龍。
頃刻間,方圓百里化作冰天雪地,暴雪肆虐,狂風呼嘯,恍若末日降臨。
在混亂的天地間,冰龍盤於高空之上,垂眸俯視眾生,眼中的怒火仿佛要將一切焚盡。
「你們……都要死!!」
吼吼吼!
恐怖的風暴撕碎了一切,天地化作虛無,只剩下巨龍發狂的吼聲,穿透了無休的風雪,迴蕩在天地間。
在如此偉力面前,破元境也是螻蟻,連反抗的餘地都沒有,便被徹底掩埋在厚厚的冰雪之下。
唯有那三位地元境強者反應很快,立刻停下內鬥,一人佈陣阻擋,另外兩人合力撕開了這片凝固的空間,一起逃離了這個地方。
轟轟轟!!!
如此動靜,自然引起了不少天元境強者的注意,他們將一縷目光投向此處,心念一動,便從破碎的山河中得到了答案。
於是,眾人紛紛看向那兩位人族仙人,調侃道:
「道友,你族又出現了幾位不得了的後生啊,這不得請大家吃頓飯?」
「諸位說笑了,自玄辰元年以來,萬族天驕齊出,可不光是我人族的事。」
人族的儒雅仙人淡然一笑,並不多言,只是靜靜地看着下方的四道身影,待那四人飛遠後才收回目光。
……
下方,薛竹涴幾人一路狂飛,也顧不上身後胡亂飄着的顧盛酩,後者本就虛弱,現在看着周圍忽高忽低的景色,忽然感覺有些頭暈。
又飛了一會兒,顧盛酩猛地瞪大眼睛,開始劇烈掙紮起來。
「停!停一下!薛竹涴……嘔!」
「……」
樹下,三人哭笑不得地看着那個扶着樹的憔悴男子,後者大口喘着氣,一副要死不活的樣子。
然而下一秒,他憑藉堅強的毅力,拿出了酒罈。
「……」
在眾人一言難盡的表情中,顧盛酩喝了足足一分鐘,才放下酒罈,用衣袖擦了擦嘴巴,發出一聲滿足的長嘆。
「終於,活過來了!」
「你……」幾人想說的話卡在喉嚨里,只是相視一眼,無奈地笑着搖了搖頭。
隨後,墨染言探查了一番周圍,確定沒有危險後,一行人決定在此地休息片刻,順便恢復一下靈氣。
……
過了幾分鐘,顧盛酩手中的中品靈石化作銀白色粉塵散去,此時他體內的靈氣已經恢復了七成左右。
又運轉了幾個周天,顧盛酩緩緩睜開眼,呼出一口濁氣,朝幾人點了點頭。
見他醒了,蕭唯忘問道:
「你要找的東西在哪?」
顧盛酩起身活動了一下筋骨,靈識探入遺蹟核心之內,很快得到了一個坐標,他核對了一下方位,說道:
「離這裏挺遠的,但不會有危險,也不用着急,所以路上遇到別的好東西,可以放心出手。」
「行。」
就這樣,三人跟在顧盛酩身後,朝東南方向飛去。
……
一個時辰後。
顧盛酩忽然停下來,看着不遠處的那個黑袍修士,臉色稍顯凝重,身後的三人已經喚出了自己的靈劍。
那人握着一柄沾滿鮮血的大刀,手裏還提着一個尚在流血的頭顱。
他舔了舔唇,將手中的頭顱朝顧盛酩扔去,說道:
「諸位財神爺,蕘某這幾天手頭有點緊,不知能否散點錢財花花?」
顧盛酩歪了歪身子,躲過那顆血淋淋的頭顱,並沒有立刻回答,而是通過靈識給其他三人傳音,詢問他們的意見。
感受着黑袍男子那身恐怖的煞氣,蕭唯忘皺了皺眉,思考一番後,朝顧盛酩點了點頭,傳言道:
「此人實力深不可測,與其交手不是明智之舉,先問問他要多少。」
薛竹涴和墨染言也是這個想法,這個黑袍男子給他們二人的壓迫感不亞於宗門內那些破元境長老。
聽到三人的回答後,顧盛酩朝黑袍男子拱了拱手,說道:「前輩,開個價吧。」
「你們幾個倒是聰明。」蕘螣嗤笑一聲,緩緩抬起手,豎起一根手指。
「一條命,一千萬,可以拿你們身上的靈寶來的抵押,至於價格幾何,我自會定奪。」
「……」
聽到這個價格,顧盛酩幾人臉色一沉,對方這已經不是獅子大開口了,簡直是衝着殺人去的。
蕭唯忘往前邁出一步,寒聲道:
「前輩,俗話說做人留一線,日後好相見,你確定要這樣?」
「嗯,所以呢?」蕘螣戲謔地看着臉色難看的幾人,嘴角逐漸咧開,露出一個陰森森的笑容。
「就憑你們幾個,也想挑戰我嗎?」
轟!!!
磅礴的妖氣從他身上擴散而出,他身上的皮膚逐漸破碎,身軀也開始扭曲膨脹,最後變成一頭樣貌詭異的類人妖獸。
眼白變成混亂的黑色,猩紅的眼睛血光浮現,滿口獠牙, 類似於蛇類的舌頭,臉上和身上還有黑色的鱗片。
「這是……黑螣族。」顧盛酩曾在有關萬族的書中見到這個種族的介紹:
【嗜殺嗜血,根本不講道理,最喜歡的事,就是鑽入其他生靈體內,一點點啃食對方的血肉,只留下一副皮囊。】
「嘁,你倒是有幾分見識,但你們幾人磨磨唧唧的,讓我很不高興,所以……請你們都去死吧!!」
蕘螣說完,發出一陣沙啞難聽的笑聲,便化作一道黑光來到顧盛酩身前,一刀砍出。
顧盛酩反應很快,瞬間喚出許久不用的酒罈,掄了個滿圓,徑直砸向蕘螣手中的大刀上。
因為承載了一個地元境的因果,現在的酒罈,重量簡直難以想像,再加上仙體自帶的力量加成。
於是……
轟!!!
蕘螣手中搶來的地階大刀轟然破碎,在眾人難以置信的目光中,棕色的酒罈已經落到蕘螣臉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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