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着一聲巨響,磅礴的藍色光柱從天而降,落入下方緩緩旋轉的傳送大陣上,待到光芒消散,數道身影出現在陣中。
其中兩人臉上貼滿了歪歪扭扭的符籙,在他們身後,那頭赤龍身上也貼滿了符籙,一行人看起來十分詭異。
這時,另一個傳送大陣中走出一男一女,兩人掃了眼他們,又默默收回目光,大步離開此地。
很快兩人就走進一個小型傳送陣中,面容稍顯稚嫩的女子好奇地瞥了眼顧盛酩幾人,說道:
「師兄,他們這造型真獨特,不像是正常人啊。」
男子頭也不回地回道:「別管,可能是什麼奇人異士,或者什麼神秘組織的成員……」
「……」
顧盛酩沉默片刻,便眼疾手快地將臉上的符籙全部扯下來,一旁的顧盛安和赤明速度比他還快。
一行人整理了一下儀容儀表,徑直走入一個小型傳送陣中,隨着陣法啟動,他們也消失在原地。
……
無疆帝城,南陽區。
暗棕色的古樓巍峨氣派,遍滿歲月的痕跡,就連街道的黑青石磚也在千萬年歲月的沖刷下,變得圓滑通亮。
古樹林立,粗壯的樹根蜿蜒盤旋,穿插於巷裏條間,繁茂的樹冠遮住了天光,卻遮不住此間的繁華。
五顏六色的燈光照亮了略顯昏暗的古城,也將街上的行人渲染得五彩斑斕,如夢如幻。
嗡!!!
時不時地,天地間就迴蕩起一陣陣輕微的轟鳴聲,而後龐大的飛舟自空間通道中緩緩駛出,飛入懸浮在天上的古老宗門。
嗚——
近萬米長的天穹獸發出歡悅的輕鳴,從遠處破空而來,身上載着數不盡的貨物,緊隨其後。
忽然,天上至高處,傳來一陣打鬥聲,刺眼的靈光穿透雲層,照在下方的樓宇之上,眾人紛紛抬頭看去。
只見一道恢宏難言的青色劍氣劈開了天幕,留下一道極長的空間裂痕,仿佛將天穹一分為二。
不等眾人看清出手之人的身影,那人已經乘風歸去,轉眼間就消失在漫漫虛無之中……
「嘖,又是仙人交戰,這些天帝城怎麼這麼鬧騰,還讓不讓人摸魚了。」
街道上,拎着魚的白衣女子收回目光,吐槽了一番,隨後繞過一處路口,朝巷子深處走去。
巷子盡頭,一個健壯的年輕男子見到她後,放下手中的鍛造錘,擦了擦臉上的汗,笑着朝她招了招手:
「薛竹涴,又去打魚了?近日聖隕古城要開啟了,外頭不太平,小心些,下次去打魚可以叫上我。」
「多謝梁道友好意,我自有分寸。」
言罷,薛竹涴徑直回了自己的洞府,她剛把魚扔到湖裏,靈樞內就傳來一陣輕微的震動。
她眉頭一挑,似乎有些意外對方會聯繫她,心念一動連接了靈樞。
「蕭師兄,找我何事?」
「先前我聽染言說,你在無疆帝城?」
「嗯,我在這都住了八年了,不過想來也快要離開了。」薛竹涴說着走到一旁的貨物架上,取下一枚六階獸核。
「聖隕古城的事?」
「對,我這些年一直在找一樣東西,最後只是徒勞,無奈之下,花天價在萬星閣買到了消息。」
薛竹涴將那枚獸核放在桌子上,取出一把刻刀,運轉靈氣,小心翼翼地在獸核上雕刻起來。
蕭唯忘那邊停頓了片刻,繼續說道:
「給個坐標,我和染言已經到帝城了,聖隕古城危機四伏,到時候一起去,相互之間也有個照應。」
「行。」
薛竹涴知道只憑自己一人,能不能活着從那處遺蹟走出來都是個未知數,更何況還要去搶奪那個東西。
斷開靈樞連接後,她看着手中的獸核,有些失望地嘆了口氣,隨後將其扔到一旁,靠在椅子上發呆。
忽然,她想到什麼,迅速找到某人的靈樞,朝對方發了條消息。
「酒鬼,死了嗎?」
那人還是一如既往的閒,消息發出不到兩秒,很快就回復了:
「很遺憾地告訴你,本座還活着。」
看到這條欠揍的消息,薛竹涴臉上終於露出一抹笑容,問道:「喲,什麼修為啊?敢自稱本座。」
「說出來嚇你一跳。」
「說。」
「混元境一重!」
「嘁……我還以為破元境了呢,就這啊,菜就多練,你但凡少睡兩天,都不至於才混元境一重。」
「你管我?反正本座比你強。」
「……」
薛竹涴笑着搖了搖頭,起身掃了眼後院的池塘,見那些魚都還好好地活着,便朝外面走去,準備去新購一些獸核。
來到院子,她腳步一頓,抬頭看向院中那棵枝繁葉茂的桃樹,眼中有一絲追憶,感慨道:
「春秋十三載,不過一兩風……」
「只見桃花年年來,未見桃花今朝盛;只聞桃花香十里,未聞桃花醉一方……」
「好一個……天上人間!」
——
另一邊,顧盛酩幾人站在街道上,為眼前的壯闊景象深深震撼。
順着幾人的目光看去,只見遠處還有一座直插雲霄的高塔,塔身纏繞着玄奧的符紋,光是看着就讓人膽戰心驚。
在那座高塔的頂端,一輪不大不小的璀璨金陽熠熠生輝,周圍佈滿了恐怖的大陣,將其護在中心。
顧盛酩咽了咽口水,問道:「那是什麼?」
「囚聖塔,相傳其中鎮壓着十尊邪修聖人。」赤明啃了口靈果,不在意地繼續說道:
「但是幾十萬年前,有大能去看過,裏面的邪修早就灰飛煙滅了,現在囚聖塔成了那些陣修後輩悟道的地方。」
「這……」
顧盛酩輕笑一聲,收回思緒,繼續朝前走去,他準備先找個地方住下,等待聖隕古城開啟。
經過多方核實,已經可以確認,那個逗比前輩留下的傳承,就在聖隕古城之中。
就在顧盛酩剛要轉過街角的時候,忽然感受到什麼,他瞳孔一縮,猛地轉頭望去。
繁華的街道上,人流中,一身白衣的女子亭亭玉立,容貌依舊。
只是那雙冰藍色的眼眸中,多了些許風塵,些許歲月,染上了一抹冰冷,少了幾分熟悉。
「師姐……」
那位白衣女子也愣了許久,等回過神來,她莞爾一笑,喚出冰藍色的長劍,指着他,說道:
「師弟,可敢……天上一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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