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山的富人別墅區,在修繕筆直的柏油馬路上,一個身影從路邊的樹林中緩緩走出,站在距離路邊的大樹下,背對馬路的方向靠在樹上,她嘆了口氣,從袋子裏拿出煙,打火機在寂靜的黑夜中『啪』的點起一點火光,她深吸了一口,呼出一團霧氣後,又嘆了口氣。
「荒郊野嶺,去哪裏找人?」
遠處一輛車開着囂張的遠光呼嘯而過,揚起她的發尾,秋冬的車風而過,她一隻手攏了攏黑色的風衣,幽幽的看着遠去的尾燈在荒郊的馬路上揚塵而去,視線所及寥無人煙。
「有錢人的空氣,都是普通人難以及其的呢。」耳邊傳來戲謔:「小雲兒,若你是有錢人,你會做什麼?」
她聞言很認真的想了下,猩紅的煙點彈了下,又吸了一口,笑道:「先養只貓、」
「還有呢?」
她扔了煙頭,踩滅了煙頭,走出馬路,伸了伸腰背:「能實現一個再說、」
耳邊的聲音哼笑了一聲:「幹活去吧,小雲兒。」
「你要讓我走出去?」她淡淡側頭,遙望這一眼望不到的路頭,皺起了眉。雖然這郊外的空氣確實很稀貴,但也到不了為了這個徒步夜行。
一聲綿長的哼響起,耳邊無奈道:「行吧,這次是我的失職,再給你用一次特權。第一次合作,給你算新手保護期吧。」
話音一落,她一睜眼,便換了一處地方,看着前面的T型馬路,紅燈正在倒數着數字,雖是多了幾輛車,微黃的路燈下,根本就沒有一個行人,路面乾淨,綠植茂盛,可以看出是個路口,但也不是方便的路段,她呼出一口氣,再次拿出一根煙,坐在了馬路墩上。
「前面有公交,小雲兒,剩下的,就靠你自己咯。」
想來有錢人其實也不需要公交的,到底還是貼心的,設了個公交站台。但是從別墅區走到這個公交站,都有二十公里了。也算合理。
半根煙才抽完,眼前那囂張的遠光車停在了不遠處一個垃圾場裏,只聽到一陣聲響,連在場的其他人都沒看到,就關上門,一陣撕拉的急剎調頭,車就噴了一車的尾氣,再次離去。
她含着煙氣在唇邊輕漫,盯着那突然丟棄的『垃圾』發起了呆。
「現在是凌晨一點,勞斯萊斯特意半夜丟出來的垃圾,需要去看看嘛,有可能一夜暴富哦。「
她慢悠悠的呼出煙圈,再次踩滅了煙頭,又慢悠悠的走了過去,越走近越能看出那一團垃圾的樣子,是一張毛毯裹挾的圓筒不明物,從上到下打量下來,她想到了一句電視台詞。
-將這不知廉恥的小賤人打死。隨便拿張草蓆打發了。
想到這她挑了挑眉。不怪她這麼想,那圓筒的另一頭隱隱露出兩隻半露的小腳,近了還能聞到很雜亂的味道。她伸出腳踩在毛毯上,用力一推,不明物滾了好幾圈,才看到了裏面的...一個人...
她蹲下身,仔細打量,還是一個男人。
男人很瘦弱,面容稍顯女氣,臉上一個寬大的巴掌印,嘴角還帶血,這巴掌應該是用狠了,看着臉腫的,跟個小包子一樣,身上的痕跡也很奇怪,青青紫紫,若不是有毛毯的遮蓋...
這是個身無寸縷的男人。
她伸手撩開毛毯,這個男人身上幾乎沒有好肉,還有鞭打的痕跡,幾乎都是翻開的血痕。尤其那腰上,青淤明顯。
一個受了凌辱的男人。
揭毛毯的動作頓了頓,在看下去,似乎也不需要了,上身和臉都已經成這樣了,再往下面看......
她站了起來,略有些煩躁。再次摸出煙。叼在嘴邊,打火機卻一直沒有動靜,啪啪的摁火聲在寂靜的深夜極為明顯,她微微甩了甩火機,
腳下的一團有了動靜,她看着那個男人緩緩睜開了眼,一雙眼睛黯淡無光,直愣愣的看着她,她又蹲下身去,伸手準備探探這個人的聲息。畢竟人還有迴光返照這麼一說,換個普通人,再該嚇死。
男人眨了下眼睛,伸出去的手就停在了男人的下巴處。她想應該不用探了,是個活人。
男人卻伸手抓住了那隻手,她沒動,男人接着她的手氣喘吁吁的側躺半起了身子,他從她手心裏掏出火機,啪的一聲,火機便亮了起來,照亮二人的眉眼。
男人看清了眼前女人的模樣,女人的眼目很清冷,眸色有些藍光,輪廓也很有稜角,就這麼看着他的時候,身子上的疼讓他僅存不多的羞恥溢出,他微微垂下了眼,他一隻手撐着身子,一隻手舉着火機,見她半點沒有動作,手和整個身子都顫抖起來。
她微微低下了頭,就着打火機點燃了煙。
兩個人都沒說話,男人的身子不知是冷的還是羞的顫抖的越發明顯。
她空出一隻手,夾着煙,側頭微微呼出煙圈,一時對如此境況,也不知要怎麼做才好。
「我...」男人嘶啞着聲音,她能聽到微微顫慄的齒牙碰撞,他抬起頭看着她,顫聲道:「我...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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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天氣是挺冷的,她側頭微微看了看天色,雖然他說冷,但她和他無緣無故,不沾邊親,又第一次這樣的認識,其實她也很尷尬。
一個莫名其妙出現的女人,和一個受盡凌辱的男人,也不知道是哪家被丟棄的金絲雀。按照她常規的操作,應該是當作沒看到。
男人見她不看他,可是如今只有她能救他了。
他微微坐起身,身上的痛,幾乎如附在骨,所以他蠻狠的,無理的,毫不在意的,擠入她半蹲的雙腿間,抱在她的腰上,幾乎是想把她給抱斷氣了。
耳邊戲謔聲再起:「這小子很想活嘛。」
離着這小子近了,他身上血腥和其他莫名雜亂的氣息讓她蹙眉。
她深深吸了口煙,丟掉了半截煙頭,然後準備起身。
「不要不要...」男人再次抱緊:「我...我有錢...都給你都給你,你救救我,好不好...」
「我是女人。」她開口道,神色莫名:「你......」
男人微微僵了僵:「我知道...」
「我知道我知道,你別...」感受到女人又要有其他動作,他急忙道:「你帶我走好不好...求你了...」
「哎呀呀...」耳邊的系統再次調笑:「小雲兒艷福不淺啊,雖然這小子是個不起眼的炮灰,但執念很深嗎,拿來練練手咯。」
她深吸口氣,胸膛起伏。
「你先鬆開我。」她開口,男人聞言思考了很久,才慢慢將手從那腰身抽出,他端端正正的坐在髒污卻天價的地毯上,抬頭看着女人,然後像是想到了什麼,在身邊摸索片刻,找到了一張銀行卡,雙手拿在手裏,遞給女人。
她見此眯了眯眼,起身的同時,男人的目光便也抬起頭,一直盯着她的臉。最後實在是想不出其他的辦法了,她脫下了風衣,丟到了男人頭上,她側身冷聲道:「穿上。」
男人小心翼翼的找到風衣的袖子,將自己套進去,肩寬幾乎剛剛好,穿好他又看向了站直的女人,女人裏面是件白色襯衫,衣擺扎在了灰黑色的牛仔褲里,這樣看去,這個女人很高大,肩旁很寬,和腰身形成了一個極為寬厚的倒三角身形,男人看着她仰着頭看着路燈思考了很久。她才有些妥協的問道:「還能走嗎?」
男人嘗試,可是不行,他飢腸轆轆,滿身傷痕,都是道道出肉。他無地自容,只能蒼白羸弱抬起頭,用祈求的目光看着她。最後她蹲下身,用風衣把男人包緊,一把抱了起來。
輕飄飄的。
喜歡我家宿主又冷又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