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萬大軍即將出動!
這個消息如同疾風驟雨一般,飛快地席捲京城的各個角落,然後又通過各個渠道傳遍天下。
「盧大人,恭喜您官復原職。」
一個大太監笑眯眯地望着盧植。
盧植起身接旨,臉上陰晴不定。
北中郞將。
六萬大軍。
他揉揉眼睛,迅速將聖旨看了幾遍,還是有點不相信。
「陛下居然同意派出六萬人馬?」
他略帶懷疑地問道。
「這還有假不成,盧大人您好好看看,那聖旨上的印章可是不會出錯的。」
盧植低下頭去,只見紅色的「受命於天,既壽永昌」幾個大字如同鮮血一般乍眼。
這是大漢最後的家底,居然就如此輕易就交到自己手上了。
他一方面覺得恐懼,另一方面,又覺得荒誕。
至於喜悅,反而沒有幾分。
壓力太大了,就算他是有數的名將,也有點頂不住這般壓力。
如果贏了陳玄還好,如果輸了呢,他恐怕會成為千古罪人!
「咱家將這好消息送與盧大人,可有什麼彩頭?」
大太監對盧植劇烈的心理波動一無所知,看他愣愣的樣子,拉下臉來提醒他。
「彩頭?」盧植一時沒有反應過來。
看到太監比出揉搓手指的動作,他心中泛起一陣噁心。
大漢江山已經飄搖到什麼程度了,這些太監居然還只想着收受好處!
太監察覺到盧植的反感,陰陽怪氣地說道:
「盧大人,你以為陛下為什麼會這麼大方?」
「那是因為有張讓和趙忠兩大常侍在吹風。」
「我知道您瞧不起我們這些閹人,可是張常侍能讓陛下派兵給你,難道就不能說動聖上,收回旨意嗎?」
「之前與張角作戰的時候,你為什麼會被罷免,想來盧大人應該沒有忘記吧?」
太監的尖聲細語中,蘊含着無邊的寒意。
盧植心中的怒火被澆滅了。
堂堂大漢,百年基業,決策權居然落在這些閹黨手裏!
難道?大漢的氣數真的盡了?
一時間,盧植捧着聖旨的雙手顫抖起來。
他扭過頭去,從緊咬的牙關中迸出幾個字:
「去給這位大人取一百兩銀子。」
很快,白花花的銀子送到太監手上。
「這才對嘛!」太監的臉上又浮出虛情假意。
「那我就不多叨擾了。」
「祝中郞將旗開得勝嘍。」
太監帶着幾個隨從,邁着輕快的步伐走遠了。
只留下盧植呆立在原地,那輕飄飄的聖旨,似有千斤重量,將他壓得動彈不得。
「昏君!」
劉備將手中的草鞋重重摔在桌上,罕見的滿臉怒容。
張飛有點摸不着頭腦。
明明一切都是按照劉備的計劃在進行,費盡心力說動盧植去討要六萬大軍。
如今軍隊到手了,劉備居然會這般氣憤?
「大哥,這不是好消息嗎?」張飛弱弱地問道。
從不發火的老好人劉備忽然暴怒,讓他變得噤若寒蟬。
意識到失態,劉備深呼吸幾次之後方才開口,聲音還是抑制不住地顫抖:
「軍隊是國之重器,京都是國家的心臟。」
「黃巾作亂,風雨飄搖之際,洛陽大軍盡出,難保不會有人動心思!」
「上報六萬,就批出來六萬,怎麼靈帝就不知道還還價啊?」
說到後面,劉備滿是不解。
「大哥,只要贏了陳玄不就好了?」關羽試探着問道。
劉備長嘆一聲:「能掃清陳玄確實是好事。」
「但是改變不了的事實是,這次用兵是個徹徹底底的昏招。」
「大漢的江山,真的已經爛到根子裏了。」
「怕就怕,就算黃巾都平定了,朝廷還是不得安寧啊。」
怒氣未消的劉備臉上,佈滿濃濃的憂色。
壓在劉備心中,沒有說出來的一句話是:「如果與陳玄作戰,最後失敗了呢?」
那樣的結果,他連想都不敢再想。
沛國。
譙縣。
曹操已經在老家靜養半月有餘了,每天就是讀讀兵書,操練兵器。
雖然足不出戶,但他一直沒有停止對天下動向的研究。
「六萬大軍?」
曹操收起架勢,將手中的長槍隨意地放在武器架上。
「這是決戰的意思啊。」
他接過隨從手中的手帕,邊擦拭汗水邊喃喃自語。
隨從一副幸災樂禍的樣子:
「這下陳玄可沒幾天好日子可過了。」
曹操眼中泛起精光:
「說不定,我還要感謝陳玄呢。」
「陳玄讓公子吃了苦頭,您為何還要為他說話?」
曹操輕笑兩聲:「你可知道,猛虎沒有亮出爪牙的時候,才是最可怖的。」
「安靜的惡虎,僅憑他那獸中之王的氣息,就能讓群狼躲避。」
「但是,惡虎有也很多種,有的已經餓到虛弱,有的則是垂垂老矣。」
「如果一隻老虎用出了全力,卻被發現不過如此,那它就危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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隨從聽得一頭霧水:「小的不明白,陳玄跟老虎有什麼關係?」
「哈哈哈。」
曹操放聲大笑,聲音傳出去很遠。
「事有更替,物老則死,這是萬事萬物都逃不過的規律。」
「等獸王顯出老態的時候,叢林才會變得精彩。」
「六萬大軍,已經是朝廷最後一絲力氣了!」
隨從眼睛瞪得老大,驚恐地說道:「公子是說,朝廷才是那隻虛弱的老虎?」
「難道大漢要倒了不成?」
曹操擺擺手,笑道:「那倒也未必。」
「去準備紙筆,有些事情需要早做準備了。」
隨從疑慮重重地趕去書房。
曹操仰望天空,負手而立,嘴角勾起一絲弧度。
「陳玄啊陳玄,你倒是個不錯的對手,希望你能挺過這關吧。」
巨鹿。
「天師,那可是六萬大軍啊,陳玄能頂得住嗎?」
「聖女還在陳玄身邊,要不要召回聖女?」
張角枯瘦的臉上表情高深莫測:「如果陳玄闖不過這一關,他也就不配擔當聖帥!」
「至於聖女,如果她想回來,早就回來了,隨她去吧。」
張寶仍然放心不下,猶豫地說道:「至少,我們應該讓其他渠帥去增援陳玄吧?」
張角苦笑一聲:「其他渠帥?」
「其他渠帥就連自保都難做到,哪有餘力去增援?」
「再者說,如果我不出面,其他渠帥你又能指揮得動幾個?」
張寶想到什麼,恨恨地說道:
「當初就不該讓張梁擔任人公將軍,要不是他處處插手,各地黃巾又怎麼會像現在這般一盤散沙?」
張角長嘆了一口氣,眼中泛出濃濃的哀傷:
「此一時,彼一時。」
「張梁精於算計,小肚雞腸,難托大任,這我又何嘗不知。」
「只是,當初實在沒有更合適的人選。」
「如果陳玄早點出現,也不至於會讓張梁尾大不掉。」
「如今木已成舟,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
「寶弟,我老了。」
看着張角日漸乾枯的身體,張寶心中萬分感慨。
張角乾咳兩聲,繼續說道:
「六萬大軍,這分明就是決戰,朝廷是想畢其功其一役啊。」
「如果這場大戰,陳玄能夠取勝,黃巾的旗幟還能夠打下去。」
「黃巾的勝負之數,全在穎川一戰了!」
張角目光閃爍。
陳玄,希望我沒有看錯你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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